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伐蜀,以曹彬、崔彦进为西川行营凤州路正副都部署,王仁赡为都监,率殿前司与秦凤四州本地兵马共步骑3万,自凤州沿嘉陵江南下!
消息传至成都,孟昶这才从醉生梦死中惊醒,慌忙于朝堂之上调兵遣将。他任命王昭远为北面行营都统,赵崇韬为都监,率兵三万自成都北上,扼守利州、剑门等蜀道咽喉要地——剑门险素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孟昶寄望于此,能将周军挡在蜀地之外。
同时,他又以韩保正、李进为正副招讨使,率数万兵马驰援兴元,加固北面防线,意图从侧翼牵制周军;东面则依旧由昭武节度使高彦俦等人坐镇夔州,凭借长江险设防,防备周军东路偏师溯江而上。
一月下旬,寒风未消,曹彬率领的北路军已然踏入蜀境。大军军纪严明,推进迅速,首战便直指兴州。蜀军守城兵士本就人心惶惶,面对周军的凌厉攻势,几乎未作顽抗便溃不成军。周军一举攻克兴州,阵斩蜀军七千余人,缴获粮草、军械无数。
初战告捷,周军士气大振,乘胜追击,接连攻克石圌、鱼关等二十余座城寨,蜀军沿江防线瞬间崩塌。蜀将韩保正听闻兴州失守,惊惧之下不敢固守兴元,连夜率军弃城而逃,移师西县,凭借当地依山背城的地形优势,集结数万兵力结阵自固,企图凭借地势阻挡周军南下的步伐。
“将军,蜀军退守西县,依山扎营,易守难攻,是否暂缓进军,待摸清地形后再作打算?”副将崔彦进看着舆图上标注的西县地形,沉声问道。
曹彬的指尖点在西县方位,沉吟下后道:“蜀军新败,士气低落,韩保正此人优柔寡断,虽有地利,却无军心。若暂缓进军,反倒给了他们喘息之机。”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杨骏,缓缓开口问道:“杨大人,你觉得呢?”
杨骏对于曹彬的预判也是深以为意道:“你的在理,可派一股兵力佯攻正面,主力则绕至山后,截断其粮草退路,蜀军自会不战而乱。”
曹彬当即颔首:“好,传令下去,史延德率五千兵马正面佯攻,崔彦进率主力绕道山后,务必在明日拂晓前截断蜀军粮道!”
军令一下,周军将士即刻行动。夜色中,数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朝着西县正面阵地进发,一路则借着夜色掩护,悄然绕向山后……
然后,实际的情况,大周这便完全犹如摧枯拉朽一般,史延德率部佯攻,蜀军却望风而逃,周军乘胜追击,直扑西县。面对周军凌厉攻势,阵列瞬间溃散。周军将士奋勇冲锋,一举击溃蜀军主力,生擒主将韩保正、副将李进,缴获战马、军械无数。
攻克西县后,史延德并未停歇,率军继续南下,越过三泉,直趋嘉川。沿途蜀军望风披靡,或逃或降,周军俘杀甚众,势如破竹。韩、李残部为阻挡周军南进,仓皇之下焚毁了嘉陵江沿岸的栈道,退守葭萌关,企图凭借险固守。
与此同时,王昭远、赵崇韬已率蜀军主力据守利州城,同时扼守城北大、漫寨等战略要点,形成严密防线。利州地处嘉陵江东岸,群山环绕,地势险峻,是入蜀的咽喉要地,易守难攻。
“将军,栈道断绝,大军难以直进,若强行抢修,恐遭蜀军袭扰,延误时日。”史延德看着舆图,面露难色。
曹彬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嘉川东南方向:“利州虽险,但蜀军主力集中于城北寨垒,南侧防守必定薄弱。”
到这里,他停顿下看向杨骏道:“杨大人以为如何?”
杨骏指尖点在罗川狭径的位置,语气笃定:“可分兵两路。一路由崔将军率领,抢修栈道,佯攻漫寨,吸引蜀军注意力;另一路由将军亲率主力,从罗川狭径迂回南进,绕至蜀军侧后,两面夹击。”
曹彬当即采纳:“就这么办!崔彦进,你率五千兵马抢修栈道,伺机攻克漫寨;我率主力迂回,务必在三日后于嘉陵江渡口会师!”
“是,将军!”
……
崔彦进接到命令后,一边率军抢修栈道的同时,又不断对漫寨发起佯攻,蜀军果然中计,将注意力集中在北线,日夜戒备。而曹彬则率领主力,沿着罗川狭径悄然南进。狭径崎岖难行,周军将士不畏艰险,昼夜兼程,顺利绕至漫寨南侧。
三日后,两路周军如期在嘉陵江渡口会师,趁蜀军不备,迅速夺占渡江桥梁。随即,曹彬下令兵分三路,对大漫寨发起总攻:一路正面强攻,一路侧击寨门,一路迂回截断蜀军退路。
周军将士奋勇争先,蜀军精锐虽拼死抵抗,却难挡三面夹击。激战半日,大漫寨被破,蜀军死伤惨重,义州刺史王审超等多名将领被俘。
周军势不可挡,让蜀地战将王昭远、赵崇韬听闻后,不免大惊失色,大漫寨失守,蜀地腹地危矣!
他们二人亲自率军出战,企图夺回失地。然而,周军士气正盛,战术得当,与蜀军三战三捷。王昭远屡战屡败,信心尽失,再也无心恋战,只得率残部于桔柏津渡江,焚毁浮桥,仓皇退守剑门险,企图凭借最后的屏障阻挡周军。
而杨骏与曹彬这一路兵马则是率军进占利州,缴获蜀军囤积的大量粮草,可以一下子就解决了周军的后顾之忧……
站在利州城头,望着嘉陵江南下的江水,曹彬与杨骏相视一笑——蜀地咽喉已破,剑门虽险,却已是强弩之末,一统西南的曙光,已然就在眼前。
“将军!短短数日,我军连克数地,蜀军望风披靡,犹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窜!这般势如破竹的战功,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杨骏望着远方际线下,那隐约指向成都的方向,江风拂动白袍,心中豪情激荡,诗情在胸间翻涌。他抬手遥指西南,当即脱口而出,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蜀军已成惊弓之鸟,剑门虽险,却难挡我大周铁骑!传令下去,休整一日,明日继续前行,直捣剑门,拿下成都!”
“好一句‘宜将剩勇追穷寇’!”
曹彬胸中战意被彻底点燃,当即抬手传令:“诸将听令!今日休整补给,清点军械粮草,救治伤员!明日拂晓,兵发剑门,不破蜀都,誓不罢休!”
“不破蜀都,誓不罢休!”
城头上的将士们闻声呼应,声浪滔,震得嘉陵江水都仿佛为之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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