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海狂潮?利欲锋刃
李奇捏着张又鸣从里海送来的军报，指尖无意识地叩着案桌。
报上 “高于车轮者尽诛，妇孺牲畜籍没” 的字句刺得人眼疼，他眉头微蹙，将军报推给身旁的胡有财：“又鸣这手，太烈了。”
胡有胡快速扫过军报，沉吟道：“大帅，里海诸部反复无常，且背靠奥斯曼势力，张将军初到异域，无粮无援，这般铁血手段，虽是残酷，却也是立威最快的法子。”
“ 您瞧，他已将俘获的牛羊分作军粮，妇孺中的巧手妇人编入营中缝补，倒真解了后勤燃眉之急。”
“我知道。” 李奇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外沉沉的夜色，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来自于后世，总有点圣母婊的情结，但还是有点难过。
叹了口气，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要的是他们能在里海站稳脚跟，他做到了。至于过程…… 只要不滥杀无辜妇孺，便由着他与黄道恒商量着办。”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冷硬，“给他提个醒，下次若有归降者，不可一概而论 —— 能为我所用的，留着比杀了有用。”
正着，内侍捧着名册进来禀报：“大帅，里海送来的三百名部落女子已到城外，按张将军所请，分赏给有功将士与伤兵。”
李奇瞥了眼名册，却是有点欣慰，事情总有两面，这不对部落掠夺的好处不就来了。
提笔圈注：“优先给去年西征贝加尔湖的伤兵。李栓柱那孩子断了条腿，给他挑个手脚勤快的；还有赵老栓，儿子死在勒拿河，给他留个年纪轻些的，也好给赵家留后。”
次日清晨，京师城外的伤兵营外挤满了人。
当穿着异域服饰的部落女子被引入营中，李栓柱扶着拐杖，看着分到自己身边的姑娘 —— 虽眉眼带着怯意，却主动接过他手中的药碗，用生硬的汉话问 “疼吗”，这位硬汉当场红了眼，对着里海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张将军！陛下！俺李栓柱这条残腿，还能再上战场！”
消息传开，京师上下炸开了锅。
茶馆里，书人添油加醋讲着 “里海夺宝得美人” 的故事。
征兵处的门槛被踏破，年轻汉子挤破头要报名：“去里海砍几刀，既能立军功，还能娶美人，比在家种地强百倍！”
连广州海贸处要求加入造船协会的人都多了不少：“愿投资造船，随大军赴海外贸易，只求分一杯羹！”
当然，那些海贸的股票更是一票更求。
里海的热风卷过明军军营时，往日肃杀的营盘已添了几分烟火气。
军营外多了些临时搭建的矮屋，形成了很多大大的村落，那是士兵们为分到的部落女子所建。
屋顶飘着洗晒的衣物，偶尔传来孩童的啼哭 —— 那是已经忘记了草原生活的异域孩，现在已经是汉饶打扮，着汉语，喊着汉人士兵为阿父，只有那眉眼间还有异域的痕迹。
张又鸣骑马巡营，看着牛羊圈里满溢的牲畜，兵器坊中堆积的铜铁，还有粮栈里山似的麦垛，嘴角忍不住上扬。
赵铁山骑着马跟在一旁，拍着胸脯笑道：“将军，这趟围剿太值了！光黑羊部就缴了五百匹战马，三百头牛，还有上万只羊，足够咱们全军吃三个月！那些女子里有会鞣皮的，有会纺线的，营里的皮甲、衣物都不用愁了！”
王大牛也凑上来，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得意：“末将现在也是三妻四妾了！昨晚那波斯女子还做了烤馕，比军中厨子做得香！弟兄们现在盼着打仗，都‘再打几仗，就能把家安在里海了’！”
张又鸣勒住马，望着营中忙碌的景象 —— 士兵们操练时眼神发亮，工匠们打铁时哼着调，连伙夫都多了几分干劲。
他突然明白过来，李奇陛下要的 “扎稳根”，未必只能靠贸易和屯田。
这异域部落富庶，抢一次抵得上半年贸易；俘获的人口能补后勤短板，美人能激士气，这般 “以战养战”，竟比按部就班快上十倍。
要是李奇在这里，知道张又鸣竟然认为他的把根扎在这里的指示，就是把别饶男人杀了，抢了别饶女人、孩子，让那些女人、孩子认他的士兵为夫、为父，不知道脸会有多黑。
但时空阻隔让李奇鞭长莫及，这里的一切，还是黄道恒和张又鸣了算。
“传我命令！” 张又鸣调转马头，声音洪亮，“即刻扩招士兵！凡愿投军者，不论汉人、波斯人还是希瓦人，月薪一律给银圆三枚，战死有抚恤，立功者分牛羊美人！再建三座兵器坊，把俘获的铁匠都用上，日夜赶造火枪和虎蹲炮。”
半自动的快利枪和迫击炮那是不敢想，这里条件所限，能造出火铳和虎蹲炮已经算是极限了，不过冷兵器质量却是不错。
命令下达，军营内外一片沸腾。
周边部落的流民、希瓦汗国的牧民，甚至萨法维边境的落魄匠人，都背着行囊往里海城赶 —— 谁都知道，跟着大明军队有肉吃，有美人娶。
短短十日，明军兵力从两千扩充到五千，新造的营盘在里海西岸绵延数里，一时里海城更好繁荣，人潮涌涌。
连之前犹豫的希瓦商人，都主动送来战马换粮食，生怕被明军视作 “敌营”。
黑风部落的可汗帖木儿，站在帐篷外望着东方，手里的马刀攥得发白。
三日前，他派去里海探消息的使者回来，带来的消息让整个部落都陷入恐慌：“大明军队扩到了五千人，在草原上操练，炮声震得地都颤！白羊部逃回来的人，明军骑兵一能奔三百里，枪一响，部落的勇士就成片倒下！”
帐外，牧民们正赶着牛羊往深山里躲，妇女们忙着收拾细软，连孩子都被勒令不许哭闹。
帖木儿的弟弟阿古拉急道：“大哥，咱们要么投靠奥斯曼，要么赶紧逃吧！大明连克里米亚汗国都敢灭，咱们这点人马，根本不够打！”
“逃？往哪逃？” 帖木儿苦笑，“西边是萨法维，他们早就派人去里海送礼了；东边是希瓦，听正给大明送战马；北边是里海，大明的战船在上面游弋，根本没地方去！”
正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邻近的黄沙部落派来的使者，脸色惨白：“帖木儿可汗！大明派人送信了！让咱们三日内献上三千只羊、五百匹战马，还要选五百个年轻女子送去里海城，不然就…… 就踏平咱们的部落！”
帖木儿接过信，信纸是大明产的宣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有力，末尾盖着 “大明里海贸易司” 的红印，可内容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他猛地将信摔在地上，怒吼道：“这是勒索！是抢！”
“可咱们打不过啊！” 使者哭道，“黄沙部落已经开始凑牛羊了，他们，与其被灭族，不如先凑东西保命……”
帖木儿沉默了，帐外的风卷着沙砾打在帐篷上，像极了明军战马逼近的蹄声。
他知道，里海周边的部落都和他一样，陷入了两难 —— 反抗是死，屈服是任人宰割，可谁也没有勇气第一个站出来对抗那支装备精良、士气高涨的大明军队。
与此同时，里海城的议事厅内，张又鸣正看着新绘制的《里海部落分布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十个未臣服的部落。
赵铁山和王大牛站在一旁，摩拳擦掌：“将军，咱们先打黑风部落！他们离得最近，牛羊又多，拿下他们，其他部落肯定吓破胆！”
张又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江南的碧螺春 —— 这是商人刚送来的新茶，现在江南至波斯湾航线航班很多，大量明人来波斯湾沿线贸易。
他望着地图，眼中闪过锐利的光：“不急。先让他们再慌几日，等咱们的大炮再造二十尊，新兵操练熟了，再一并拿下 —— 要打，就一次打怕，让整个里海，都记住大明的名字！”
帐外，新招募的士兵正在操练，波斯火铳的齐射声震彻草原。
远处的里海水面上，明军的战船已经初具规模，正在巡逻，龙旗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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