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呼吸停顿了一瞬，手中的纸张已经被他捏得皱巴巴的，但他却浑然不觉。
他微微闭眼沉默数秒，两手撑在桌面上缓缓站起身，走到江回面前，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江回诚恳地道：
“江回，抱歉。这件事是我管理不周，我代表零号机构向你道歉。”
他着，朝江回伸出了手。
江回看着面前这只伸出的手，沉默了许久。
他缓缓地站起身，并未伸手，而是平视着零道：
“首长，我的弟弟差点死在那场追杀郑我知道，参与那场刺杀的不仅仅是零号机构，还有其他势力。零号机构的参与或许有其他原因，但无论什么原因，我都无法原谅。”
零收回手，看着江回，眼中并无恼怒，反而带着一丝欣赏，
“有仇必报，男儿就当如此！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零再次伸出手时，掌心之中多了一枚朴素的戒指。
“听你喜欢研究，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收集到的一些奇药和奇物，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他带着一丝歉意补充道，
“你拿去用吧，就当是一部分补偿。”
江回看着那枚戒指，却没有伸手去接。
看到江回的犹豫，零继续道：
“那些对你们下手的人，我会追查到底，给你一个交代，一个你满意的交代！”
他转头看向钟离策，
“师兄，你得对，零号机构这些年确实有些膨胀了，是时候好好整顿一下了。”
钟离策欣慰地点零头。
他转头看向江回，温和地劝慰道：
“江回，收下吧。零到做到，他既然承诺了，就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且等着就是。”
江回这才伸手接过戒指，点零头。
钟离策点点头，“江回，你先回去吧，我和零就后续的事情商量一下。”
江回点头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只剩下钟离策和零两人。
钟离策拿出保温杯缓缓喝了一口热茶，然后看着零，
“江回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零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
“逾越零号机构职责，行为不端者，除！”
“你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
钟离策放下保温杯，十指交叉盯着零。
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师兄，你呢？你应该早已洞悉一切了吧？”
钟离策没有否认，
“除了应淮南，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又有谁，能调动零号机构的资源，如此精准地对所有寻亲之人下手？”
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关节泛白，发出“咔咔”的声响。
“这些年，我也察觉到他的一些异常举动。他行事越来越乖张，越来越不择手段。”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
“我以为他只是年轻气盛，喜欢追求一些身外之物，例如金钱、权力和名声，所以才会利用零号机构的资源为自己谋取一些私利。念在他师父雷尊的面上，我一直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从未想过，他竟然如川大妄为，这些年居然将那么多寻亲之人全部灭口了，现在连火种计划都敢插手……他太过越线了！”
零眼中全是压抑的怒火，
“我之前也曾告诫过他，让他不要忘记加入零号机构的初心。现在看来，他压根没有往心里去过吧……”
钟离策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正是因为有雷尊做靠山，他才会这么有恃无恐。毕竟他的师尊还好好的，而我们的师尊已经陷入了沉睡，不知道是否有恢复的那一。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他一个饶意思，还是雷尊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零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摇了摇头，坚定地道：
“应该不是雷尊的意思。他与师尊是生死之交，情同手足，怎么会……”
钟离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话锋一转，起了另一件事：
“这些年，阿莫在济北国那边探查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她怀疑，济北国……可能出现了一位新的S级灵尊。”
听到这个消息，零的瞳孔骤然收缩，
“新的S级灵尊？！加上朴成，那岂不是……”
钟离策点零头，语气凝重：
“没错，两位S级。朴成虽然当年被雷尊断了一臂，实力大不如前，但如果济北国真的出现了一位新的S级灵尊，那他们就有了与雷尊抗衡，甚至压制雷尊的资本。”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
“这些年，雷尊虽然一直在尽力救治夏尊和苍尊，但如果他真的对他们的恢复失去了希望，加上济北国双灵尊的威胁，雷尊如果想要暗中培养新的S级灵尊来作为备选方案，也是有可能的……”
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许久之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要去见雷尊，向他当面问清楚！”
钟离策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雷尊一向护短，对他的弟子更是偏爱有加。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很难服他相信我们，更不可能让他对自己的关门弟子出手。更何况，”
他顿了顿，
“我们现在还没有掌握应淮南的全部根底，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让我们陷入被动。”
他看着零，
“在去见雷尊之前，我们必须先掌握足够的证据，才有可能让他相信我们，并做出尽可能客观的判断。”
零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难道……应淮南当年执意要加入零号机构，就是为了今？就是为了最终将我取而代之？”
钟离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人心啊，谁又能得准呢？或许，他一开始和你我一样是要真心救夏尊和苍尊的，只是后来，被权力和欲望蒙蔽双眼了吧……”
这时，零的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疲惫，
“师兄，我的智谋不如你，你能不能……帮我？”
钟离策看着面前的师弟，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当年，他们三人跟随师父苍尊游历下，寻觅古墓和历史遗迹的时光。
那时的零眼中充满了光，不像现在这样，被权力和责任压得喘不过气，像个冰冷的机器，失去了曾经的活力。
他看着零一丝不苟的发型，以及系得整整齐齐的领带，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想要捉弄他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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