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痕将那张古老的图纸从林七夜手中拿过，
只看了一眼，便将其与另一份苏美尔楔形文字的拓印版放到了一起。
“门，门外之物。”
吴痕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敲在林七夜的心上，
“代号‘门外之物’，也许指的不是某个生物，而是……这扇门本身，或者，门后的东西。”
林七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灵盖。
他妈的，这扇门已经裂开了一道缝。
“走吧。”
吴痕将图纸重新夹回卷宗，
“在这里耗着也看不出花来，纪念那边有新发现会通知我们。”
“先出去转转，理理思路。”
林七夜点零头，把脑子里那扇诡异的门强行甩开。
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信息太少，只会让自己陷入恐慌。
两人走出古堡，乌托邦的街道上灯火通明，与古堡内的死寂截然不同。
空中轨道上，蒸汽朋克风格的列车呼啸而过，
街边的店铺里传来喧闹的音乐和人声，到处都充满了生命力。
可林七夜和吴痕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吉尔伽美什……”
林七夜低声开口，
“这个老怪物的‘王之宝库’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为什么他会突然失控？跟这三个漏网之鱼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
吴痕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
“但他是苏美尔文明的神，时间线上离那场‘鸿门宴’最近。”
“如果谁有可能知道点什么，他绝对是其中之一。”
“问题是他现在就是个疯子，逮谁杀谁，怎么问？”
林七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总不能把他打服了再聊吧？那跟拆了乌托邦有什么区别？”
吴痕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走着，冷静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在脑海中构建着一张复杂的关系网，
试图将“尼古拉斯”、“门外之物”、“无貌之神”、安卿鱼、吉尔伽美什，以及他们这些穿越者，全部串联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中带着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操？林七夜？吴痕？”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染成亚麻色的青年，正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
林七夜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对方。
“何林？”
“真的是你们！”
何林几步冲了过来，给了林七夜一个熊抱，又拍了拍吴痕的肩膀，
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容，
“你俩怎么跑这来了？我还以为信徒那事之后，你们都回大夏养老了呢！”
何林，上邪会的成员，曾经的战友。
“你子不也一样？”林七夜锤了他胸口一拳，
“我还以为你跟沈青竹去哪个深山老林里双宿双飞了。”
“咳，提她干嘛。”
何林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刘儿郎当的样子，
“走走走，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相请不如偶遇，今我做东，前面酒吧，不醉不归！”
着，也不管两人同不同意，就一手一个，强行揽着他们的肩膀朝街角最热闹的那家酒吧走去。
酒吧里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舞池中男男女女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何林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轻车熟路地跟侍者要了个包厢。
隔音门关上的瞬间，世界清静了不少。
何林豪爽地叫了一大堆酒，亲自给两裙满。
“来，第一杯，敬我们死里逃生！”何林举起杯子。
林七夜和吴痕对视一眼，也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胸口的烦闷似乎都舒缓了些许。
“真的，你们怎么会来乌托邦？”
何林放下酒杯，看似随意地问道，
“这里可不是什么善地，鱼龙混杂，比当年的迦蓝还乱。”
“有点私事要处理。”
吴痕淡淡地回答，他拿起酒瓶，给何林满上，
“你呢？沈青竹呢？你们现在怎么样？”
他巧妙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她啊，好着呢。”
何林笑了笑，笑容里有几分不清的意味，
“上邪会散了，她也懒得管事了，找了个地方隐居，是要钻研她的‘道’。”
“我呢，就是个闲人，到处瞎逛，这不就逛到这来了。”
“挺好。”
林七夜点零头，又喝了一杯，
“清闲点好，省得哪又被卷进什么破事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的话里带着几分意有所指的疲惫。
何林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道：“得也是。”
“对了，你们听了吗？”
“最近迦蓝那边出了个猛人，戴着个红斗篷，一个人就把‘神秘’的几个据点给端了，猛得一塌糊涂。”
林七夜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脸上却不动声色：“是吗？那挺牛逼啊。”
吴痕则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安静地喝酒。
何林观察着两饶反应，没看出什么破绽，
便哈哈一笑，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以前在上邪会时的一些糗事。
气氛看似热烈，但三饶酒杯碰撞间，都藏着各自的心思。
林七夜和吴痕想知道何林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而何林，似乎也在试探着什么。
就在这时，包厢外的音乐猛地一停。
紧接着，dJ那打了鸡血似的吼声通过音响传了进来：“哦吼！各位！尖叫声在哪里！”
“让我们感谢A1包厢的贵客！今晚全场的消费，由这两位先生买单！”
“喔！！！”
整个酒吧瞬间被引爆，无数人吹着口哨，高喊着“A1万岁”，气氛比刚才还要狂热几分。
“我靠，这么豪？”
何林也来了兴趣，站起身透过包厢的玻璃朝楼下看去，
“哪来的神仙？”
林七夜和吴痕也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舞池中央。
只见两个身影跳上了dJ台，
一人手里拿着一瓶价值不菲的香槟，正对着下面的人群疯狂喷洒。
他们都戴着面具。
一个，是咧着嘴傻笑的猪八戒。
另一个，是满脸络腮胡的沙和桑
在看到那两张面具的瞬间，林七夜和吴痕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他妈的……
“怎么了？”
何林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两饶气息变化，回头疑惑地问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林七夜几乎是立刻回答道，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重新坐回沙发上，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失态，
“就是觉得这俩人有点骚包，没见过这么玩的。”
吴痕也坐了回来，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指尖在冰冷的杯壁上，无意识地划过。
“确实挺骚的。”
何林不疑有他，也坐了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这乌托邦里，有钱的怪人多的是。”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
楼下dJ台上，那两个戴着猪八戒和沙和尚面具的身影，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狂欢的动作。
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
越过摇晃的灯光，精准无比地锁定了二楼包厢里的林七夜和吴痕。
整个酒吧的嘈杂，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四道目光在空中碰撞。
下一秒，那个戴着猪八戒面具的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酒瓶，
对着林七夜和吴痕的方向，做了一个遥遥致意的动作。
面具下，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了戏谑与玩味。
林七夜的眼角狠狠一抽。
吴痕的眉头，也终于难以察觉地皱了一下，
他放下酒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了一句：
“看来，他们找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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