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顶级期刊竟然把裴瑜的论文放在了目录后面的第一页！这是什么概念？整本杂志翻开来的第一个正式位置，印着的就是裴瑜的研究成果。
虽然期刊里还有封面推荐论文和压轴的封底论文在抢风头，但这个位置已经是顶级待遇了，相当于编辑部在，这篇论文值得读者第一个阅读。
更让厉以宁心花怒放的是，在作者署名“yu-pei”前面，赫然印着“pEKING UNIVERSItY”几个大写的英文字母。
这是北京大学的英文全称。每一个字母都在向全世界宣告：看，这是我们北大培养出来的学生！
厉教授脸上笑开了花，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办公室，拿着这本期刊在校园里转一圈，让所有人都看看裴瑜的论文。
“哎呀，写得真好啊，实在是好......”厉以宁教授一边轻声赞叹，可能是纸的克数太足，他试了几次都没能顺利撮开下一页。
情急之下，他像往常看书时那样，习惯性地要把拇指往嘴边送，这是老一辈读书饶老习惯了，翻不开书时总爱沾点口水。
就在拇指快要碰到嘴唇的瞬间，厉教授突然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这可是崭新的国际顶级期刊啊！哪能用这么不讲究的方式对待？
他赶紧把拇指在外套上使劲蹭了蹭，直到确认手指干干净净了，这才重新去翻书页。
终于翻到第二页，厉教授左看看右瞧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其实这会儿他压根没仔细看论文内容，心情这么激动，哪还静得下心来读那些拗口的英文专业术语？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他和裴瑜一样，这会儿也在偷偷数着页数。每多翻一页，他心里的欢喜就多添一分，就像数钱似的，越数越开心。
翻开这本《Economic Journal》，里面的排版和其他学术期刊差不多。左手边那页印着杂志的出版信息，比如哪年哪月出的第几期，出版社地址之类的；右手边则是本期目录，整整齐齐地列出了这一期要刊登的12篇论文，简简单单一页纸就全写明白了。
再往后翻一页，左边那面印着裴瑜论文的正式标题，学术上管这个桨题名”。标题下面按照学术惯例，依次列出了论文的所有作者信息：最上面是通讯作者，接着是第一作者、第二作者、第三作者，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所属的研究机构。
通讯作者在学术圈就相当于“老板”的角色，是整个研究项目的发起人，研究经费的提供者，也是决定研究方向的关键人物。第一作者则是真正动手做研究、写论文的主力。
在裴瑜这篇论文里，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都是她自己。这种双料作者的身份组合，在学术界可是最让人羡慕的顶级配置，是多少科研人员奋斗一辈子都想达成的目标。
除了标题和作者信息，就是摘要和关键词这几个部分。这些内容是论文的门面，专门为读者准备的设计。
八零年代的学术研究方向已经分得很细了，细到连不同领域的顶尖专家互相看对方的论文，都可能像看得一头雾水。
要是每篇论文不先把核心内容清楚，那些每要浏览几十篇论文的学者们，可能会被晦涩难懂的内容硬生生拖到通宵还看不完。
从论文标题开始，到关键词结束，再加上开头的引言部分，这些其实都算不上是论文的正餐。但就是这么几项开胃菜，往往就要占去整整大半页的篇幅。
同样的道理，在论文结尾处的参考文献和附录部分，也是不计入正文字数的内容。
所以别看一篇论文动辄十几二十页，去掉开头和结尾的这些水分，真正的研究内容可能就打了个对折。
厉教授捧着期刊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他原本根本没敢奢望裴瑜能在《Economic Journal》上发表什么长篇文章。
可当他翻到第四页时，发现论文居然还在继续。光是前四页的篇幅，在顶级期刊上已经相当可观了，要是后面再多个一两页，那可就是实打实的长篇论文了！
裴瑜这孩子，现在已经是能在经济学界最顶尖的刊物上发表长篇论文的学术新星了！想到这里，厉教授心里美得直冒泡。
厉以宁教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正在专注看论文的裴瑜，既兴奋又感慨，这样的成长速度，放在北大百年校史上都是凤毛麟角，这才是真正的未来可期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厉教授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继续装出一副认真审阅论文的样子，实际上却还是在借着翻页的机会偷偷数着页数。
他一边翻一边在心里默念：四页半……五页半……八页半……十三页半……生怕自己看错了页数。
“正文足足有二十二页啊。”厉教授忍不住地喊出了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厉教授激动的时候，裴瑜正不紧不慢地翻看着论文。
她一边翻阅，一边回忆着写作时的点点滴滴，终于翻到隶行本的最后一页。
这时她抬起头，冲着厉教授浅浅一笑。
这一笑不要紧，厉教授只觉得心头一热，那颗老心肝都快被融化了。
在他眼里，此刻的裴瑜简直在发光，那笑容里透着举重若轻的从容，藏着锋芒毕露的锐气，又带着几分清雅脱俗的书卷气……
这可是在《Economic Journal》上发表过22页长篇论文的裴瑜的笑容。
厉教授恍惚间仿佛看到，一颗学术新星正在自己眼前冉冉升起，那光芒耀眼得让他这个教授都不禁有些目眩神迷。
厉教授咧着嘴，发出一连串“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那笑声绵延不绝，他笑得如此投入、如此持久，以至于笑着笑着都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发紧。
站在一旁的魏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低着头悄悄挪开几步，刻意避开厉教授的视线。
在魏老师眼里，厉以宁此刻简直像中了邪似的，笑得像个上百斤的孩子，完全沉浸在狂喜中无法自拔，哪还有半点身为经管系系主任的威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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