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池中水月言过往
看着景宸有些固执的样子，玥凊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脸，手下毫不留情的蹂躏，她有些冷声道“景宸，如果你今日不听我得，日后再做出伤害自己得事，我就真的要生气了！你想清楚！”
玥凊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景宸的全名了，平日里唤宸儿，恼火时叫陛下，这么全名的叫屈指可数，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景宸被蹂躏的左脸有些痛，看着眼前面色涌出一抹怒气的玥凊，他似乎有些忌惮，斟酌了好一会，最后终于妥协“好吧，那我就放过他们！但是姐姐你日后不可以再拿这件事教我同我置气”
“……”玥凊敛了神色，伸手又有些心疼的揉揉被她捏过的脸颊，柔声笑道“好”
这么护着她的弟弟，她怎么会舍得同他置气呢？
景宸手结了印，金色的光芒铺盖地的往那群修士身上涌动，刚才那场战斗里席渊和绥辰下手毫不留情每一次的攻击都是致命的，但是那些修士有了死的念头即便奄奄一息也要爬起来。
金色的光芒落在他们身上时，他们宛如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跪坐在地上，无力的看着绥辰，眼里带着欣慰，玥凊看到他们脸上浮现出一抹解脱的笑容，随着光芒散去，那群修士慢慢闭上了眼睛，随后接二连三着倒了下去。
一百年了，终于到此为止了……
“……”席渊看了一眼倒在他们面前的修士，转身想往玥凊去
“顾越”绥辰道
席渊顿了脚步，没有回头
“谢谢”他
席渊无任何回应，带了笑容抬脚往玥凊那边走去
“家主，求您救救我们吧”
“家主，我们真的太痛苦了，求您给我们一个解脱”
“家主，求您了”
“家主，家主……”
街市上这些修士之前跪地流着血泪的话重复在绥辰耳边响起，他握着思华的手逐渐收紧，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这些也是前一世跟了他许久的族人，不动容，好像又有些叹息，但是也没有多大怜悯，毕竟当初玥凊被诛心也有他们那一份，总归心里还是有点沉重，但是想到他们如今算是解脱了他好像又好了许多。
景宸看着玥凊，眼里也有些难言的情绪，为她难过又为她心疼。
旁边清楚了解了一切的沈自横开始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了。
他看着自己的左手，拧着眉仔细思考之前他应该没对帝陛下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应该，没有，吧？
只不过就是动作上跟他勾肩搭背，言语上叫他白，还拍了他几下，他自己觉得下手不重，但是听他们这么帝陛下身上好像有伤来着……
要疯了要疯了
沈自横越想越崩溃，此时恨不得给自己当头一棒让自己晕了才好。
他正兀自陷入纠结，悔恨等等的自我情绪中，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帝陛下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景宸抬手不轻不重的搭在沈自横的肩上，惊的沈自横是如梦初醒一般看着眼前满脸温和笑容的人
“……”沈自横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帝陛下你别笑，我怕
“元照清君”景宸淡淡道，眉眼间又恢复了往日沈自横在界看到的那副孤傲冷漠威严的模样。
“臣，臣在”沈自横连忙拱手行礼
“此一行，我倒是发觉元照清君有不少令人惊讶的事”
“臣惶恐，请陛下恕罪”沈自横又道
“哦～”景宸好整以暇般看着不远处，尾音上扬，而后眼神又轻飘飘的落在他脸上“爱卿何罪之有？”
“……”沈自横
真叫人为难啊，他要怎么？
我不该对陛下您做出这些出格的举止？还是自己太过放肆？关键是他那时候也不知道白期就是帝啊，要是他早知道，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沈自横又开始陷入纠结，他没看到的是景宸看着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笑。
玥凊无奈的摇摇头，她看的出来景宸是挺认可沈自横的，奈何她这弟弟的性子连她这个做姐姐的都不得不一句太腹黑了，非得这么逗弄一下人家才开心，界那些食古不化的老神官万年来没被景宸气的两眼一抹黑，真真算好的了，尤其是这厮还让史官挑不出错，更是可气。
“阿凊”席渊走过来道
玥凊见他过来，温柔一笑“琅琛”
“我们回去吧”
“好”
玥凊一转眼就看到了刘叔他们，他们目睹了全部过程，整个人都还非常震惊，她想了想便走了过去。
“沈道长，不是，神仙，你们是神仙对吧？”刘叔哆哆嗦嗦道
玥凊对他们微微笑道“刘叔我们可以出去了”
“哦哦，好”刘叔连忙拱手行礼“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不过可能要得罪一下各位了”玥凊道
“这是……”刘叔话还没问完红色的一丝光缕从他们额心窜入，刘叔他们瞬间定住，脑海里之前所有的画面被柔散化为混沌一片。
玥凊刚抬起的手就顿住，转过头对琅琛笑笑。她自然是不能让刘叔他们留有记忆的，如若宁州城的事被宣扬出去，不明白事情原委的百姓只会对景宸的所为有各种猜疑，甚至是恶意的揣测，她不想让景宸因为这样的事被人所非议，若是此事被界的神官知晓，那便更甚。
这时玥凊猛然想到聚灵山躺在那口黑棺木里让她看不清模样的尸体。
席渊见她半还站在那里，便走了过去，道“阿凊，怎么了嘛”
玥凊抬眸，仔细的看着席渊俊美异常的五官，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映出她的影子，此时里面盛满了温柔。
她抿唇一笑，摇摇头，垂眸时心道看来，她也需要跟席渊好好促膝长谈一番了。
他们将被席渊改了记忆的刘叔几人送出城外，这座宁州城的事算是就此了结了。
出池中水月时就玥凊沈自横两人，回来时又多带了两人，羽嘉觉得自家东家最近很不一样，平日里每次来都是清冷一人，最近总是携一带二的，面对羽嘉好奇的目光，玥凊摆摆手表示太累了，先休息再。
景宸上楼时特意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双影，颇有审视的意味。他从未来过池中水月，一直对玥凊保持着姐姐开心就好的想法除了关注她的动向也不会管她做什么，这时他才察觉不对，有些后悔之前对玥凊太过放松，看看，现在引狼入室了，前后两厮都不怀好意。
池中水月一如既往的热闹，轻歌曼舞，酒香，茶香，弥漫在其间。
玥凊亲自去取了后院埋在桃树下的桃花酿，这酒是她三年前入冬时埋下的，此时春分取出来刚刚好。
捧着酒坛玥凊回到席间却没看到席渊跟绥辰，她拆了封口，倒了五碗，看着旁边正襟危坐的沈自横，玥凊给景宸使了个眼色，差不多得了啊。
景宸装作没看到她的眼色，品了一口碗里的酒，赞道“姐姐酿的酒最是醇香”
“……”玥凊无奈，道“琅琛和绥辰呢”
“出去了”景宸颇为冷淡，优雅的喝完又想为自己倒了一碗酒时被玥凊挡住。
他疑惑的看向玥凊，只听她道“身上有伤，少饮”
“我是认真的”
景宸脸上刚扬起的笑容被玥凊后一句话击垮，他抿着唇，无辜的看着玥凊道“姐姐……”
她温温柔笑了，起身打断他的话“勿撒娇，没用”
然后转身出门
“……”景宸
“……”沈自横低着头，此时恨不得自己消失
怎么办，早知道他就该跟着席渊和绥辰一块儿出去了，帝陛下对长姐想撒娇却没撒成的窘况为何要被他看到？！！
玥凊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席渊和绥辰站在前方，翠色的轻薄帷幔微微摇曳，那两人置身其间竟隐隐有些应了她这花楼的名字，池中水月，捉摸不透，此时两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她又走了两步耳边隐隐听到他们的谈话。
“是他回来了是吗”绥辰道
“嗯”席渊难得的有些慎重，而后又轻笑道“我去查过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躲在风沙地里，那里太过混乱一般尸鬼都不敢进入，我倒是瞧了他”
“……”
玥凊看到绥辰放在栏木上的手慢慢握紧，好一会儿，他放下手，看向席渊郑重道“我知晓了，我会去亲手解决了他”
玥凊没听懂他们的意思，却听到了个熟悉的地方，风沙地。是她跟席渊去取鬼婴草时路过的地方，极其污秽，看来席渊已经查清里面的发生的事了，但是为什么他反而跟绥辰先起？并且听起来绥辰还置身其间责无旁贷？
那边席渊也看到了玥凊，抛下绥辰，面上带笑的走过来“阿凊”
玥凊道“琅琛，你们在什么呢？”
“一点事”席渊笑道“阿凊怎么来了”
见他不还转移话题，玥凊点点头心里默默给他又记了一笔，她看着他微笑道“我去后院取了桃花酿，你要不要尝一尝？”
“当然”席渊道
玥凊看向绥辰，笑的真前绥辰也快来吧，今次的酒不如同我与你上次在鬼界喝的那般，取得是凡界的酿酒材料，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好”绥辰莞尔一笑，缓步而来，风姿卓雅，温润其泽
玥凊也没理席渊，转身先一步走
席渊听着他们的话，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玥凊还跟绥辰一起喝过酒？他怎么不知道？
席渊眼里异常明亮，他低头使劲揉揉心口，那股不舒服的情绪就堵在那，怎么着也散不出去。
看着玥凊的背影，他知道她是有些不高兴，也知道他这心口堵着的东西叫嫉妒！
又揉了揉心口，他边叹气边失笑的摇头，眼里尽是无奈和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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