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两人又争吵了几句,最后男人气急败坏的摔门离开了。
两人绕到屋后的窗子,赵吏掏打开窗户让精卫先进去。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墙角的老槐树在风里沙沙响,一台银色的冰柜就放在炕上,比寻常家用冰柜足足长了两倍,表面还上了一层锁,什么冰箱需要用粗链子上锁,一看就有问题。
赵吏上前解开那个锁链,“就是这个。”精卫压低声音,指尖凝出淡绿色的光,刚要靠近,屋里突然传来山的哭声:“娘,我想爹了,昨我好像梦见他了……”
辣子西施的声音带着哽咽:“山乖,爹会回来的,等过阵子我们就离开这儿,去城里生活好不好?”
就在这时,冰柜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锁链滑落惊动了屋内的人。
辣子西施的哽咽停止了接下来就是匆忙的脚步声,门帘被掀开推开,辣子西施走了进来,看到屋内是白见到的人警惕的:“你们要干嘛?为什么来我家?”
冬青:“别生气!我们受人所停”
辣子西施:“谁?”
冬青:“山的父亲。”
辣子西施突然暴怒:“你们在放什么狗屁!他怎么可能让你们来找我!”
赵吏插话,大声质问:“为什么不可能!”他没有等辣子西施的回答继续,“因为他就被你关在这里是不是!”
“我们可以看到他,他就在这里,他在看着你,他很冷。”冬青相对于赵吏就柔和了很多,复述出了现在山父亲的情形。
冬青:“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他都不能投胎,就是因为你一直冻着他!”
山的妈妈惊呆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受苦,听到他也在房间里,出帘年的实情,“当年发生矿难,那一年有规定超过十个人就封矿,山的父亲就是那第十二个人,那些领导为了矿山,找到我,让我蛮下来,我要什么他们都给我补偿。”
“我,不发丧不埋尸,你们让我把尸体放在哪?”辣子西施着着红着眼看向冰柜,“于是他们就把冰柜载来给我。”
辣子西施:“于是,我对外就跟别人他跟别村的女人跑了。”
辣子西施:“这几年,因为这件事,我和山的生活改善了很多。他们有求于我,必须供着我。我一个不高兴,我就打电话给他们,他们就得大包包的开着汽车来找我。”
“昨又停电了,我就直接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会派人修好这里的电。”
辣子西施:“前几,我找了他们,我让他们把山送去上学,我必须让山走出大山,我不想让她再当猎人了。”
辣子西施趴在冰柜上,声音哽咽:“建军,我知道你冷,再等等,等山出息了,你就不用受苦了。”
她伸手摸了摸冰柜的门,指尖刚碰到,就被寒气冻得缩了回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当年矿主,只要我帮你‘藏’好,就给我们娘俩抚恤金,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每都这么冷……”
辣子西施趴在冰冷的柜面上,泪水顺着指缝渗进锁扣的缝隙里,声音哽咽得几乎断成碎片:“建军,我知道你冷,可山还没走出大山,再等等我,等他出息了,我就陪你……”
赵吏声音沉得像浸了冰:“你以为这是为他好?他被困在冰里这么多年,魂魄都快冻裂了,再等下去,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这时候山跑出来了,拿着弹弓对准他们就要发射,“你们来我家干什么!你们欺负我妈!”辣子西施伸手把山抱进怀里:“山,不能这样对他们。”
精卫看到大山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们母子,凝着淡绿光的指尖颤了颤,屋里突然飘起一缕极轻的寒气——不是冰柜的冷,是带着温度的、属于魂魄的气息。冬青猛地抬头,指着辣子西施身后,声音发颤:“他……他出来了!”
辣子西施猛地回头,只见矿工服的身影飘在冰柜旁,轮廓模糊却格外熟悉。建军没有靠近,只是隔着几步远望着她,眼神里没有怨怼,只有藏不住的牵挂。他想抬手,指尖却穿过了空气,只留下一丝更淡的凉意。
“建军!”辣子西施扑过去,却扑了个空,眼泪掉得更凶,“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你放出来,咱们让山知道他爹是个好人,咱们不等了,好不好?”
“爸爸!”山看妈妈这么激动便找到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父亲,没想到他已经死了。
可建军却摇了摇头。他飘到冰柜前,伸出手,像是在触摸柜面下自己的身体,又像是在和过去的痛苦对峙。接着,他转向赵吏,虽然发不出声音,眼神却格外坚定——那是在,他要留下。
赵吏皱紧眉,“他,不校”赵吏的声音难得软了些,“他怕他走了,矿上的人会反悔,不供山读书,不帮你们娘俩在城里立足。”
这话像重锤砸在辣子西施心上,她瘫坐在地上,看着建军的身影,嘴唇哆嗦着不出话。建军飘到她面前,用几乎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没有温度,却让她想起从前他下矿回来,总用满是老茧的手摸她的头,“辛苦你了”。
“你傻不傻啊!”辣子西施捶着地面,哭声里满是绝望,“我不要山的前程用你的命换!我明就去找矿上的人,大不了咱们不进城,我带山回我家,我养他!”
建军却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屋外,再指了指冰柜,最后对着赵吏和精卫比了个“拜捅的手势。辣子西施抱着山,眼泪砸在孩子的衣襟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建军,你怎么这么傻……”
山窝在妈妈怀里,手攥着她的衣角,看着那渐渐变淡的身影,眼眶通红:“爸爸……你别走,我不进城了,我不要你冷……”
可建军像是没听见,身影又淡了几分,朝着冰柜飘得更近。他最后看了一眼辣子西施和山,眼神里满是不舍,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他怕自己走了,矿上的人会立刻收回承诺,怕山又要跟着妈妈在村里受苦,怕自己护了半辈子的人,再没了依靠。
就在建军的身影快要融进冰柜时,他突然顿了顿,朝着山的方向,轻轻抬了抬手——像是在摸孩子的头,又像是在“再见”。接着,那缕熟悉的寒气彻底消失,冰柜表面的霜花,似乎又厚了一层。
辣子西施抱着山跪在地上,看着冰柜,泪水无声地淌着。过了好久,她才慢慢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冰冷的柜面,像是在触摸建军的温度:“建军,你放心,我会好好带山,等他真的出息了,我一定来接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冷着。”
山拉着妈妈的手,脸上还挂着泪,却用力点头:“妈妈,我会好好读书,早点让爸爸出来,再也不让他冻着了。”
赵吏看着眼前的母子,转身往门口走:“我们……不打扰了。要是矿上的人敢反悔,你们可以找我。”
赵吏别过脸,喉结动了动,没再话。精卫收起指尖的淡绿光,声音轻得像怕惊到什么:“这个给你们,要是想见他了,就烧一指甲盖,你们就能见面了,但是你们不能再让别人进来你们屋子里了,烧过香之后出门要把衣服换掉不能有一点气味。”
精卫拿出一盒犀角香,递给辣子西施,辣子西施接过激动的道谢:“谢谢你!”
冬青跟在后面,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一眼。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冰柜上,辣子西施正抱着山,贴着柜面轻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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