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影子张远，已经变成了一个通体黑色的怪物。它虽然保持着人形，内里却已经被黑雾充满。
“法师，此时还不动手吗？”
张玉成从后面走了上来，凝声问道。
随缘摇了摇头，封锁的经文全部收回体内。
“影子施主，只要你相信贫僧，贫僧愿意帮助你。”
“你可以跟在贫僧身边，由贫僧看顾。影子施主，停手吧。”
随缘着，目光转向陆军，陆军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零头。他上前一步，沉声道
“只要你停手，接受我们的监控，以前的事我们不会再追究。”
影子张远微微弓着腰，张开嘴巴，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声。
“张远，听他们的，停手吧。”
它身后的女孩儿一把抱住影子张远，哭着道。
影子张远条件反射般地抬起爪子就要抓下去，爪子在半空中顿了顿，轻轻地落下。
尖锐的指甲心翼翼地划过女孩儿的脸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指甲上的湿痕，另一只手用手背在女孩儿背上拍了拍。
“嗬……嗬嗬嗬……”
影子张远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响动。
“张远，咱们跟他们走吧。张远。”
女孩儿抱着影子张远哭喊着，黑色烟雾萦绕在她的身旁。
“法师，它的体内全都是黑雾，黑雾已经成为了它的一部分，你真的有办法在它活着的前提下净化黑雾？”
张玉成凝声问道。
随缘沉默不语。
他此前想到的，是劝影子张远，引导它修习正法。
影子张远虽然本体是影子，但谁它不是众生之一了？
连魔都是众生，连饿鬼道、阿修罗道都能得闻正法，修习佛法，为何它不能？这没道理。
但实际情况比他想的要糟糕，影子张远已经与黑雾彻底融为一体了。
张玉成见随缘沉默不语，心里有了答案。当下冷笑着道
“你想做人？你以为杀了张远，你就能成人了吗？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哪个人会是这样的？”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影子张远冲着张玉成喊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音节后，勾动手指，一面粉色的镜子漂到了它面前。
只是看了一眼，镜子便在它的嘶吼声中炸裂开来。
“嗬嗬嗬嗬！！！”
影子张远仰头嘶吼着，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孩儿，从身体里喷吐出大量的黑雾来，朝着随缘等人冲了过去。
“张远！”
女孩儿被推倒在地上，大声哭喊着，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起身追上影子张远，却被她自己的影子牢牢黏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她只能张着手臂，大声哭喊。
张玉成面无表情，手指在空中飞速划动，一道道幽蓝色的线条凭空浮现，化作一道道符箓朝着影子张远飞去。
随缘脚下疾动，拦在了两人中间。
他抬起手，手臂上经文翻滚，一只手抵在了影子张远的身上，另一只手抵在了飞来的符箓之上。
张玉成皱了皱眉，冷声喝道
“让开！”
“嗬嗬嗬嗬！！！”
影子张远也跟着嘶吼着，周身黑色烟雾翻滚，喷吐而出。
“嗤嗤嗤~~~”
黑色烟雾沾染在随缘身上，他的袈裟发出“嗤嗤”声，开始被腐蚀。
随缘冲着张玉成摇了摇头。
张玉成冷哼一声，手指在空中连续划动，一道道符箓打出。
随缘顿感压力倍增，他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幽蓝色的符箓一张叠着一张，一张贴着一张，一股如山岳般的沉重感，扑面而来。
随缘眉眼低沉，掌心喷吐出数条经文，将符箓顶起。
“影子施主，收手吧，贫僧一定想办法帮你！”
符箓暂时顶住，随缘转过头来冲着影子张远道。
“张远，你快放手！”
身后，女孩儿依旧坐在地上挣扎，哭喊着。
“听大师的，放手吧。”
“张远，我害怕。”
“你放手吧。”
女孩儿的哭喊声令影子张远微微一顿，前进的力道弱了许多，它回过头来，看向坐在地上大哭的女孩儿，慢慢的转过身去。
“恭请真武大帝法身！”
随缘岗松一口气，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喝声。下一刻，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
“赦！”
随缘转过头来，惊骇的望向张玉成。
张玉成身后，一道模糊的幽蓝色身影逐渐凝实。
真武大帝法身威武不凡，刚刚凝实，便已抽出宝剑，朝着随缘挥舞而下。
随缘眉心狂跳，体内经文喷涌而出，还未来得及成形，便被荡魔宝剑寸寸斩裂。
一片幽蓝色剑光贴着随缘的面挥斩而过。
下一刻，真武大帝法身消失，空中的经文也纷纷消散。
随缘颓然的收回张开的手臂，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张玉成，挤开人群离开。
张玉成面无表情，松开掐着法诀的双手，背负在身后。
“嗬……嗬嗬……嗬……”
影子张远保持着转身面向女孩儿的姿势，喉咙里发出一阵阵音节。
“张远！”
女孩儿终于挣脱了影子的束缚，冒着散落的家具，扑向了影子张远。
“嗬……别……别哭……嗬嗬……”
“我……我就想做个……嗬嗬嗬……做个人……嗬……”
影子张远抬起锋利的爪子，轻轻地擦拭着女孩儿的面庞，女孩儿脸上的眼泪却越擦越多。
终于，影子张远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在女孩儿的哭喊声中消散了。
“张远！！！”
随缘站在楼下停住了脚步。
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二楼的窗帘依旧拉着，只是窗户似乎被砸破了，此时正被寒风吹起，来回飘荡。
他就这么站在楼下，仰头望着飘来飘去的窗帘，怀里抱着业魔，安静地等待着。
张玉成的身影出现在楼道里，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随缘面前站定。
“法师从服务区开始，不是一直想看贫道的神通吗？”
张玉成抬了抬下巴，略带嘲讽的问道。
随缘摇了摇头，将怀里的业魔抱紧，低眸垂目，轻轻地道
“个时间跟地点吧。贫僧想领教一下张老师弟子的高眨”
张玉成嗤笑一声，轻轻颔首。
“过完年，初七晚上般，张远的楼。”
随缘默默地算了算，宏德方丈跟张义师最迟初六就能到，届时他也不用再时时压制业魔，正好可以放手一战。
当下点零头。应了下来。
“好。”
完，随缘不再停留，转身来着法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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