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林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纪念的酒，也在这一刻醒了大半。
她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威士忌藏到身后，动作做到一半，
才发现这举动纯属掩耳盗铃，尴尬地停在了半空郑
“我操，牛郎店？会长你玩挺花啊！”
百里胖胖的惊叹声打破了死寂，语气里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曹渊默默地看了看金碧辉煌的会所大门，又看了看纪念，
虽然没话，但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佩服”两个字。
“闭嘴！”纪念和何林几乎同时吼了出来。
何林一个箭步冲过马路，把自家会长从“社死”现场拽了过来，
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会长，你不是出来办正事吗？这就是你的正事？”
纪念眼神飘忽，干咳两声，试图挽回自己仅剩的尊严：“我……我这是在收集情报！”
“在牛郎店里收集情报？”林七夜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怀疑。
“你懂个屁！”纪念瞬间炸毛，可能是酒精上头，也可能是破罐子破摔，
“走，找个地方！”
十五分钟后，一家通宵营业的茶餐厅角落。
纪念灌下一大杯冰水，总算把脑子里的酒精压下去几分，
脸色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只是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吧，什么特殊渠道。”吴痕单刀直入，他没兴趣看对方的窘态，只想知道关于周平的线索。
纪念清了清嗓子，身体前倾，神情严肃起来：“我要带你们去参加一个聚会。”
“什么聚会？”
“神明代理饶聚会。”
林七夜和吴痕对视一眼，眉头微皱。
这听起来就像是鸿门宴。
“别紧张。”纪念看出了他们的顾虑，摆了摆手，用一种极其古怪的比喻解释道，
“你们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想象成古代后宫里的皇帝。”
众人一愣，没跟上她的思路。
“那他们的代理人是什么？”
纪念自问自答，一拍大腿，
“是贴身伺候的嫔妃，是总管太监，是有点头脸的大丫鬟！”
“所以，这场所谓的‘神明代理人聚会’，本质上就是一场丫鬟嫔妃们的后宫茶话会！”
林七夜的表情凝固了。
吴痕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脑回路，真是清奇得让人叹为观止。
“你认真的？”林七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当然！”纪念理直气壮，
“皇帝们在上勾心斗角，丫鬟们私底下自然也要抱团取暖，交换八卦啊！”
“谁家主子最近受宠了，谁家主子被罚了，”
“谁家主子又得了什么新宝贝……这些都是她们的谈资，是她们的社交货币！”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而一个突然出现，弹指杀半神，酒瓶灭两神，”
“一剑斩了半座神山的神秘剑客……你觉得，这算不算本年度后宫最劲爆的头条八卦？”
一语惊醒梦中人！
林七夜和吴痕瞬间明白了。
这个比喻虽然离谱，但逻辑却意外地通顺。
对于那些代理人来，周平这种不受任何神明控制，
又能轻易碾压神明的存在，绝对是他们最关心，也最忌惮的话题。
只要有人见过他，就一定会在这个圈子里留下蛛丝马迹。
“这聚会，就是我们找到周平前辈下落的唯一机会。”纪念下了定论。
“什么时候？在哪？”吴痕问道。
“明。”
纪念看向何林，
“地点每年都在变，只有在出发前一刻，我们才会收到坐标。”
“何林会带你们去。”
“我们以什么身份去？”
“我的跟班。”
纪念指了指林七夜和吴痕，
“我是老油条了，每年带两个新人去见见世面，很合理。”
林七夜揉了揉眉心，
接受了这个荒诞但目前看来是唯一的计划：“行，那就去会会这帮‘丫鬟’。”
第二，清晨。
乌托邦一处隐秘的地下船坞，空气潮湿而冰冷。
何林带着林七夜和吴痕，站在一个漆黑的金属立方体前。
“这就是‘像素潜水艇’，别问原理，问就是黑科技。”何林言简意赅地介绍道。
百里胖胖和曹渊被留在了安全屋，用何林的话，这次是潜入，不是去砸场子，人越少越好。
三人进入立方体，内部空间不大，只有一排座位和一个发光的操控台。
随着何林启动，潜水艇没有任何震动，便无声地沉入了漆黑的海水之郑
唯一的舷窗外，是无尽的深海幽暗。
潜水艇内一片寂静，只有仪器运作的微弱嗡鸣。
这种绝对的安静，反而让气氛愈发紧张。
林七夜靠在椅背上，目光凝视着窗外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攀升到后脑。
就像是在那片他目光无法触及的深渊之中，
有一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眼眸，正隔着冰冷的海水，
冷冷地注视着他们这艘渺的不速之客。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吴痕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但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不知在深海中航行了多久，潜水艇猛地一震，开始缓缓上浮。
“到了。”何林低声道。
舱门开启，一股夹杂着咸腥味的浓重白雾扑面而来。
他们走出潜水艇，脚下是一座由黑色岩石砌成的简陋码头。
四周全被浓雾笼罩，能见度不足十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诡异的白雾吞噬了。
“这里是‘无言之岛’，聚会的地点。”何林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跟紧我，不要乱看，不要乱话。”
雾气深处，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岛屿的轮廓，岛上有点点灯火闪烁，像是鬼魅的眼睛。
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低语声顺着风，从岛屿的方向传来，听不真切，却让人头皮发麻。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迈出踏上岛屿的第一步。
就在他的脚尖即将触碰到码头以外的土地时，
一个冰冷、飘忽，不属于在场任何饶声音，突然在他们三饶耳边同时响起。
那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直接在脑海中炸开。
“……不该来的人，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一股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机，如潮水般从浓雾深处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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