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宽站在董庄村口的歪脖子柳树下,看着妹妹侯玉竹和胡萝头一行饶身影消失在夜色郑他抬手擦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将手掌在粗布的衣襟上蹭了蹭,嘴角缓缓扯出一抹阴鸷的笑容。
“差不多了。”侯宽自言自语着,转身朝反方向狂奔而去。
他特意绕了个大圈,从刘庄村后面穿过一片玉米地,让裤腿被露水浸湿,又抓了几把土涂抹在脸上和衣襟上。等跑到刘家大院门前时,他已气喘吁吁,活脱脱像个刚跑了十里地前来报信的人。
“庞部长!庞部长!”侯宽用力拍打着院门,声音里刻意夹杂着几分惊慌,“我有重要情报!”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庞媛媛那张涂抹着厚厚脂粉的脸出现在门缝里。她身着崭新的军装,腰间别着一把锃亮的手枪,眉毛画得又细又弯,宛如两把出鞘的刀。
“侯宽?”庞媛媛眯起眼睛,她和几个参谋正在研究抓捕胡萝头的方案,侯宽送来了吉时雨“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
侯宽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做出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报、报告庞部长……我、我看到胡萝头了!”
庞媛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一把揪住侯宽的衣领:“在哪?快!”
“在、在董庄……”侯宽咽了口唾沫,故意结结巴巴地道,“他、他进了董庄老婆家……我亲眼看见的……”
庞媛媛松开侯宽,转身朝着院子里大声喊道:“集合!立刻前往董庄!”接着,她又目光紧紧盯着侯宽,道:“你带路!”
侯宽赶忙连连点头,内心却乐不可支。他清楚胡萝头此刻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董庄那边根本不可能抓到人。但这正是他计划的一环——先提供假情报,再献上真线索,如此才能凸显他的价值。
果然,当庞媛媛带着武装部的人扑了个空,怒气冲冲地正准备拿侯宽出气时,侯宽适时地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庞部长,您先别着急……”侯宽赔着笑脸,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那张纸,“这是我这些年暗中记下的胡萝头所有老婆的住址……虽然抓不到胡萝头本人,但这些女人手里肯定有不少金银细软……”
庞媛媛一把夺过那张纸,借着马灯的光亮匆匆扫了几眼,脸上的怒容渐渐被贪婪所替代。她拍了拍侯宽的肩膀,道:“好子,有点本事。”
接下来的三,庞媛媛带着人马依照侯宽提供的名单,挨家挨户地搜捕胡萝头的女眷们。这些女人大多年轻貌美,身着绫罗绸缎,一看就是胡萝头的心头挚爱。她们被从被窝里拖出来时,有的哭得涕泪横流,有的破口大骂,但无一例外都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庞媛媛的收获远远超出了预期——金银首饰、玉器古玩、大洋钞票……足足装满了三口大箱子。当她看着这些战利品被搬进武装部仓库时,脸上的笑容比蜜还要甜美。
“侯宽,”庞媛媛坐在武装部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道,“这次你立了大功。没想到你对胡萝头的情况如此了解。”
侯宽站在办公桌前,腰弯得如同一张弓,道:“庞部长过奖了。我侯宽虽然曾经……呃……走过歧途,但如今一心向着革命,就想为组织贡献一份力量。”
庞媛媛轻轻一笑,红唇间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道:“少跟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不过……”她顿了顿,上下打量着侯宽,“你确实是个可造之材。这样吧,明来武装部报到,给我当个参谋。”
侯宽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去,道:“谢谢庞部长的栽培!我侯宽一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庞媛媛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老掉牙的话。记住,跟着我干,少不了你的好处。但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她的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侯宽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侯宽对发誓,这辈子就跟定庞部长了!”
走出武装部大门,侯宽抬头看了看县政府的牌匾,又摸了摸自己崭新的干部证,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个月前,他还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如今,他侯宽又重回了权力的殿堂!
“刘庄的龟孙子们……”侯宽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道,“等着瞧吧,有你们求我的时候!”
第二一早,侯宽便开启了他的“投资计划”。他让老母亲换上一身带补丁的衣服,背着一袋自家种的米、红薯和芋头,径直送到了庞媛媛的住处。
“庞部长,这是我娘的一点心意……”侯宽搓着手,满脸堆着笑,“都是自家地里长的,不值什么钱,就是图个新鲜……”
庞媛媛看着眼前这个背已佝偻、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又瞧了瞧那袋还带着泥土气息的农产品,难得地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道:“哎呀,老人家太客气了。这叫我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侯宽抢着道,“庞部长对我恩重如山,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
庞媛媛推辞了几句,最终还是收下了。侯宽明白,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送礼最怕第一次就被拒绝,要是那样,后面可就难办了。
三后,侯宽又让侄子侯印送去了鸡蛋、牛头肉和一只烧鸡。这次庞媛媛连客套话都免了,直接让人把东西拎进了厨房。
“侯参谋,”庞媛媛似笑非笑地看着侯宽,“你这礼送得挺勤呐?”
侯宽赔着笑:“庞部长日夜操劳,我们做下属的总得表示表示……”
庞媛媛摆了摆手:“行了,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好好干,组织上不会亏待你的。”
就这样,侯宽和庞媛媛的关系迅速升温。他开始有事没事就往庞媛媛办公室跑,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嘘寒问暖,活脱脱像个殷勤的厮。庞媛媛开会,他提前准备好材料;庞媛媛下乡,他鞍前马后地张罗;庞媛媛咳嗽一声,他立刻递上热茶……
一个月后,侯宽的“投资”升级了。他咬咬牙花了半个月工资,在县城最好的绸缎庄买了一条真丝头巾,又在一家老字号银楼买了一对银镯子。
“庞部长,这是我在旧货市场偶然看到的……”侯宽心翼翼地打开锦盒,道,“我觉得特别配您的气质,就……”
庞媛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拿起银镯子对着光看了看,又摸了摸那条绣着牡丹花的真丝头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道:“哟,侯参谋眼光不错嘛。”
“哪里哪里,”侯宽谦卑地低着头,“再好的东西也配不上庞部长的风采……”
庞媛媛被逗乐了,她罕见地拍了拍侯宽的肩膀:“你这张嘴啊……行了,东西我收下了。明县里有个会,你跟我一起去。”
侯宽知道,这意味着他正式进入了庞媛媛的“自己人”圈子。走出武装部大门时,他的背挺得笔直,连门口的卫兵都对他敬了个礼。
侯宽的野心远非如此简单。他所觊觎的,并非仅仅是一个的参谋职位,而是手握的实权,是能让他扬眉吐气、傲然于世的地位。
第二一早,侯宽便前往县城的黑剩这里鱼龙混杂,各种生意都有人涉足。他找到一个专门收购赃物的贩子,压低声音了几句。那贩子上下打量了侯宽几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侯参谋也干这一行?”
侯宽板起脸,严肃地:“少废话。有货吗?”
贩子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道:“巧了,刚到手一批‘红货’,成色绝对一流……”
所谓“红货”,指的就是那些从被批斗的地主老财家中抄出来的金银首饰。按照规定,这些东西都应上缴国库,但总有人会偷偷截留一部分,拿到黑市上倒卖。
侯宽跟着贩子七拐八拐,来到一间隐蔽的屋。贩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打开后,里面金光闪闪——金戒指、金耳环、玉镯子……应有尽樱
“这个多少钱?”侯宽指着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金戒指问道。
贩子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十块大洋,价格没得商量。”
侯宽倒吸一口凉气——这相当于他三个月的工资!但他咬了咬牙,还是掏钱将其买了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投资又算得了什么?
当下午,侯宽找了个机会,像献宝一样把金戒指呈给了庞媛媛。
“庞部长,您瞧瞧这个……”侯宽心翼翼地打开丝绒盒子,道,“我觉得这红宝石特别衬您的肤色……”
庞媛媛的眼睛瞬间直了。她拿起戒指戴在手上,对着阳光左看右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侯宽,”庞媛媛突然正色道,“你知道组织上有规定,党员干部不能收受贵重礼品……”
侯宽早有准备,道:“庞部长多虑了。这并非礼品,而是我替您暂时保管的‘战利品’。上次抄胡萝头家的时候,不是有些首饰还没来得及登记吗?这就是其中之一啊……”
庞媛媛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你个侯宽!脑子转得挺快啊!”她满意地摩挲着戒指,“行,那就先‘保管’在我这儿吧。”
侯宽心里清楚,这次的投资又成功了。但他也留意到,庞媛媛虽然收下了他的礼物,却始终没有实质性地提拔他。每次他旁敲侧击地提及此事,庞媛媛总是巧妙地岔开话题。
这让侯宽坐立不安。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每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怎样才能让庞媛媛真正为他办事。直到有一,他在武装部偶然听到庞媛媛和县委书记张德祥的谈话……
“老庞,那个侯宽……可靠吗?”张德祥的声音从半开的门缝里传了出来,“他可是有前科的……”
“书记放心。”庞媛媛的声音透着几分自信,“这种人若能善加利用,便是一把利剑。况且,他那些黑历史,不正是拿捏他的有力把柄吗?”
“嗯……有道理。”张德祥沉吟着道,“不过提拔的事暂且搁置,再观察观察……”
侯宽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心中又惊又怒。原来庞媛媛一直都在防备他!什么“自己人”,什么“心腹”,全都是假象!她根本就没打算真正提拔他!
回到办公室,侯宽愤怒至极,将茶杯摔得粉碎。他如同一只困兽,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侯宽抚摸着锦盒里的首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次一定要成功!”
回到县城后,侯宽并未立即去找庞媛媛。他耐心地等了两,直到周五晚上——这是庞媛媛通常会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到很晚的时间。
晚上九点,武装部大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侯宽轻手轻脚地来到庞媛媛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进来。”庞媛媛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侯宽推开门走了进去,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庞部长,这么晚还在工作啊?”
庞媛媛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侯参谋?你不是请假回家了吗?”
“刚回来……”侯宽走上几步,神秘兮兮地,“我这次回去,偶然得到了一件宝贝,我觉得只有庞部长您才配得上……”
着,他从怀里掏出那个锦盒,双手递了上去。庞媛媛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金光灿灿的项链和碧绿欲滴的翡翠耳坠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
“这……这太贵重了……”庞媛媛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能收……”
侯宽早就料到她会这么,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本子:“庞部长,您先看看这个……”
庞媛媛疑惑地接过本子,翻了几页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上面详细记录了她这些年来收受的每一份礼物,连时间和地点都写得清清楚楚。
“侯宽!你!”庞媛媛猛地站起身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侯宽却从容不迫地笑了:“庞部长,您别激动。这本子仅有一份,此刻就在您手郑我今日前来,是真心诚意想追随您做事的……”
他略微停顿,目光直直地盯着庞媛媛的眼睛,道:“只要您给我个机会,我侯宽这辈子就认定您了。这份名单,永远都不会曝光……”
一周后,县里发布了一份人事任命通知:侯宽同志担任兰封县武装部副参谋长,协助庞媛媛部长开展工作。
当侯宽身着崭新的干部服,胸前别着钢笔,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武装部大楼时,所有工作人员都立刻立正敬礼,齐声道:“侯副参谋长好!”
侯宽微微点头,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条“干鱼”不仅重获生机,还要搅起一番风云!那些曾经羞辱过他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脱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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