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十七娘脸上的急切瞬间褪去,撇了撇嘴,往榻上一坐。
“我当他们有多深的情分,原来也不过如此。”
当初母亲带着她常登俞家门,结亲之意昭然若揭,偏俞家四房的人不长眼,挑了桑家那门户的丫头。
她知道,是俞修瞧中了九疑,估摸着没少下功夫。
如今可好,九疑到了没为俞修留下一儿半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俞十三睨了她一眼:“少两句吧,人都已经......你就积点口德。”
闻十七娘被他一噎,顿时恼了,霍地站起身,压着声调道:“我的是事实,她桑九疑就是没这个命,享不了俞家的福,如今人走茶凉,你倒在这里充起好人来了。”
完,还低着音儿啐了一口。
俞十三脸色铁青,本就因俞修的指责满心憋屈,此刻被闻十七娘这般讥讽,差点按捺不住。
终究顾及这是在京城,宅子,比不得昆山老宅院落深深。
他还是要脸的,拖着音了句:“你闭嘴......”
闻十七娘恼了,嫁过来这几载,俞十三还从未这般对她过重话。
可这是京城,想骂不能骂,想砸不能砸,只能将拳头挥在俞十三身上。
“我凭什么闭嘴,我错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若被旁人知晓你觊觎自家嫂子,我看你还有何脸面......”
闻十七娘声音虽不大,还是惊得俞十三迎着她的拳头去捂她的嘴。
“你疯了!”
闻十七娘瞬间清醒,她怎能这样的话,若被旁人听了去,他们夫妇在俞家真就抬不起头了。
想着,便狠狠咬了俞十三的手,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俞十三吃痛,猛地缩回手,只见虎口处已留下一圈清晰的牙印,隐隐渗出血丝。
闻十七娘的泪却冲散他的怒火,冲着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他也得大方些。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
闻十七娘扭身背对他,哭声虽压抑着,肩膀却抖动得厉害。
俞十三好一番哄,闻十七娘才渐渐止住泪,让他今晚不许睡觉,只能在书房温书。
俞十三笑嘻嘻应了,二人才算是揭过了这一页。
与此同时,俞修房内。
辰阳已知晓一切,轻手轻脚地换下那盏凉透的茶,觑着俞修的脸色,道:“公子,夜深了。”
俞修站在书案前,许久未动。
辰阳心里难受的紧。
俞修这般不言不动地站着,他就在旁边提心吊胆地陪着。
直到窗外惊起一声鸟鸣,他才挪动了下身子,极缓、极缓地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
“辰阳。”
辰阳上前半步,声音有些沙哑:“的在。”
“你和春生回昆山一趟,我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见过俞十三之后,他去寻了父亲,得到的依旧是那两句话。
越是如此,越让他心生寒意。
这俞家上下,似有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隔绝在外。
他必须撕开一个口子。
“是。”辰阳应下,心知此事关系重大,须连夜动身。
“记住,我要知道全部,她病前见过什么人,用过什么药,为何非要挪去庄子,挪到哪个庄子,庄子上又有何人接应,桩桩件件,巨细无遗。”
俞家院落众多,为何就找不出一处清净之地,容她安心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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