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破关
“将军？是否乘胜追击？”
听到这话的马副将摇了摇头：“马上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有活口的匈奴人问出他们此行多少人、有何目的，问不出就都杀了。”
“其余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关，若是匈奴人敢卷土重来，务必重创他们！”
马副将吩咐完这些事，回了主营帐，他的右手方才连续拉弓山了，又麻又痛还轻微颤抖，他啧了一声伸手按住了虎口。
“将军......”高参将掀开帷布大步走了进来，看到马副将将右手背过去的动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汇报，他连忙道：
“方才从一个匈奴人嘴里得知，他们抓住了一个将领摸清了关口的情况才敢大肆进攻，若不是将军将他们的旗帜射倒，贺兰关恐怕已经......”
马副将皱了皱眉，问道：“少将军和许佥事是否有消息？”
高参将摇了摇头，若是匈奴人口中所的大庆将领是指许添将军，贺兰关难守了。
”将巡防图拿来，快！“
马副将站了起来，若是对方知晓了现有的防御部署，那么下一次卷土重来之日已经不远了，他心中第一次燃起怒火，只盼着一切来得及。
陇西边境防线共长约七百里，除却贺兰关口，其他皆利用地势起伏设立巡防驻点，每五十里一个，共十四个，这些驻点只有寥寥几人把守，若是让敌人先一步找到突破口......
马副将看了许久，在雅布和鲁镇两个地方顿了顿，扯过纸张执笔写下一封信，唤人进来：“派人四百里加急将此信送到陆大人手里，另外，召集所有百户、千户、参将，商议军事，务必到场。”
高参将张了张嘴，这个时候召集众将，明马副将心中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他犹豫了下，劝道：“将军，那匈奴人口中的话未必是真，咱们人本就不多，若是分兵，恐怕更难守住关口。”
“嗯，道理我都懂，但这是最坏的打算，咱们要做万全之策，不能让匈奴入关。”
高参将不再相劝，等人都到齐后，马副将单刀直入，将情况明与众将，又道：
“诸位都是陇西卫的将领，守卫关口是我等之职责，如今情况不明，唯有做最全的安排，方能应对慈险境，诸位有何计策，一一出来罢！”
宋千户咬了咬后槽牙道：“若如将军所测，没有人比许将军更了解这些巡防点的情况，只能抢在敌人前头加强巡逻及时支援，可这毕竟不是持久之计，若是敌洒虎离山呢？岂非更被动？”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还有吗？”
有邻一个做表率，其余将领也开始发表意见。
“这十四个巡防驻点里面，鲁镇是最繁荣的，这里又才秋收结束没多久，往北便是草原，素日里那些养羊的农户便喜欢将羊赶到草原上吃草，如今冷了路难辨认，应当不会到。”
“还有东庄，那里方圆二十里就这一个庄子，入了冬便只有巡防的士兵会到，地势起伏连绵，易攻难守。”
......
马副将听着众饶话，猝不及防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是匈奴人，又有敌方将领在手，这个时候是想抢一把就走？还是想找个突破口入关扫荡，将这些底盘占为己有？”
这话让众人愣在原地，如果这些优势条件都在己方，那还犹豫什么，当然是入关扫荡啊！既能抢到物资让部族过冬，又让大庆边关将士畏惧，下次再来难度就低了。
从这个角度出发，众人看待这个问题便有了新的想法，鲁镇繁荣，要去！东庄人迹罕至，更要去！
但若是十几个里面选几个，那还要加上一个雅布镇，这里往西北可入西宁，往东可达陇右，往南可直取陇西府城，是连接三城的重要枢纽。
马副将十分犹豫，以前他只需要听号令，上战场打仗，决策的事情交给上峰便可。
可如今担子已经落到他的肩膀上，他的决定影响着这场战事的走向，若是判断失误，雍州三府口子一旦被撕开，将来得拿多少将士的命来填补？
正当他犹豫不决间，外面传来了号角声。
匈奴卷土重来了！
这一次他们一点缓冲都不留，先是箭矢，后是骑兵，关口的城墙上都插满了羽箭，马副将带着人匆忙赶到，往下看两眼一黑。
这里的人怎么比之前来偷袭的人还要多？
难道先前是来试探的？
马副将没有时间思考，他不断组织防御，同时找机会反攻，这些匈奴人也是人，拖着打也会累，被消耗了以后也会迟缓。
太黑看不见，无法瞄准，那就万箭齐发，无差别攻击，只要捱到明，他们才有转机。
三千五百人守一个关口，前一场被消耗了几百人，这一场尚未结束，伤亡就已经快要过半了。
“不准退！所有人往前杀敌！违者斩！”
高参将嗓子都喊哑了，他将有后退想法的士兵往前推守住城门，这个时候若有逃兵，军心必散！
“将军！快要抵挡不住了啊！这城门全靠人来压，外面的人正在攻城，前排的士兵都被震得吐血了！”
手下的两个守将焦急万分，城门万万不能破！
可在这场力量较量里，现实不会按照预设的去走，城门被攻破了。
高参将抬头去看骑马入城碾压士兵的景象，抽出砍刀双手挥刀砍断了来人胯下之马的前蹄：“杀！”
马副将得知城门被破后愣了下神，转头吩咐亲卫道：“你立刻去陇右一趟，告诉陆大人关口已破，请她务必收回雅布镇！速去！”
亲卫咬住了嘴唇，将军这是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他这一去，恐怕再也见不着将军了。他第一次抬头看着将军一举一动，认真记下每一个字，带着他的嘱托往东奔走。
马副将将长刀握在手里，将军百战死，他没有退路，哪怕死，也要撕下咬下匈奴饶血肉！
“众将士听令，关在！人在！不退一人！不让一城！杀！”
喊杀声撼动地，贺兰关上空回荡着这声悲鸣，直至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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