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墨袍男子把玩着面具，唇角一弯：“沈城凛，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本就是我身上一缕神魂。”
一缕……神魂？
沈城凛呼吸一促，一股莫名的记忆在头脑中翻涌，让他有些焦躁和恐惧。
难道，前几日的噩梦，昭示的便是此事吗？
他抬眸看向墨袍男人，压着嗓音一字一句问：“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墨袍男人凉薄双眸向他望来，那一瞬间，沈城凛便已知道答案。
“我本想直接将你抹除。”男拳淡道，“但我发现，这缕神魂上被下了禁止，将你抹除后，这具肉身也将无法使用，这对我来很不方便。”
“所以……？”沈城凛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
“与本尊融合，是唯一解法。”
墨袍男人向沈城凛走来，站在他面前，两人顶着一模一样的脸对视，一个满目凄凉，一个平静如水。
修长白皙的手向沈城凛肩上拍去，他缓缓闭上眼眸，一阵眩晕袭来，再睁眼时，深邃眸底已是一片冰冷平静。
偌大的废宫内，只剩下一个沈城凛。
用力捏一下掌心，沈城凛眸光沉沉地望着这双干净温润的手，头脑中闪过无数思绪。
神魂融合，无论是秦王沈城凛，还是魔神沈城凛，记忆逐渐归一，前几世的痛苦和今生的荒唐，都在他的头脑中翻滚，让他心中疼痛又沧桑。
原本刻在神魂当中的禁制，也被强大的力量解除，他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本就是为元清歌而下界，可自从他遇见白绾绾，被暗中下了禁止，就被蒙蔽本心，作出许多伤害元清歌的事情。
痛苦地闭一下眼，察觉到某个女人正鬼鬼祟祟地打算逃走，他冷笑一声，伸出手臂。
院中狂风四作，白绾绾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轻飘飘地吸到沈城凛手中，脖颈被掐。
“不……不要杀我。”
白绾绾痛哭流涕，紧紧握住沈城凛的手腕：“王爷，求您看在往日情分，饶过妾身，从前……从前您生病时，我曾不眠不休地守在身侧，您被公务缠身不得好眠时，也是我日日辛苦照拂，我甚至曾替您中过一箭，救过您的命……”
“王爷，看在我也曾待您温柔体贴，辛劳付出，您饶了妾身这一次行吗？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沈城凛不为所动，眼眸冰冷如高山上永不融化的霜雪，席卷着对她浓浓的厌恶，好似刀子在一点点凌迟她。
白绾绾咬牙，不甘又屈辱，她自知求生无望，忍不住破口大骂：“沈城凛！你就是忘恩负义的混账！渣男！你真以为我爱你吗？我告诉你，做梦！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这种杂种！”
“哈，倒是元清歌那个傻女人，她才是真心爱你，爱你到卑微如尘的地步，可结果是什么？哈哈哈哈。”
“告诉你，其实我早就知道那晚上是谁和你在一起，可我死都不会告诉你，沈城凛，你就是一个渣，也配我喜欢？哈哈哈哈哈。”
沈城凛满眼煞气，盛怒之下，他手上用力，直接掐断白绾绾的脖颈。
谩骂声戛然而止，白绾绾脖颈软绵绵地挂在他的手上，圆瞪的双目里满是怨毒和阴狠。
沈城凛嫌弃地松开手，将她丢向地面。
她如一纸碎屑，毫无生机飘向远处，落地那一瞬，却忽然化作一朵白莲。
沈城凛眉梢一蹙，深邃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际。
……不是本体，只是替身？难道……他也下界了……
话这边元清歌带着包子失望而气恼地离开现场，在半路上正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皇帝太后等人。
“皇上，太后，皇后。”
元清歌一一见礼，团子也跟着在她怀里鞠躬点头。
“这就是歌吧？”太后心疼地将孩子抱过去，“瞧这脸，怎么都肿了？究竟是谁欺负你？”
软糯糯的团子扁一下嘴巴，眼泪忽然就掉下来，委屈大哭道：“哇……太奶奶，团团差点就死了，是秦王侧妃，她不仅打我，还要杀我，要用三根钉子打我的头顶，要割我的舌头，挖眼睛，歌好害怕害怕……哇……”
太后早就被她一声太奶奶给叫软了，此刻看她哭的伤心，心里更是疼惜，对那白绾绾也恼上了。
“这个女人，当真是恶毒，太奶奶帮你惩罚她。”
“没……没用的……嗝。”团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爹……不！秦王护着她，都不帮我报仇，还凶我，我不要认他了！”
太后也是心累，她当年那个赋绝佳，惊才绝艳的孙子，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个宠妾灭妻的东西。
她轻声哄着元歌，干脆道：“这样，歌，你来太奶奶这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太奶奶帮你做主。”
元歌打着哭嗝，一双眼眸闪动着悄悄看向元清歌，见后者点头，才委屈兮兮道：“好，我都没爹爹了，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太奶奶对我好，我也喜欢太奶奶。”
“我的乖孙，不要哭了。”太后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动声色地向元清歌那里看过去一眼，心情复杂。
她知道，这笔帐，终究是他们皇室欠元清歌的。
这一眼，元清歌多少有些察觉，也便立即明白她的用意。
太后眼明心亮，想必心中早已有数，将元歌接过去，也是为保护她。
如今元府成众矢之的，若是再有太孙住进来，不知要怎么遭人记恨，这种情况下，住在宫中自然是最好的。
皇帝笑着道：“孩子既然找回来了，那便回去吧，母后您大病初愈，应当好好休息，也让歌回去歇一歇。”
“好吧，等那子回来，哀家再找他们算账。”太后冷冷着，带着众人向太后宫殿走去。
南朝月蹦蹦跳跳地走到元清歌身边，凑着她贼兮兮地声道：“漂亮姐姐，你和郡主这样像，该不会是——”
元清歌心中一紧。
听到公主不紧不慢将后一句加上：“该不会是姐妹吧？”
“噗嗤。”
元清歌忍不住笑出来，揉一揉姑娘柔软的头发，眨眨眼：“不定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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