死无对证之事,编个故事罢了。
蓁蓁缓缓讲来,如同行云流水,丝毫未曾有任何卡壳,更显出事情的真实性:“翌日,便传出魅姑的噩耗,她不治身亡。
追命阎罗当即来到宛丘,把令牌郑重交给我,并把魅姑的话告诉了我。
关于姬显玄,他原本失踪。
后来魅姑找到他,发现他身上没有胎记,是个冒牌货,便令人带他离开了宛丘。
谁知他竟然跟随魅姑到了洛邑,魅姑噩耗传出当日,他被人杀死在客栈里。”
故事编得毫无破绽,但之前的印象仍在心里,五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微微一笑,蓁蓁继续道:“追命阎罗已被封为护法,留在洛邑。
你们要想问询此事,我可派人护送你们去找他。如何?”
如豆的灯光下,蓁蓁蓝眸清澈如水,似是极单纯的一个美丽女孩,让人不由自主便放下了戒备。
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抬眸望着蓁蓁,爽快道:“如果帮主肯送属下们去见护法,待得弄清事情真相,属下愿助帮主一臂之力,并将知晓的全部告诉帮主。”
其余四个黑衣人,瞧着年龄均比青年大,他们默默瞥了他一眼,似乎嗔他太轻易许诺。
蓁蓁明白他们的意思,睥睨着微弱的灯火,淡淡道:“无妨,你的秘密,完全可以不。
本帮主并不需要,而查证过事实,亦会放你们离开。
只是鬼王帮从此之后与你们划清界限,你们有难,鬼王帮绝不会出手。”
自称“本帮主”,蓁蓁只在瞬间,便拉开了与四个黑衣饶距离。
而她原本笑眯眯的脸儿,亦带了一层肃然的威严。
有人在外面敲门,鱼儿的声音禀道:“主人,追命前辈来了,有紧急之事禀报。”
五个黑衣人一愣神,目光齐刷刷便落在了紧闭的木门上。
蓁蓁在黑衣饶注目礼中,不徐不疾走了出去,外面果然是追命阎罗。
他上前恭敬行个礼,随蓁蓁站在一棵大树下停了,附耳低语了片刻。
听的人唇角微翘,笑道:“这是好事儿,愁什么!
那些人可以先转到别处……”
追命阎罗急得很,低低问道:“转到哪儿?
属下立刻便回去调派。”
蓝眸向未曾闭严的柴房门口瞥了一眼,一条细细的光线漏出,如同一道试探的目光。
手悄然向柴房一指,蓁蓁娥眉高挑道:“你需去解释,前帮主魅姑和姬显玄的死因——”
随后,她附耳将方才的与黑衣饶对话简略讲了一遍。
追命阎罗身上的江湖气甚浓,当即一拱手,转身进了柴房。
里面随即传出一声惨叫,接着又是几声,只听追命阎罗怒道:“你们几个,最好不要怀疑新帮主,若是再让我看到,我必会要了你们的命!
魅姑和姬显玄是周宫的人出手,你们要找凶手,有本事去周宫!
不敢去的是乌龟!”
房里声息不闻,蓁蓁站在门外,看不到里面情形,但她知晓,这件事已经平息了。
几息之后,又听追命阎罗道:“我给你们解开绳索,自此之后,你们不再是鬼王帮的人。
这一次饶了你们,下一次再遇到你们敢追杀鬼王帮的人,杀无赦!”
他最后三个字带着冲的怒火,声音虽低,却破窗而出,清晰传入蓁蓁耳内,令她心内一震。
一阵窸窣声响后,木门打开,五个黑衣人相互搀扶着出来。
在蓁蓁以为他们要离开时,却意外地跪在了蓁蓁面前。
“属下们错了,请帮主责罚!”
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蓁蓁道:“追命前辈已经惩罚过你们,有什么话,你们亦可向追命前辈。”
她完便来到郑忽房间外,手在门上轻扣三下,走了进去。
见蓁蓁把这五个人撂给他,追命阎罗挠了挠头,上前对鱼儿拱手道:“姑娘,麻烦你给这几个兄弟找个房间,等我与帮主商讨完帮内事务再来看他们。”
身形一闪,鱼儿躲过追命阎罗的礼,却悠悠对他行了一礼:“前辈快别如此,鱼儿这就安排。”
追命阎罗点头,转头便去寻蓁蓁。
郑忽房内,外间杯盘狼藉。
而里间的榻上,姬显君已经睡着。
蓁蓁剪去一截焦黑的烛心,坐在榻边唤道:“叔父,醒一醒,禾有事问你!”
幸而姬显君睡得警醒,虽然喝了酒,却是一唤便醒,从榻上一跃而起,眯着眼睛道:“又有人跟上了?
可瞧清有几人?”
他的样子,让蓁蓁心酸。
为了五箱黄金,这一路上,他估计便是如此提心吊胆过来的。
她忙柔声解释道:“没有人跟踪,叔父,是我!”
姬显君揉了揉眼睛,终于放了心,桃花眸一斜,笑道:“吓叔父一跳!”
倒了一杯凉茶给姬显君,蓁蓁看他喝了两口,便低低道:“叔父,追命阎罗来了,我想把那些金子藏起来,如今放在这儿,亦不安全。”
桃花眸悠悠一转,姬显君把凉茶喝完,坐在榻上道:“晚上么?
城门关着,而黄金沉重,搬动不容易,不如早上正大光明进城,反而更安全。”
他得极有道理,蓁蓁原本想着,她今晚既然想去暗洞一趟,捎上黄金只是顺便的事儿,现在看来并不可行,于是点头道:“那便明早。
此处安全,叔父放心休息。”
五箱黄金?
追命阎罗行至门前,刚好听到姬显君和蓁蓁的最后两句对话。
震惊之余,他后退了一步,静等蓁蓁出来,方追问道:“帮主,那件事现在便安排?”
斜睨着追命阎罗迫不及待的脸,蓁蓁不由笑了:“走吧,我们俩先把你的事情解决了。”
“是,谢谢帮主!”
时间不过亥时,蓁蓁带着追命阎罗去了风府。
毒剑已经与丽影睡下,他听团禀报蓁蓁来了,以为出了大事儿,抓起一件外衣,一路穿一路来到正厅。
正厅里灯火明亮,蓁蓁与追命阎罗站在窗前,看到毒剑的身影,她笑道:“我怎么来着,大掌门半刻钟都用不了,这个赌,你输了,追命前辈!”
毒剑匆匆进门,见了礼方问何事?
蓝眸悄然一瞥追命阎罗,蓁蓁清了清喉咙,低低道:“大掌门,现在暂停送往洛邑的鬼方人,未曾送出的,先在原地圈养,路上的也先回返原地,静等指令。”
以为自己听错了,毒剑挠了挠耳朵,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追命阎罗一本正经道:“人太多,用不了。”
毒剑有些难以置信:“就,就因这?”
蓝眸瞅瞅追命阎罗,又望向毒剑,蓁蓁解释道:“闲人多,会生事端。”
她对毒剑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些,神秘兮兮道:“放心,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月,我会另有大量用人之处。
赎身的人里,只要有武功的,全部挑出来送到姬府充作护卫。
我令褒洪又买了一栋五进宅邸,两处宅邸足可以容纳上千人。”
毒剑的眼里亮光闪闪,像是水面上跳跃的阳光,伸出大拇指道:“好!好!好!”
脑海里浮现出五箱金子,蓁蓁挑眉,笑眯眯道:“我最近得了些黄金,你那边银钱方面周转如何,给你留一箱?”
谁知毒剑并不稀罕,而是神采奕奕地望着蓁蓁道:“七剑客这些年的积蓄不少,完全不需要。
只要主人您能帮属下建国,七剑客门下不止这些年的积蓄,所有人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有一个疑问,闷在蓁蓁心里一年了,她向来觉得不知如何开口,今日见毒剑再次剖白心迹,不由戏谑道:“毒剑,我究竟有哪儿好,值得你们七剑客如此?
当年你们认我做主人,又是为何?”
不等毒剑回答,她斜睨着他认真道:“不准敷衍,我想知晓实情,被人瞒着的感觉并不好。”
瞥了瞥追命阎罗,毒剑一个大男人,竟然扭捏起来,他见追命阎罗没有反应,便推了他一把道:“你先出去,我有私密话与主人讲。”
甚是鄙夷地冷哼一声,追命阎罗道:“毒剑,你这个样子简直像个娘们儿!”
但他还是起身出去,给了毒剑和蓁蓁单独的空间。
木门关上一会儿,毒剑的目光方才收回,用极低的声音道:“主人,因为您就是王女呀!”
几上有盘核桃,蓁蓁捏起一个,放在手心轻轻一握,便捏碎了。
她望着手心里碎聊核桃,感觉毒剑的脑子就像它一般,不由笑道:“大掌门呀,因为你的那个毒蜘蛛死了,而我没有被毒死,你便认定我是王女!
你的毒蜘蛛并未山我,便被拍成了一滩烂泥,你难道没有察觉?!”
红脸堂毒剑,此刻的脸像是一张红布,他低了头,呐呐道:“其实,是因为主人眉间的黑痣,还有那条出神入化的红绫。
两年前偶遇绝威,他曾新收了个徒儿,眉间一点痣,一条红绫傍身。
以后若是遇到,请属下手下留情,以后,他的徒儿或者会帮属下完成梦想。
因双绝曾有恩于七剑客,当时属下一口答应,后来在江湖上打听绝威是否收徒,因为双绝已经归隐多年,结果所有人都觉得七剑客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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