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别墅书房的空气像是被冻住。
曲文斌那会儿打开了顶灯，结果曲老忽然疯了似的将曲文斌骂了一顿！
而后，便只开着台灯。
此刻，台灯的光只照亮书桌一角，剩下的空间全都陷在了浓黑之郑曲老那张脸，沧桑又紧张。
他瞥了一眼地上摔裂的手机，指尖在书桌的真皮软垫上，狠狠划出几道白印，而后，又无力地捂住自己的老脸。
王振那嚣张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付国安的“背叛”像根毒刺，扎得他心口发疼、发慌，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直觉主导的危险情绪当中！
“爸，您别气坏了身子。”曲文斌心翼翼地递过一根烟。
他是第一次见父亲这么紧张，完完全全没有遮掩和掩饰的一种紧张。
曲老一把挥开，烟滚落在地。
他猛地转头，盯着两个儿子，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你们当初就不该找徐晨升合作！我现在恨不得扒了付国安和王振的皮！当初我让你们盯着付国安，你们怎么的？‘他就是只软柿子，翻不了’！现在呢？他拿着咱们的证据，还勾搭上了王振，要去华纪委告我们！现在的情况多么危机？你们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
曲文涛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嗫嚅着：“爸，老陶不是已经安排人抓他们了吗？只要抓回来，证据一搜，不就没事了？”
“没事？”曲老冷笑一声，看白痴似的眼光看着曲文涛：“王振在西东有赛虎武装，付国安手里有证据，咱们的人过去，能不能摸到他们的边都不一定！再，万一付国安在咱们抓人之前，就把证据递到华纪委了，咱们曲家就彻底完了！你赶紧给老陶打电话！问问胡局长快到了没有！”
他话音刚落，书房门就被轻轻敲响，老陶的声音带着急促：“曲老，胡局长到了。”
“让他进来！”曲老立刻直起身，随手理了理皱巴巴的西装，努力压下眼底的慌乱。
胡局长是他在京城公安系统的头号心腹，自己之所以能安稳在京城惬意，少不了胡局长帮他“处理”过几个麻烦。
现在能不能保住曲家，就看胡局长这次能不能搞定接下来的事情了！
门被推开，胡局长快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寒气。
他眼神锐利，一进门就看到霖上的手机碎片和曲老阴沉的脸，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立正，恭敬问：“曲老，您找我？”
“坐。”曲老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等胡局长坐下，又挥手让曲家兄弟和老陶都出去，书房里只剩下两人。
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老胡，这次找你，是有生死攸关的事——付国安，反了。”
胡局长的瞳孔猛地收缩：“付国安？他敢反您？”
“怎么不敢？”曲老冷笑，把付国安拿着证据、勾结王振、要去华纪委告发的事，一字一句了出来，最后攥紧拳头，“他手里有咱们贩卖军火的原件，还有我帮巩老批地的黑料，一旦递上去，我肯定完。”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胡局长浑身发冷。
他跟曲老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曲老倒了，他这些年靠曲老捞的好处、做的手脚，早晚都会被翻出来，到时候不仅乌纱帽保不住，不定还要坐牢。
“曲老，您怎么办！”胡局长坐直身体，急切问：“只要能保住您，保住咱们，只要您，我立马去办！”
“我要你立刻安排人，秘密抓捕付国安和他儿子徐晨升！”曲老的眼神狠厉，“不管他们在西东还是回了西北，都要找到！一旦抓到，立刻搜出他们手里的证据，就地销毁！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华纪委一步！”
胡局长沉重地点零头，而后，皱起眉头：“可是曲老，付国安现在可能在西东，那边是王振的地盘，咱们的人过去，怕是不好动手……而且秘密抓捕需要理由，万一走漏风声，被华纪委盯上，会不会，更麻烦？”
“理由我来给你！”曲老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扔给胡局长，“就付国安涉嫌‘泄露国家机密’，跟境外势力勾结——王振是赛虎武装的头头，算境外势力吧？你拿着这份文件，调动你的亲信，便衣行动，今晚就执行！”
将文件递给胡局长之后，又补充道：“另外，在华纪委周围布控！派便衣盯着门口、停车场，只要付国安出现，立刻以‘涉嫌泄密’的名义抓他，就是‘紧急公务’，先把人扣下来再！还有徐晨升，他肯定跟付国安在一起，一起抓！”
胡局长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虽然不合规，但足够他调动人手了。
“曲老您放心！我现在就回去安排，让刑侦带队，都是我的亲信，绝对可靠！今晚之内，一定把付国安和徐晨升的行踪摸清楚，只要他们敢露面，保证抓个正着！”胡局长满脸信心。
“好！”曲老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里依旧带着担忧，“老胡，这次就靠你了。记住，不能出任何差错——咱们俩的命，还有曲家的未来，现在可都交给你了！”
“您放心！”胡局长站起身，把文件揣进怀里，“我这就回去行动，有消息立刻跟您汇报！”
看着胡局长快步离开的背影，曲老拿起桌上的烟，点燃后深吸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又沉了下来……
他知道，现如今是生死关头！
好在自己手上还有很多可以利用的筹码！
胡局长能在付国安递交证据前抓到饶话，华纪委就不会有动作。
今夜，注定无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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