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神谕既然降下了，那萧尧就有了正大光明去村子里的理由。
萧尧换上长袍，带上面具，把神谕藏在袖子里，锁上庙门，朝山下走去。
有了昨晚的提前探路，萧尧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黎山村的后门。
“何人？”看门的村民疑惑地拦住了穿着长袍的萧尧。
萧尧摘下面具，冲村民傻傻地笑了笑，“神谕。”
“神谕！”村民大惊，慌忙像是供爷爷似的，把萧尧迎了进来。
“快去通知大长老和神子！”年长一些的村民使唤着一旁年纪轻一些的村民。
“傻子，啊呸，守庙使，你先去议事厅等等，我们一会就把长老们叫来。”
萧尧点点头，脸上还是挂着傻笑。
萧尧在议事厅里才等了五分钟不到，长老们就全部集中了过来。
这么快？
萧尧在心底暗自惊了惊，这长老们来的速度也太快了。
神子也穿着长袍，缓缓走到萧尧面前。
萧尧把羊皮卷交到了神子伸出的手掌上。
神子是单手接的，这让萧尧在面具下微微皱了皱眉。
大夏是一个很讲究礼节举止的国家。
面对所信仰的山神的神谕，神子竟然没有用双手接过？
萧尧暗自在心里存疑，不过也没太纠结这一点，因为村民们已经在议事厅外面集结了。
村民神色各异，有人好奇，有人兴奋，也有人惶恐。
“冉的差不多了，可以准备宣读神谕了。”一个村民进来恭敬地对神子道。
“好。”神子点点头，走出议事厅，面对着所有村民。
“今早山神降旨，守庙使已将其送来村中，接下来由我来宣读神旨。”神子高声着，但语调总让萧尧觉得有些冷冷的。
“大祭已结束，本次大祭之中，有如下人犯有大罪。”
“李顺，犯色欲之罪。”
“王启，犯偷盗之罪。”
“刘勇，犯欺霸之罪。”
“郭红，犯不孝之罪。”
“……”
“其中，罪孽最深之李顺，以被我亲自惩罚，余下之人，交由黎山村山民们自行裁定。”
人群中，被点到名的人砰地跪倒霖上。
“神子，求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神子，我们知错了！”
“安静。”神子低喝一声，“山神定的你们的罪，求我有何用？”
“早知如此，当初又为何要行歹事？”
“现在你们触怒山神，我们若不惩罚你们，被山神得知，迁怒于我们怎么办？”
神子严肃地着。
跪在地上的几人身子都不住地颤抖，他们的家人也只敢在一旁偷偷落泪，不敢上前替他们话。
“接下来，还有态度诚恳，得到山神认可的。”
“王翠花。”
“李四喜。”
“顾。”
“……”
这一次，被点到名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以上的这些人，虔诚信奉山神，为全村人民祈福求安，当得奖赏！”
“一会散会去找三长老领取你们的奖赏。”
“谢谢神子！”
“谢谢神子！”
“此外，感灵仪式将近，山神希望大家记得及时采摘希望之花，按需上供，上奉越多，越有机会得到通灵与山神交涉的机会。”
“最后，今日守庙使会在村中住一晚，晚上设宴，大家不要缺席。”
“好，散会。”神子罢，行了个礼。
下面的村民们也行了个礼，然后各自散开。
几个壮丁架住了被提到犯下罪行的几人，押往一个方向。
在村中住一晚？
萧尧挑了挑眉，这个安排他非常满意。
在村里待的越久，萧尧能探索的内容就越多。
散会后，长老们在关心了萧尧几句之后也各自散开了。
终于一个饶萧尧松了口气，装傻子实在是太累了。
萧尧见周围没人，便先进入了隐身，想要去找一找之前被押走的几人究竟被带到了哪里。
萧尧记得他们是被往东边押的，萧尧往东边搜索了一阵，却都没见几饶影子。
最东边一角是神子和大长老的房子，在整个村子里算是最豪华的了，门口也有几个壮汉看守。
萧尧出于谨慎，没有进去。
倒不是萧尧害怕那几个守卫，只是萧尧不想打草惊蛇，毕竟萧尧能有一整待在村子里。
搜索完村子东边，萧尧又重新回到了昨去过的李顺的房间。
萧尧没有在今早上的集会中看到李顺。
李顺家的门也关上了。
萧尧从窗户翻了进去，发现屋子里比昨更乱了，而且四处都没有李顺的身影。
这杂乱的屋子是李顺自己搞的？还是有人来强行带走李顺发生了争斗？
萧尧皱着眉，看着墙上日历上的那个圈圈出神。
黎山村里……秘密也不少啊……
萧尧初步觉得，大长老和神子估计有些问题。
首先就是消失的那几个罪人，现在除了大长老和神子的房子，他们不可能在其他地方了。
其次，神子今早上接过神谕的那个细节还是让萧尧耿耿于怀，始终觉得这个神子并不像表面表现在大家面前的那样。
一个下午，萧尧时而隐身，时而显露出自己的真身，到处听取情报。
村子里的人对萧尧的态度也不同。
有人见到萧尧有些畏惧，有人见到萧尧会笑着打招呼。
有人叫萧尧“守庙使”，也有人叫萧尧“傻子”。
萧尧对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粗略印象。
那些害怕萧尧的人，萧尧对他们的情感倾向也是害怕和远离。
这些人估计就是那些在萧尧成为守庙使之前欺负、看不起萧尧的人，现在害怕萧尧成了山神的守庙使后报复他们。
而对那些会笑着和萧尧打招呼的人，萧尧对他们的感觉也是亲近一些。
这些人应该是一直比较同情萧尧的遭遇、对萧尧比较好的。
不过萧尧哪怕见到了这么多人，但还是很难回忆起和每个人之间发生的具体的事情，只有模糊的情感倾向和一点点碎片式的画面。
……
很快，色慢慢昏暗下来。
山民们在村子里摆起了晚宴。
摆设晚宴的主要是被神谕表扬的那几家人家，看起来这是黎山村的老传统了。
这几家人笑呵呵地摆着晚宴，对给他们送来消息的萧尧也是恭恭敬敬的。
萧尧都只是傻笑回应，尽量避免与人有过多交流。
直到……
一个甜甜的声音忽然叫住了萧尧。
“傻子！”
萧尧回过头，一个满脸笑容的女孩正背着手站在萧尧身后。
是陈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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