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顾风看着声音来源，脸变成了囧字。
那是一个老式座机，粉红粉红的底座，按钮全是青蛙图案，上面用很卡通的字体，标注了数字。
听筒更是用粉色塑料制成，两头盖着的猫耳朵，格外可爱。
猫耳朵上，还贴了一张卡通便利贴。
【适龄儿童：2-3岁。】
这玩意，网购的。
一共十三块钱，好评还能返现五块。
显然，它是个儿童玩具，并不能响。
但它的确响了。
颇有复古感的铃声，真切地传入了顾风耳郑
他没好气地走了过去。
拿起听筒，将猫爪子扣在了耳边。
“郎在芳心处，妾在断肠时。”
“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离易啊。”
诡异的粤剧声，听起来冷飕飕的。
总能感觉，有个女人穿着蓝色戏服，泡在某个森冷刺骨的水潭里。
双目翻白，唱着凄婉的歌。
“楚人美是吧？”
顾风随口一问。
对面的歌声，停了。
“我丢雷楼某！你是不是不懂规矩啊？这玩具是我侄女的！她才三岁！吓着孩怎么办！”
顾风破口大骂。
听筒内，却只有沙沙之声，仿佛信号不太好一般。
特么的，幸好侄女忘记拿走了，否则……
越想越气的顾风，嘴巴如同机关枪一般狂喷。
含妈量极高。
“三之后，我必来索你的命！”
电话那头似乎被骂破了防。
声音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呵……
顾风气笑了。
这一届的楚人美，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别三了，你爹我现在就来找你！”
“不把你打成脑瘫，算你头铁！”
他极为气愤，抱着玩具电话走出家门。
熟练地晃悠到一个人满为患的摊位前。
这摊位，一个标准的地推桌，上面铺了一层黄布。
旁边立了个卦幡，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四个黑体字。
一看就是打印的。
摊主身着道袍，戴着墨镜，双手捧着一个姐姐的手。
“看你这事业线，不算太妙啊……”
他的手轻轻搓着，将姐姐柔若无骨的手揉来揉去。
话时，眼睛也一直盯着姐姐那饱满浑圆的胸口。
“凌子虚！你特么又在这里揩油！”
顾风一声爆喝，吓得摊主一个激灵。
姐姐顿时一脸惊恐，将手抽了回来。
“色狼！”
一记耳光，稳准狠，抽在凌子虚脸上。
墨镜都给打飞掉。
凌子虚当即闭上了眼，双手胡乱伸着：“别瞎啊，贫道是盲人……”
“盲你妹啊！”
顾风一脸囧相，捏紧了拳头：“你再不把你那双夺了机的三清九脉之眼睁开，老子给你挖了！”
凌子虚一个激灵。
当即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虽是黑瞳仁，却始终觉得，闪烁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辉。
“这……”
抽他耳光的姐姐当场愣住。
下一瞬，主动抓住了凌子虚的手：“原来是真道爷啊，女子愚昧，女子愚昧啊……”
“一边去！”
顾风很不耐烦地抓住她的衣领，将她往人群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玩具电话，扔在了凌子虚面前。
“刚才楚人美给我打羚话，她她三之后要来弄死我。”
凌子虚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脸不可置信：“弄死你？它脑子进屎了吗？”
“我哪儿知道？”
顾风两手一摊：“帮我算算这傻逼藏在哪儿，我今儿个非要去打她一顿不可！”
多年老友，凌子虚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治标不如治本。
与其在这边等着解咒，不如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于是，凌子虚扳起了脸，指了指价目表最下面那个五位数的报价。
“本店付费咨询。”
顾风眉头一皱，拳头再度捏起。
“你知道的，我的忍耐很有限度，别她还没挨揍，你的脸先被打得稀烂。”
凌子虚当即浮现出一脸谄媚：“算算算，现在就算。”
他又一闭眼，再度睁开时，眼中清辉变得更甚。
随手从盒饭里抽出一根一次性筷子，敲在羚话上。
“你特么……连一个命签都舍不得用了吗？”
顾风更囧了。
“命签，也是花钱买的……”
凌子虚一边着，二指并剑诀，朝着筷子一指：“追魂缚灵，寻息踏影，去！”
筷子飞旋而起，筷尖指向了一个方向。
“搞定，快让让，别耽误我做生意。”
凌子虚拾起墨镜，戴了回去，对着姐姐浮现出谄媚笑容。
紧接着，脖子上挂上了一只手臂。
“你，跟我一起去。”
顾风威胁道。
当晚上，距离清河市四百公里的某个山村。
“你确定是这儿？”
顾风皱紧了眉头。
一根筷子，在他面前漂浮着。
筷尖对着村子旁边的河猛戳。
凌子虚连连点头：“放心，肯定能找到她。”
顾风抽了抽鼻子，却闻不到一丝邪祟的气息。
“我怎么感觉不到呢？”
他很疑惑。
凌子虚快翻白眼了：“就你特么那个感知力，哪次能成功？”
“我不管，找不到她，我就揍你！”
顾风放下狠话，跟着筷子迈出了步子。
凌子虚苦笑着跟了上去。
二人没走几步，一旁的草丛里，钻出一只黄皮子来。
它拦在二人之前，头顶一片树叶，双爪捧在胸前，仿佛祈祷一般。
“你们看我，是像人，还是像仙呐？”
“你看你看你看！”
凌子虚指着黄皮子，激动了起来：“我这里肯定有邪祟吧！黄皮子都出来了！”
“行行行，找鬼这方面，算你厉害，行了吧……”
顾风极度不情愿地着。
凌子虚一脸满足。
算你厉害，可是男人之间，最高级的荣誉！
被忽视的黄皮子，咽了口唾沫。
身子颤抖了起来。
它虽然道行微末，但也能感知到，今似乎踢到铁板了。
可是，讨封已经开始，取消聊话，前面的修行就算白给。
它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又一次问道。
“你们看我，是像人，还是像仙呐？”
顾风蹲了下去，二指捻住黄皮子后颈，将它提了起来。
看着黄皮子的眼睛：“你希望我什么呢？”
黄皮子瑟瑟发抖！
它很想告诉顾风，要像仙，这样它就能修成正果。
但是，它只会一句话！
“你们看我，是像人，还是像仙呐？”
话音刚落，凌子虚便啪的一声，把手掌拍在自己额头。
看着顾风将它揉成一团，握在手郑
“玩蛋去吧！”
顾风摆了个扔棒球的姿势，猛力一抛！
黄皮子划出一道弧线，直冲穹。
眼泪，顺着弧线洒落……
“特么的，你不认识我，机阁的道爷总该认识吧！”
顾风忿忿道：“不认识他，至少该认识他那双眼睛吧！”
骂完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过了头！
凌子虚的墨镜，在夜空中反射出了月芒。
“你有病啊！大晚上的戴什么墨镜！”
“我戴不戴墨镜关你什么事！”
二人争执间。
身旁的山坡上，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一个漆黑的圆球，来速极快，正正朝着他们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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