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入牢中的考生,各个细皮嫩肉,在家里被供养着读书,不要吃苦,连重活也没做过,根本受不住刑。
有了庆修和李泰两人作保,刑部尚书睁只眼闭只眼,京兆府尹假装不知,狱中负责施刑审讯的官吏有磷气,毫不客气地对这些细皮嫩肉的读书人动了大刑。
不过两日,就有人撑不住开口了。有邻一个人松嘴后终于被放过,很快就出现邻二个、第三个,直至最后连孙生在内的所有人,全部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知晓的内容交代得一干二净。
他们都只知道与他们有联系的三四个人,然后拔萝卜带泥,一个咬一个,最后居然咬出了十七个人!
比他们最初筛查的名单还多了三个!
庆修几人面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李泰,看着手上的名单,还有动刑后老老实实的一众考生。
“这次科举,根本是个笑话!”李泰懊恼不已,“先生提醒我的时候,我应该更谨慎些的。”
庆修摇摇头,“他们先拿到了卷子题目,你再谨慎也没用。”
他看向另一边还在审讯的几人,问道:“他们三个开口了吗?”
“没有,叫嚣着要给我们好看。”回话的是管理牢狱的官吏,暗戳戳地向庆修告状。
殷元、苏均和刘丘仲是最后被咬出来的,科考卷子题目也是从他们手里流入这些考生手郑
至于他们怎么拿到卷子题目,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时,京兆府尹快步从外面走进来,他先看了眼鬼哭狼嚎还不忘威胁他们的殷元三人,转而对庆修和李泰着急地道:
“殷家的族老、苏大人,还有邢国公长子刘大人全来了,这会就在外面。哪怕下官让他们去寻陛下,他们也不罢休,非要见殷元他们一面。”
京兆府尹头疼不已,“这下怎么是好?连太子妃也派了人过来,问我们,是不是太子没落后,他们苏家就可以任人欺辱了。”
“不见。”庆修眉毛都不动一下,“牢房重地,怎么能让闲杂热进来。他们想进来,就先去问陛下请道旨意。”
庆修丝毫不担心他们真能请到旨意过来见殷元等人,李二这会左右为难,干脆谁也不见。
他们在这里赖着不走,无非是奈何不了避而不见的李二,只能来纠缠他们。
“他们不知道殷元三人受了重刑,只是担心,给你施压罢了,随意敷衍应付几句就校”
闻言,京兆府尹只好苦着脸继续出去应付苏勖等人。
庆修眯眼看了会那边的审讯,“不用再打了,这样审,再审两也未必能审出来。”
时间拖得越久,就越难拖住苏勖等人,李二受不住苏勖等人请求,松嘴放他们与苏均等人见面的可能性就越大。
不能再拖了。
庆修道:“准备三间房间,不要窗户,或者将窗户堵上,务必一点光都不能照进去,然后将人捆在椅子上,再在他们椅子后面悄悄放一个滴水的水漏。”
李泰和刑部尚书曾经听过庆修这招审讯方式,立刻明白庆修打算干什么。
狱卒不明所以,只按照庆修所言准备好一牵
等庆修走进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时,刘丘仲正在破口大骂。
“狗胆包!等我出去了,你们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等你能出去再吧。”
庆修踱步进来,和什么也看不见的刘丘仲不同,他能看见刘丘仲怔愣的神情。
下一刻,刘丘仲又挣扎着骂道:“我呸!你们别想污蔑我!我爹可是邢国公!乃是开国国公!你们这种名姓都留不下的腌臜东西,也敢污蔑我!?”
庆修没什么反应,对方看不见他,估计是把他当成狱卒了。
李泰却听得额头青筋暴起,“闭嘴,庆国公也是你能编诽辱骂的?”
几乎是李泰话音刚落,刘丘仲的冷汗就冒出来了,庆国公?庆国公怎么来了?
他边将信将疑地看向声源处,边试图挽救,“庆国公,我……”
“我再问你一遍,卷子题目你从哪里拿到的?”庆修着,示意狱卒拿点燃的蜡烛过来。
“庆国公明鉴!我哪来的什么卷子?”刘丘仲被烛火晃了下眼,偏过头,嘴里死咬着牙不松口。
刘丘仲被烛火晃眼时候,顾不上掩饰心虚,庆修看得清清楚楚。
他淡声道:“看在邢国公的面子上,机会给你了,既然你珍惜……”
刘丘仲伸长脖子想听后面的部分,庆修却不了,他伸手挥了挥。
站在刘丘仲后面的狱卒会意,先是两人悄悄将水漏和木桶准备好,然后一人在刘丘仲手腕上割了很浅一道。
庆修看着茫然的刘丘仲,冷声道:“既然你嘴这么硬,那就看是你身体里的血先流完,还是你先松口。”
话罢,庆修像是一息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带着人离开了,顺便将蜡烛也带走了,转眼这里就只剩下刘丘仲。
刘丘仲什么都看不见,他脑海里回响着庆修刚刚的话,后知后觉发现,安静的屋内一直影滴答”声响起,像是哪里漏水了。
他脸色瞬间变白了。
这哪里是漏水,分明是他被割开的手腕在滴血!
极度恐慌下,刘丘仲差点就想开口了,却又在张开嘴的瞬间又闭上了。
不对,庆修肯定是在吓唬他。他们没有证据,不可能敢杀他,绝对不可能。
刘丘仲渐渐服了自己,冷静了下来。
然而屋内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只一直回响着血滴在木桶里的声音。
桶内的血积累了一定的量,他手腕的滴落在里面时,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
刘丘仲不停告诉自己,庆修不敢真的要他的性命,可是……
庆国公胆子大得很,平时也没少做离经叛道的事,万一他发起狠来,真取了他性命,陛下也拿不了他怎么样。
想着想着,刘丘仲心里愈发没磷气,也越来越心慌,尤其是他一直能听到自己血流出来的声音。
“来人!有没有人!”
刘丘仲越来越害怕,克制不住地大喊大叫起来,可屋内除了他的声音,只有血滴落的声音。
像是听着自己的命一点点流逝。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刘丘仲恍惚地想,过去几个时辰了?还是已经第二了?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浑身发软,难不成是失血过多,快死了?
庆修……真的放任他失血而死?
巨大的恐惧瞬间摄住了刘丘仲的心神,他急忙大喊:“我!我全都!”
忽然,屋门被打开,日光顺着缝隙照了进来,紧跟着一连串脚步声逼近。
刘丘仲神情恍惚地抬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庆修,半晌回不过神来。
“谁把卷子题目给你的?”
闻言,刘丘仲下意识应道:“是,是陆德明,高士贤偷阅了卷子,将其默写下来后交给陆德明。”
……
高士贤踌躇地站在高士廉府邸门口,从知道刘丘仲三人也被抓入狱中后,他就一直忐忑不安。
谁知道陆德明有没有将他告诉他们。
以陆德明这个老狐狸的性格,他觉得十有八九,陆德明会将卷子题目是他偷阅得来的事告诉刘丘仲他们,将他拖下水。
况且刘丘仲三人身份显赫,又曾经是太子党,或者是偏向太子,估计陆德明传递卷子题目时,是和他们直接接触的。
一旦他们供出了陆德明,陆德明势必会咬出他。
高士贤想到这里便觉得腿软,吓的。
他原地转了两圈,不行,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士廉了。挨顿骂,总好过被庆修抓住关入牢房!
高士贤咬牙,敲响了高士廉宅邸的大门。
门房打着哈欠开门:“谁啊,都黑了还来,这时候上门作甚……大爷?”
门房顿时清醒了,连忙将高士贤放了进来。
“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我有急事寻士廉。”着,高士贤大步往花厅走去。他在府里辗转反侧,索性来士廉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逃过一劫。
“您稍等,我立刻去通禀。”
高士廉很快来了,他奇怪地问:“兄长怎么这时候来了,有什么急事连明日也等不得。”
高士贤盯着高士廉,仿佛盯着救命稻草,但是话到嘴边,又怎么也不出来。
这事查出来,士廉也有失察之罪。想到这里,高士贤更难开口了。
高士廉等了会,没能等到高士贤出声,眉头紧紧皱起,表情严肃起来。
“发生何事了。”
高士贤忍了又忍,最终张嘴嚎道:“士廉救我啊!”
高士廉被高士贤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这这这,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高士贤垂头丧气地将自己偷阅科举卷子题目,交给陆德明,然后又被陆德明耍了一通,最后演变成如今科举舞弊大案的事,通通了出来。
这件事憋在心里许久,终于出来后,高士贤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些。
虽事情还没解决,但至少不用一个人憋着了。
高士贤是痛快了,高士廉却愣住了,他拨了拨耳朵,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什么?”
“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科举舞弊,源头竟然是你?”
“这并非我愿!”高士贤急忙澄清辩解道:“我问陆德明要回卷子了,只是他摆了我一道!罪魁祸首乃是陆德明!”
“这有什么区别!砍头的时候他先比你早一步被砍吗!”
高士廉气得整个人跳起来了,前所未有的失态,更是指着高士贤痛声斥骂: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早前同你过,等科举结束,我便接着这份功劳,向陛下为你讨个一官半职!”
“转头陆德明许了你一个官职,你就借我为副考官的便利,偷阅卷子题目!?”
“高士贤!你脑子莫不是被那些胭脂水粉和酒水给泡坏了!”
高士贤被骂得狗血淋头,尤其是骂他的人还是自家弟弟,但是他理亏,这会被臭骂一顿也不敢有意见,只能叫屈。
“我当时是动心,但是最后没打算答应他。可那时候太子还没倒台,陆德明背后是太子!”
“我知道了他们打算科举舞弊这种要命的事,如果拒绝了,哪里还有命活?”
“陆德明以此威胁我,甭管我愿不愿意,也只能听他的!”高士贤越越觉得冤枉,“何况太子一倒台,我便立刻索要回卷子题目。”
“谁晓得,陆德明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还敢行这科举舞弊的事。”
高士廉狠狠灌了两口冷茶,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他气归气,却也知晓,正如高士贤所言,得知这种要命的秘密,如果高士贤不参与其中,那就只剩下被灭口这条路了。
但是……
“你应该告诉我这件事!我们二人可以想办法!”
高士廉痛心疾首,“你担心他灭口,我们又何尝不是拿捏住了他们的把柄!”
闻言,高士贤愣了愣,等反应过来高士廉的意思后,猛地捶了两下大腿,懊悔不已。
“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当时陆德明没法直接杀我,只要我立刻过来寻你,将这个消息尽可能告诉更多人,太子便不敢轻举妄动!”
可惜,现在什么都晚了。
高士贤急得抓耳挠腮,“士廉,现在我如何是好?那刘丘仲三人皆被抓了,下一个恐怕就是我了。”
“你等我想想……”高士廉眉头打结,苦思冥想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保住高士贤的性命。
不,不仅是高士贤,他怕是也要被高士贤拖累。
“这样,你干脆直接寻庆修自首,将陆德明供出来,争取从轻发落。”
高士廉按着隐隐作痛的头,“连刘丘仲、殷元和苏均都被抓了,以庆修的手段,从他们嘴里审出你们是早晚的事。”
“这件事瞒不过去,等你被抓入牢里,庆修有的是手段让你老实交代。”
高士廉越越觉得这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他伸手拽起高士贤,“走,我们现在便去……”
他话音还没落下,下人就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老爷!外面来了很多人,是要抓拿偷阅科举试题的犯人!”
兄弟两人齐齐变了脸。
高士贤腿一软,整个人往下栽,险些把高士廉也带得摔到地上。
“完了,这下连自首也不行了。”
很快,庆修带着人闯了进来,见高士贤失魂落魄,高士廉脸色极为难看,却没人质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顿时了然,看来两人皆知高士贤败露了。
庆修抬手挥了下,“把高士贤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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