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起门来，薛莹莹才对褚音：“父亲这两日同我们了很多话，他想装病。但你也知道，太子那人……
“所以，父亲相请高老爷子给做一点药……如果单纯装病太容易露出破绽了。
“父亲让我同你一声，省的你不知内情，乱了方寸。
“事关欺君，所以连叔父和婶娘都没。”
褚音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父亲本该有一个恣意潇洒的晚年，却因为自己……
“阿音，”薛莹莹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咱们褚家在江南越来越兴盛，不乡里有人嫉妒，就太子吧……
“叔父青云直上，褚氏族人也有很多入誓，可以想象，家族的真正兴盛还在来日。
“父亲身为一族之长，本就是众矢之的，更不要他还是下文人最敬仰的人。
“便是没有你和冠军侯的婚事，父亲也要选择回乡，这是没办法的事。
“其实也不仅仅是父亲，便是你哥哥，将来也会急流勇退。
“你不要觉得不入朝为官便是我们的损失，我们回乡之后把家族这个大后方稳住，让在外的族人无后顾之忧，不也是大事？
“再，世上有喜欢权势地位的，就有喜欢闲云野鹤的，我们对权力没有那么多渴望，远离留在家乡便是最好的选择。”
褚音伸手抱住了薛莹莹，“嫂嫂……”
薛莹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地道：“阿音，这是我的心里话，并不是在安慰你。”
褚音微微点头，“是，我知道了。”
午饭就摆在前厅了，男一桌女一桌，双生子由乳母带着，在女人这一桌上。
因吃饭之前该的话都了，所以就是随意些家常，在一片轻松欢快的气氛中，用完了午饭。
饭后褚敦儒让褚之问陪着容安去随处走走，单独把褚音叫进了书房。
“父亲，”褚音主动问道，“您真的要装病？”
“嗯，”褚敦儒面容平静，语气温和，“阿音，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应该想，若没有你，便没有我和你叔父、兄长活着出来。
“我们家族也没有今日的兴盛，你也不会有这样两个可爱的侄子。
“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别的，既不是你的责任，也不该成为你的负担。”
褚音瞬间红了眼眶。
褚敦儒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阿音，我们都是凡人，而人力有尽时。我们只做自己该做的能做的，其他的便不应成为执念了。”
“是，”褚音喉头有些哽咽，“只是，我这心里……”
“为父老了，”褚敦儒托起自己花白的胡须，“没有别的心思了，回去守着咱们家的一亩三分地，看着你哥哥顺利接掌家族便好了。
“至于你和子固，也要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他不会护不住你的。”
褚音便又忍不住笑了，这一次是带着甜蜜和温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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