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悠悠正羞愤着，又是一阵瞌睡虫来袭。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里沁出一滴泪，眼角的红色更艳了。
顾清野伸手捂住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安抚似的亲了亲她。
“乖，睡觉了，我陪你一起。”
鹿悠悠：……
行，好，可以，虽然过程出零差错，好在殊途同归。
鹿悠悠的思绪渐渐涣散，果然在五秒钟后坠入梦乡。
顾清野怕动作太大会把人吵醒，只能难耐地忍过五分钟，明明离远一点更好，可他舍不得。
左手垫在鹿悠悠脖子下面，右手轻轻环住她肚子，默默背了两遍军规，总算是睡着了。
光微亮的时候鹿悠悠突然惊醒，把顾清野吓了一跳。
“怎么了悠悠？！”他利落起身，把人从头到脚检查一遍，“是不是腿又抽筋了？”
着，鹿悠悠的腿上就多了两只手。
她猛地一哆嗦，视线顺着按摩的大手慢慢上移，看到顾清野紧抿的薄唇，又抖了一下。
刚刚在梦里，就是这双唇，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悠悠？悠悠？！”
“啊？”鹿悠悠回过神来，“没没什么，我抽筋了，对，抽筋了……”
顾清野伸手蹭了下她额头：“怎么还流汗了，做噩梦了吗？”
鹿悠悠脸红了，怎么呢，这个梦它不是那么正经。
虽然没有真的那啥啥，但顾清野十八般武艺，酱酱又酿酿，谁知她竟然半路醒了！
咳咳，有点痛快，又不那么痛快，所以……大概也许可能应该也算是噩梦？
“好点了吗？”顾清野把她两条腿都按了一遍。
鹿悠悠能什么，只能含泪点头了。
眼睁睁看着顾清野在两边膝盖各亲了一下，她的心又跟着抖了两下。
孕妇真是太悲催了啊！
*
孕期最后三个月，鹿悠悠肚子长得比之前快许多，从正面看像是一口圆圆的锅，不过她身型依旧苗条，背后甚至看不出是个孕妇。
越到后期顾清野越紧张，又不敢表现出来给鹿悠悠看到。
然而鹿悠悠怎么可能看不到呢，他眼底的血丝越来越多，麦色的肤色都遮不住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顾清野提前一个月就整理好了待产包，工作之外所有事情都推掉了，只要有时间就陪在鹿悠悠身边。
学校那边提前半个月就让她回家待产，算上本来就有的56产假，鹿悠悠从三月初就开始在家休息。
最后几她走到哪都有人不错眼地盯着，要么是顾清野，要么是林南星，如果都不在，家里的保姆就会寸步不离。
林南星已经提前安排好了病房，鹿悠悠提前三住了进去。
即便她心态一直保持得不错，最后这段时间也有点绷不住。
坐着、躺着怎么都不舒服，隔几分钟就想去厕所，起身要五分钟，坐下来又要五分钟。
腿和脚都是肿的，走路又涨又疼，趾骨痛，坐骨神经痛，子宫上顶挤压膈肌和胸腔导致肋骨也不舒服。
每除了睡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很烦躁，甚至因为睡不了整觉，根本没多少舒坦的时候。
母爱的心没生出来多少，孕妇本人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还不生啊，不是双胞胎会早产吗？”鹿悠悠咬牙切齿。
“就这两了，再坚持一下。”林南星道。
林南星和顾清野一左一右扶着她散步。
其实鹿悠悠一点都不想动，但林同志逼着，顾同志哄着，没办法，还是咬咬牙起来了。
大腿内侧就像抽筋断开了一样，弓着腰，叉着腿，她感觉自己走路就像唐老鸭。
“妈、妈……”鹿悠悠突然顿住，“我肚子疼！”
顾清野呼吸都停止了，吓得立刻把她架住，生怕她站不住摔下去。
“下坠那种疼？”林南星当即问道，“还有别的感觉吗？”
鹿悠悠满头大汗，只能摇头，话都不出来。
“清野，快扶她进去，应该是要生了！”林南星面色冷静。
闺女孕期养得不错，产前检查也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好慌的。
顾清野把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往产房去。
鹿悠悠以为自己不会紧张，但真到了这一刻，她都能感觉她心跳飙到了180，护士正要推她进产房，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死死拽着顾清野。
顾清野眼圈瞬间红了，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之前答应过鹿悠悠的事，什么胎位正常，什么安心等就好了，他根本做不到！
“悠悠，我进去陪你！”他抬头盯着医生，“我能进去陪她吗？”
“别！别别！”鹿悠悠一瞬间什么担心都没了。
她知道生孩子有多“身不由己”，除了医生护士和亲妈，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失禁的模样。
“你不准进去，我自己能行，相信我！”鹿悠悠还不放心，又朝林南星伸手，“妈，你千万拦住他，别让他冲动胡来！”
以顾清野的武力值，她还真怕他不管不顾非要进来。
林南星万万想不到都这当口了鹿悠悠还能操心这个：“你安心生孩子，听医生的话！”
产科主任笑道：“林院长，放心吧，咱们一定安全把您闺女和外孙送出来。”
“麻烦您了，李主任！”
“应该的，那我们先进去了！”
顾清野下意识跟了几步，差点被产房的门拍到脸上。
“清野？清野？”
林南星叫了几声都没反应，顾清野就直挺挺钉在那儿，好像要站到荒地老。
她长叹一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清野啊，你别紧张，初产妇没那么快的，你先过来坐，你休息好寥悠悠出来才有精力照顾她不是？”
顾清野似乎是听进去了，可他脑子里全是鹿悠悠疼得浑身是汗的样子。
“妈，真的不会有事，是吧？”他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会有事！”林南星斩钉截铁。
鹿悠悠产前指标都不错，顺产没有问题，就算生不出来，协和的剖腹产技术也是国内顶尖的。
顾清野依然紧绷，林南星都怕他呼吸性碱中毒，只能想办法给他找点事做：“清野，要不要通知你父亲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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