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通车仪式的音乐响了起来,随着剪彩的剪刀 “咔嚓” 一声,第一辆公交车缓缓驶了过来,车身上贴着 “城东西路首发专线” 的红色贴纸,车窗里的乘客纷纷探出头往外看,脸上带着笑意。
公交车平稳地驶过路口,后面跟着私家车、电动车,还有骑着自行车的居民。赵承平站在路边,看着车辆有序地行驶在新路上,没有一点颠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 那些加班整理资料的夜晚,顶着烈日在工地检查的日子,一次次跟施工队沟通整改的耐心,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他掏出手机,给妻子发了张通车的照片,配了句:“路通了,一切都值了。”
通车仪式结束后,路边渐渐热闹起来。张奶奶拄着拐杖,在区门口的人行道上慢慢走,看到赵承平,笑着挥挥手:“赵工,这路修得真好,我早上散步都不用绕远路了!” 几个孩子背着书包,在人行道上追跑打闹,家长跟在后面喊:“慢点跑,别撞到人!” 还有卖早餐的摊主,推着车沿着路边走,嘴里吆喝着:“豆浆油条,刚出锅的!”
赵承平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想起调研时老人们 “舍不得搬走”,想起拆迁时张奶奶担心 “没地方住”,想起施工时工人汗流浃背的样子 —— 现在,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老百姓脸上的笑容,这比任何表彰都让他觉得满足。
就在他沉浸在通车的喜悦里时,手机响了,是单位领导打来的:“承平,城东西路的工作做得不错,验收组都夸你细心。现在有个新任务,工业园区建设项目缺个质量监督的人,你收拾下东西,下周一开始去那边报到。”
去工业园区工地的那,赵承平特意提前半时出发。车窗外的色刚从鱼肚白转为淡蓝,路边的早餐摊冒着热气,他咬了口刚买的肉包,手里还攥着卷得紧实的施工图纸 —— 这图纸他前一晚翻了半宿,用红笔在关键数据旁画了圈,连每个厂房的坐标偏差允许值、地基标高误差范围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车子驶进园区大门时,门口的保安老张正拿着测温枪值班,看到他的车立马抬手放行:“赵工早啊!王经理刚还您该到了。” 赵承平降下车窗笑了笑,目光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勾住 —— 曾经的荒草地如今变成了平整开阔的场地,黄褐色的土面上画着白色的坐标线,像给大地织了张精准的网格,远处几台推土机正停在边缘,驾驶室的玻璃反射着晨光。
“承平,可算等你来了!” 王经理从临时板房里迎出来,手里也拿着份图纸,“昨刚完成场地平整,你赶紧看看坐标和标高对不对,下午地基施工队就要进场了。” 赵承平点点头,从后备箱里拿出全站仪和水准仪,这些设备是他特意从单位借来的,“先测坐标吧,从 1 号厂房的角点开始。”
两人走到 1 号厂房的西南角,赵承平蹲下身,拨开地面上的碎石,露出埋在土里的坐标桩。他调整全站仪的镜头,对准远处的基准点,手指在操作屏上快速点击:“坐标 x3256.78,Y1892.45,跟图纸上的 x3256.77,Y1892.46 差了 1 毫米,在允许范围内。” 王经理凑过来看屏幕,笑着:“这施工队的测量员手艺还行,没出大偏差。” 赵承平却没放松,又走到东北角测了一遍:“再看看标高,图纸要求正负零标高 45.2 米,别差多了。”
他把水准仪架在场地中央,标尺立在坐标桩旁,眼睛贴近目镜调整焦距。阳光渐渐爬高,照在标尺的刻度上,他眯着眼睛读数:“45.203 米,高了 3 毫米。” 王经理皱了皱眉:“3 毫米算不算超了?” 赵承平摇摇头,掏出笔记本记下来:“允许误差是 ±5 毫米,没超,但得跟施工队一声,后面做地基时把这 3 毫米找补回来,不然累积起来会影响厂房层高。”
两人围着 1 号到 5 号厂房的场地转了一上午,测了二十多个点,只有 3 号厂房西北角的标高差了 6 毫米,超出了允许范围。赵承平在图纸上圈出这个点,用红笔写了 “需调整”:“让施工队下午用铲车把这里再推掉一层土,重新压实,我明过来复核。” 王经理连连点头:“没问题,我这就跟他们,保证按你要求改。”
中午在板房食堂吃饭时,赵承平遇到霖基施工队的张队长。张队长五十多岁,皮肤晒得黝黑,手里端着碗面条,看到赵承平就凑过来:“赵工,听您上午测了场地,没出啥大问题吧?” 赵承平舀了勺汤,慢悠悠地:“整体还行,就 3 号厂房西北角标高超了 6 毫米,得推土重压。” 张队长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大腿:“嗨,肯定是昨推土时没盯紧!您放心,下午我亲自去看着,保证改到标准。” 赵承平抬眼看他:“不光要改,压实度也得达标,最少要 95%,我会用环刀法抽样检测。” 张队长连忙应着:“明白明白,质量上绝不糊弄。”
第二一早,赵承平先去了 3 号厂房西北角。张队长正带着工人用压路机碾压地面,压路机的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轻微颤抖。“赵工,您来了!” 张队长从驾驶室里探出头,“已经推掉 5 厘米土,压了三遍了,您测测看。” 赵承平拿出水准仪,这次读数是 45.198 米,刚好在允许范围内。他又让工人取了土样,用环刀法测压实度,结果是 96.2%,比要求还高了 1.2%。他在笔记本上打了个勾,心里踏实了些 —— 看来张队长是真把整改放在心上了。
地基施工正式开始后,赵承平几乎泡在工地上。他每早上先去材料仓库查钢筋和水泥的合格证,确认批号和生产日期跟图纸要求一致;中午去地基槽边看钢筋绑扎,下午盯着模板安装,有时候忙得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就啃个面包对付。
有下午,他去 2 号厂房地基查看时,刚走到槽边就皱起了眉。槽里的工人正在绑扎钢筋,他蹲下来数了数钢筋间距 —— 图纸上要求间距 20 厘米,可实际量下来,有几处竟然到了 23 厘米。他立马掏出卷尺,沿着钢筋量了三米长,发现有五处间距都超标了。
“张队长!你过来一下!” 赵承平的声音有点沉,手里的卷尺还指着钢筋。张队长正在不远处指挥吊车,听到喊声赶紧跑过来:“咋了赵工?”“你自己看看,这钢筋间距是多少!” 赵承平把卷尺递给他,“图纸要求 20 厘米,你这都到 23 厘米了,要是浇筑混凝土,地基承载力肯定不够,以后厂房盖起来会有安全隐患!”
张队长拿着卷尺量了量,脸色瞬间变了:“这…… 这咋回事?我明明跟工人按 20 厘米绑的啊!” 他转身冲槽里的工人喊:“你们咋搞的?间距都量不准吗?” 一个年轻工人声:“张队,昨晚上加班绑的,光线不好,可能没量准……”
赵承平打断他们:“光线不好不是理由,质量标准不能因为加班就降低。现在立即停工,把超标的钢筋全部拆了重绑,我在这里盯着,绑完一处我查一处,合格了才能继续。” 张队长脸上有点为难:“赵工,这拆了重绑得耽误大半工期,甲方还催着进度呢……”“进度再急也不能牺牲质量!” 赵承平的语气很坚决,“要是现在将就了,以后出了问题,谁来担责任?是你还是我?”
张队长沉默了几秒,终于叹了口气:“行,听您的,拆了重绑。” 他转身对工人:“都别愣着了,赶紧拆钢筋,注意别把好的钢筋弄弯了!” 工人们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开始拆超标部分的钢筋。赵承平蹲在槽边,手里拿着图纸,眼睛盯着工人绑扎的每一个节点 —— 有的工人图省事,扎丝只缠了两圈,他就让重新缠三圈,确保绑得牢固;有的钢筋接头位置不对,他就指着图纸教他们怎么调整。
太阳渐渐西斜,余晖洒在地基槽里,把钢筋的影子拉得很长。张队长递过来一瓶水:“赵工,歇会儿吧,都盯一下午了。” 赵承平接过水,喝了一口,喉咙里的干涩才缓解了些:“没事,早点绑完早点验收,不耽误明浇筑混凝土。” 张队长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有点佩服:“以前我遇到的监理,有的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您是真较真。” 赵承平笑了笑:“不是较真,是这地基是厂房的根,根扎不牢,上面盖再高的楼也没用。你想想,以后这厂房里要放机器、要生产,要是地基出问题,不光机器毁了,还可能山人,咱们不能拿别饶安全当儿戏。”
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超标部分的钢筋终于全部重绑完成。赵承平拿着卷尺,逐点测量间距,每个点都在 19.8 到 20.2 厘米之间,刚好符合要求。他又检查了扎丝的绑扎情况,确认都牢固后,才在验收单上签了字:“明可以浇筑混凝土了,记得按配比来,坍落度控制在 180±20 毫米,我会过来抽样做试块。” 张队长接过验收单,松了口气:“放心吧赵工,明我亲自盯着拌料,保证没问题。”
走在回板房的路上,晚风带着泥土的气息吹过来,赵承平揉了揉发酸的腰。虽然今耽误了半工期,还跟张队长闹得有点不愉快,但他心里很踏实 —— 至少这地基的钢筋质量过关了,以后厂房盖起来,他也能睡得安稳。
入夏后的阳光格外炽烈,工业园区的工地却比往常更热闹 ——1 号厂房的钢结构已经封顶,2 号厂房的墙体砌筑到了二楼,3 号厂房正在安装窗框,黄褐色的土地上渐渐立起一座座银灰色的厂房骨架。赵承平每到工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绕着在建的厂房走一圈,手里的巡检本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蓝色代表 “合格”,红色代表 “待整改”,绿色则是 “已复核”。
这早上,他刚走到 2 号厂房楼下,就听到砌筑工饶锤子声 “叮叮当当” 响个不停。带班的李师傅正蹲在墙角,给新进场的工人演示如何砌砖,看到赵承平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瓦刀:“赵工早!今二楼的墙就能砌完,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赵承平点点头,踩着临时搭建的脚手架往上走,木质踏板被踩得 “咯吱” 响,他下意识地扶紧了旁边的钢管 —— 这些脚手架是安全保障,每次上来前他都会检查卡扣是否牢固。
二楼的砌筑现场满是水泥灰,几个工人正弯腰铺灰、摆砖,动作娴熟。赵承平走到刚砌好的墙前,从口袋里掏出 2 米长的靠尺,贴在墙面上。靠尺上的水平泡在中间微微晃动,最后停在了正中央 —— 墙面平整度没问题。他又用塞尺塞进靠尺和墙面的缝隙里,读数显示 0.5 毫米,远低于 2 毫米的允许误差。“灰缝厚度控制得不错,” 他转头对李师傅,“但要注意,转角处的砖块得咬拢严密,别留通缝,不然下雨容易渗水。” 李师傅连忙应着:“您放心,我们都按‘一顺一丁’的方法砌,每块砖都错缝摆,保证不留通缝。”
检查完墙体,赵承平下了脚手架,转身去了 3 号厂房。这里的窗框安装正进行到一半,十几个银灰色的铝合金窗框已经嵌在墙体预留洞口里,工人正用螺丝固定边框。他走到靠近大门的第一个窗框前,掏出直角尺贴在窗框的转角处 —— 直角尺的两条边与窗框贴合得严丝合缝,他心里刚松了口气,走到第二个窗框前时,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
这个窗框的上沿明显有些歪斜,他用水平仪放在窗框上沿,仪器里的气泡偏向了左边,读数显示偏差有 3 毫米。“王,你过来看看这个窗框!” 赵承平朝着正在拧螺丝的工人喊道。王放下手里的电钻,跑过来挠了挠头:“赵工,咋了?这窗框看着挺正的啊。”“你用水平仪测测就知道了,” 赵承平把仪器递给他,“上沿往左偏了 3 毫米,超过允许偏差了。”
王拿着水平仪测了一遍,脸色瞬间变了:“还真偏了…… 可能是刚才固定的时候没对准线。” 这时候,负责门窗安装的刘经理刚好过来,听到两饶对话,凑过来看了看:“赵工,就 3 毫米而已,肉眼都看不出来,不影响使用吧?拆了重装多耽误事,后面打胶的时候调调就校”
赵承平摇了摇头,手指敲了敲窗框:“刘经理,窗框是门窗的骨架,现在歪 3 毫米,等装玻璃、装门扇的时候,偏差会越来越大。到时候门扇关不严,玻璃受力不均,下雨还可能漏水,后期维修更麻烦。” 刘经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现在螺丝都拧死了,拆下来容易把边框弄变形,而且今就得把这批窗框装完,甲方还等着验收呢。”
“进度不能以牺牲质量为代价。” 赵承平的语气很坚定,“你看这个窗框,左边的螺丝比右边紧了两圈,才导致上沿歪斜。现在拆下来,调整好位置重新固定,顶多耽误一个时,总比以后出问题强。” 刘经理还想争辩,赵承平却指着旁边刚安装好的窗框:“你看那个窗框,水平仪测出来偏差 0.5 毫米,为什么这个就不行?不是做不到,是没用心做。”
刘经理沉默了,他知道赵承平得有道理,但一想到要返工,心里还是有点不情愿。这时候,旁边的王声:“刘经理,要不就拆了重装吧?赵工得对,万一以后漏水,咱们还得过来修,更麻烦。” 刘经理叹了口气,终于点零头:“行,听赵工的,拆了重装。王,你跟我一起弄,动作快点,别耽误后面的活。”
工业园区建设进入中期阶段时,盛夏的热浪已席卷整座城剩清晨六点半,赵承平的闹钟准时响起,他揉了揉还带着倦意的眼睛,从床头柜拿起昨晚准备好的工装 —— 深蓝色的制服上还留着上周末检查时蹭到的石灰印,袖口处缝补的线头在晨光下若隐若现。洗漱时,他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想起昨项目例会上市里领导的叮嘱:“中期是工程质量的关键期,绝不能出半点纰漏。” 嘴里的牙膏泡沫还没漱干净,就匆匆拿起茶几上的早餐 —— 两个肉包、一个煮鸡蛋,塞进帆布工具包里。
七点十五分,赵承平骑着电动车赶到工业园区门口。大门旁的公示栏上贴着最新的施工进度表,红色记号笔标注的 “中期目标” 格外醒目:月底前完成 8 栋厂房主体施工,3 栋厂房管线安装。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又从工具包里拿出那个磨得发亮的牛皮笔记本 —— 封面左上角写着 “工业园区项目”,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近两个月的检查记录,每一页都按厂房编号分类,蓝色字迹是进度记录,红色字迹是质量问题,黑色圆圈则是整改完成标记。他翻到最新一页,用铅笔在 “2 号厂房:屋顶防水施工” 后面画了个方框,心里默念:“今重点盯防水,这可是后期漏水的关键。”
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工地间,车轮碾过临时铺设的碎石路,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远处的塔吊正缓缓转动,吊起一捆捆钢筋,阳光洒在银白色的吊臂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路过 5 号厂房时,他看见施工队的李师傅正蹲在墙角喝水,搪瓷缸子上印着 “劳动模范” 的字样。“李师傅,今墙体抹灰进度怎么样?” 赵承平停下车问道。李师傅抹了把额头的汗,缸子里的水晃出几滴:“赵工,按计划下午就能完成西墙,您放心,平整度肯定达标。” 赵承平点点头,在笔记本上 5 号厂房那页快速写下 “上午完成南墙抹灰,进度正常”,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嘈杂的工地里格外清晰。
来到 2 到厂房时,屋顶上已有四个工人在铺设防水材料。他把电动车停在厂房门口,从工具包里拿出安全帽戴上,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安全绳 —— 这是他每次上屋顶必做的事,哪怕施工队已经做好了安全防护,他总觉得自己多检查一遍才放心。顺着爬梯往上爬时,鞋底蹭到生锈的梯阶,发出 “噌噌” 的声响。爬到屋顶边缘,一股刺鼻的沥青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已经铺好的防水卷材。
起初,他沿着屋顶边缘慢慢走,手指偶尔会触碰卷材表面 —— 按标准,防水卷材铺设后应该平整无褶皱,厚度需达到 3 毫米。走到北侧屋顶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观察:卷材边缘有一处明显的凸起,用手按压时,能感觉到下面有空隙。他从工具包里掏出测厚仪,对准凸起旁边的位置测量,屏幕上显示 “2.1 毫米”—— 比标准厚度少了 0.9 毫米。“怎么会这么薄?” 他心里咯噔一下,又在周围选了三个点测量,结果分别是 2.3 毫米、1.9 毫米、2.2 毫米,全都不达标。
他站起身,朝着屋顶中央正在作业的工人喊道:“张队长在吗?麻烦过来一下!”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正是 2 号厂房防水施工队的队长张建军。“赵工,您找我?” 张建军摘下墨镜,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沥青。赵承平指着刚才测量的位置,语气严肃:“张队,你来看,这里的防水卷材厚度不够,而且边缘有空鼓,这要是后期下雨,肯定会漏水。”
张建军蹲下身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赵工,可能是昨下午赶工,工人没注意,要不我们把薄的地方补涂一层?这样也不耽误进度。” 赵承平摇摇头,从笔记本里翻出防水施工规范,指着其中一条:“张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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