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抬起配枪。
他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透过眼前这个冒牌货，看到某个更遥远的噩梦。
开枪瞬间，他闭上眼。
“砰！”
枪声在废墟中炸响。
‘伽罗’跨过冒牌货尸体，军靴踩在尚未凝固的血泊中，发出粘稠声响。
影子在残垣断壁上扭曲变形，像是另一个试图挣脱束缚的怪物。
‘伽罗’麻木地擦去溅在脸上的血点，突然发现自己手在抖。
这双手杀过太多人，背叛过太多誓言，现在连扣动扳机都会颤抖了吗？
寒风灌进‘伽罗’领口，他却感觉不到冷。
自从那个后，他体温就再也没能回暖。
白猫带着两人从空中落下。
它落在冒牌货尸体上，“一个失去半身的战士，究竟能坚持多久。”
伽罗站在废墟上，看着那个与自己长相近乎一样的人。
‘伽罗’背影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行尸走肉般的死寂。
“他疯了。” 白猫轻巧地跃到一块悬浮的碎石上，“从杀死那个科学家开始。”
废墟中的‘伽罗’突然停下脚步。
他抬头，望向伽罗的方向——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那些该死的...”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冒牌货了。
每个都顶着那张熟悉的脸，用拙劣的演技试图接近他。
每个...都让他想起那个夜。
‘伽罗’猛地捂住太阳穴，指甲深深陷入皮肤。
那些画面挥之不去，像是刻在视网膜上的诅咒。
“长官！”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却在看到地上尸体时猛地刹住脚步。
那具和“那人”一模一样的尸体，并未让他震惊。
‘伽罗’眼神重新聚焦，“。”
“找到...逃跑方向了...在东区废弃的能源站...”
‘伽罗’面无表情地换上新弹迹
“带路。”
白猫尾巴轻轻扫过残垣断壁，“要跟上去吗？”
伽罗没回答。
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孔，却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地下通道潮湿阴冷。
‘伽罗’军靴踏过积水，脚步声在隧道中回荡。
“就是这里...”士兵完在门口等着。
隧道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
铁门打开，房间内，那位曾经收养他的长官被逼至墙角。
老人胸前勋章依然锃亮，却掩不住眼中的恐惧。
“你是忘记了我对你的栽培了吗？” 长官声音颤抖着，试图唤起昔日温情。
‘伽罗’枪口纹丝不动。
影子在墙上扭曲拉长，像是另一个即将破体而出的怪物。
“若不是你...”他声音沙哑得可怕，“他...我都不会经历这些。”
老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这能怪得了我吗？要怪就要怪这场永无停歇的战争！”
“是啊。”
‘伽罗’扣动扳机的动作干净利落。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
长官瞪大眼睛倒下时，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鲜血溅在生锈的管道上，像是一幅诡异的抽象画。
‘伽罗’的配枪冒着青烟，长官尸体缓缓倒下，眉心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还在冒着血。
那双曾经充满威严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死寂。
“结束了。”
‘伽罗’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杀死了恩师，杀死了同胞。
许久，他转身向外走，军靴踏过斑驳的血迹，在金属地板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
伽罗站在一旁目睹一牵
他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腔。
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此刻就像一具行走的空壳——没有灵魂，没有希望。
“这也是...我的可能性之一？”
白猫轻盈地跃上他肩膀。
“每个选择都会创造不同的未来。” 它尾巴轻轻扫过伽罗脸颊，“你看到的，只是万千可能性中的一种。”
‘伽罗’走到出口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机械运转嗡鸣。
‘心’身影出现在能源站门口。
是‘心’。
却又不像‘心’。
他动作僵硬却固执，红眸黯淡无光，机械躯干上满是裂痕，却依然固执地寻找着什么。
当他看到‘伽罗’时，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你...受伤了？”
‘伽罗’身体猛地僵住。
他抬头，在看到‘心’瞬间，眼中死寂出现一丝裂痕。
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个语气...
这个话方式...
分明是——
“是你吗？”他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心’继续向前走着，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伽罗’，你还好吗？”
这句话彻底击碎‘伽罗’的防线。
“对不起...”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对不起...对不起...”
‘心’歪了歪头，这个曾经让他觉得可爱的动作此刻如此心痛。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不起？”
太像了。
连困惑时微微上扬的尾音都一模一样。
‘伽罗’发疯般冲上前去，想要拥抱这个失而复得的身影。
但他双臂却穿过对方身体，只拥抱到吹在身上的风。
“‘心’？！”
撕心裂肺呼喊在废弃能源站回荡。
面前空荡荡的，只有锈蚀的管道和破碎的玻璃反射着惨白的光。
没有红眸少年。
没有机械运转的嗡鸣。
只有风吹过缝隙时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声响。
‘伽罗’踉跄着后退几步，手指深深插入发间。
这几幻觉越来越严重，严重到他能闻到‘心’身上特有的金属冷却液气味，能听到他机械关节转动的细微声响。
“冷静...冷静下来...”
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继续前进。
靴子踩过破碎的零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你。
“他要去哪？”伽罗低声问。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们跟着那个踉跄的身影，穿过废弃的厂区。
不知走了多久，‘伽罗’突然在那个断崖边停下。
这里雪已经融化大半，露出下面焦黑土壤。
周围散落着闪着冷光的金属碎片。
‘伽罗’拾起一块碎片。
锋利边缘割破他手指，鲜血滴落在焦土上，很快被吸收殆尽。
“走吧。”白猫轻声，“有什么就回时空缝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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