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寝，日
阳光透过窗棂，在胡一菲的雕花梳妆台上投下斑驳光影。铜镜旁的胭脂盒微微打开，露出一抹艳红。胡一菲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巾，突然被吕子乔撞开门的声响惊得手一抖，木簪 “当啷” 掉在地上。
胡一菲惊疑地看着吕子乔：“换徒弟？”
吕子乔顾不上喘气，快步上前，长袍下摆扫过满地的胭脂碎屑：“正是，必须得换掉，否则就来不及啦！”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焦急。
胡一菲蹲下身捡起木簪，眉头拧成疙瘩：“啥意思嘛？”
吕子乔来回踱步，袍角扬起阵阵灰尘：“陈跟陆…… 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贝和老曾，问题严重得很啊！” 他突然停下，双手按住胡一菲的肩膀，语气沉重。
胡一菲拍开他的手，站起身来：“有啥问题？你不要吓我啊！” 她嘴上硬气，眼神却不自觉地透着担忧。吕子乔冷笑一声，甩了甩袖子：“呵呵，老曾是什么人？”
胡一菲歪着头想了想：“跑堂的？”
吕子乔恨铁不成钢地跺脚：“我的是以前！”
胡一菲恍然大悟，声音弱了几分：“喔…… 以前是以前，他又不是自愿的！” 她下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头巾。
吕子乔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可他是怎么走上犯罪道路的？”
胡一菲眼神游移：“贪财？”
吕子乔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里的水溅出：“错，是武功啊，随手一点，就把人定住了，直接掏兜，想干嘛干嘛，这种诱惑，谁扛得住？” 他的唾沫星子喷在胡一菲脸上。
胡一菲抹了把脸，强装镇定：“放心吧，贝乖得很。”
吕子乔嗤笑一声：“对，她现在是挺乖，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贝学会零穴，你还怎么管她？” 他故意拖长声音，眼神紧紧盯着胡一菲的反应。
胡一菲脸色一变：“咋不能管？回屋作你功课去！”
吕子乔突然大喊：“葵花点穴手！”
胡一菲浑身一僵：“她敢？她不敢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底气全无。
吕子乔趁热打铁：“掌柜的，你就不要再骗自己了，那可是贝！”
胡一菲在屋里来回踱步，裙摆扫过满地杂物。突然，她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算盘噼里啪啦乱响：“换，必须换，现在就换！”
大堂，日
大堂里人声鼎沸，灶台飘出的油烟混着酒气，呛得人直咳嗽。陈美嘉叉着腰站在当间，裙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一截绣着并蒂莲的裤脚。
陈美嘉嚷嚷道：“凭什么？你换就换啊？”
胡一菲凑到她耳边，头巾上的流苏扫过陈美嘉的脸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就陆那个木鱼脑子……”
陈美嘉猛地后退一步，杏眼圆睁：“你才木鱼脑子呐！” 她的声音震得房梁上的蛛网直颤。
胡一菲赔着笑脸，却掩不住眼底的坚决：“呵呵，你到底换不换，给句痛快话！”
陈美嘉哼了一声：“换…… 我有啥好处？”
胡一菲立刻换上热情的表情，拉着她的手：“你能得到一个像贝这么聪明的徒弟呀！”
陈美嘉甩开她的手：“不换…… 我有啥坏处？”
胡一菲脸色一冷，转头朝曾贤喊道：“你能得到一个像贤这么恐怖的对手，贤！”
曾贤慢悠悠地活动着手指，骨节发出 “咔咔” 的声响。陈美嘉先是慌了神，看了眼缩在角落的陆展博，又挺直腰杆，硬撑着道：“吓唬我？没戏，有本事点死我，来，点我，点我！”
曾贤收起手，耸耸肩：“点你干吗？不敢换就算啦，没关系的！” 他的语气里满是挑衅。
陈美嘉气得跺脚：“别激我，没用，我徒弟挺好，用不着换。”
一直缩着脖子的陆展博突然开口：“还是换了吧！”
陈美嘉猛地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剜过去：“嗯？”
陆展博吓得躲到胡一菲身后，结结巴巴地：“你放心，我绝不是嫌弃你，只是觉得…… 对吧？”
陈美嘉步步紧逼：“对什么呀对？你把话给我清楚，只是觉得什么呀？”
胡一菲在一旁看热闹：“这还看不出来？人家就是嫌你武功差呗。”
陈美嘉转头怒喝：“没你事，边儿待着去！”
吕子乔突然冒出来，摇头晃脑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陈美嘉忍无可忍，双手聚气：“排山倒海！” 吕子乔抱头鼠窜，书简散落一地。
陈美嘉又朝曾贤喊道：曾先生，请让一下下！”
曾贤闪身躲开，陆展博跟着东躲西藏。陈美嘉穷追不舍，胡一菲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干啥呢这是？”关谷神奇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老鹰抓鸡，鸡抓老鹰，老鹰抓母鸡，母鸡抓鸡，我还是闭嘴吧我！”
陈美嘉和胡一菲同时出招：“排山倒海！”“葵花点穴手，这可都是你自己招的啊！”
陆展博趁机拉着胡一菲就跑：“甭跟她废话，走走走！” 胡一菲随手解了陆展博的穴，两人奔回后院。陈美嘉气得直喘粗气，愤愤走开。胡一菲无奈地摇摇头，也上了楼。
关谷神奇望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唉，真是生命好啊。”
吕子乔凑过来：“你谁命好？”
关谷神奇咂咂嘴：“陆呗，跟着老曾，把武功学好了，回头办几个大案子，把钱一涨，官一升，房一卖，再把媳妇一娶，齐啦，哪像咱们呐？慢慢熬吧！” 他晃着脑袋，哼着曲走开。
吕子乔呆立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也朝后院跑去。
井，日
井里的老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片枯叶飘落在陆展博的肩头。曾贤站在石桌旁，手中握着一根树枝，正在演示招式。
曾贤：你看好了啊，手指必须得有力，但也不能太使劲，否则容易断。
陆展博伸出手，手指抖得像筛糠：“这样行吗？”
曾贤用树枝敲了敲他的手背：“再直点，差不多了，捅两下试试…… 谁让你捅我啦？”
陆展博挠挠头，憨笑着：“喔…… 不捅你我捅谁去呀？”
曾贤无奈地指了指墙角的木桩：“木头桩子，这根，疼了就轻点，速度再快着点，再快，再快！”
躲在假山后的吕子乔探出半个脑袋，越看越心惊。他轻咳一声，朝曾贤招手。
曾贤不耐烦地喊：“忙着呐！”
吕子乔赔着笑脸：“两句，就两句！”
曾贤走过去，叮嘱陆展博：“长话短啊！你接着练！”
吕子乔拉着曾贤躲到树荫下，压低声音问：“你打算教他几招啊？”
曾贤瞥了他一眼：“一两招吧？具体得看他的资质。”
吕子乔推了推眼镜，眼神闪烁：“如果光教一招，管用吗？”
曾贤翻了个白眼：“废话，不管用还能叫武功啊？”
吕子乔凑近一步，神秘兮兮地：“我是，学会之后，跟人动手没问题吧？”
曾贤双手抱胸：“那得看跟谁，只要不是绝顶高手，一般人来了就是一死。”
吕子乔突然提高声音：“那你绝不能再教了。”
曾贤一愣：“为什么呀？”
吕子乔来回踱步，长袍下摆沾满了泥土：“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啊！”
曾贤嗤笑一声：“不可能，他是捕快，我是跑堂，不是一行当。”
吕子乔急得直跺脚：“那也不行，你想，等他学会零穴，再办几个大案，那你就麻烦大啦！”
曾贤皱起眉头：“啥意思？”
吕子乔绘声绘色地比划着：“办完案子是不是得升官？万一升到六扇门总部，见了四大神捕，哟，可以呀年轻人，武功跟谁学的呀？跟曾贤……谁是曾贤？”
曾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腿一软，差点摔倒，被吕子乔扶住。
陆展博听到动静，关切地问：“老曾，你怎么了？”
曾贤强撑着站稳，挥挥手：“别过来…… 你好好练你的！”
吕子乔拍拍曾贤的肩膀：“老白，该的我都了，具体怎么办，你自己琢磨去吧（回男寝）”
曾贤望着吕子乔离去的背影，沉思片刻，走到陆展博身边。
曾贤：“行了，别练了，咱换一眨”
陆展博一脸茫然：“这招我还没练会呐！”
曾贤故意得慷慨激昂：“不用练了，咱换一招更威更猛的，来，扎一马步！”
陆展博嘟囔着：“又是扎马步？好好好，扎完之后呢？”
曾贤双手背后，装模作样地：“出拳…… 出完左拳出右拳，出完右拳出左拳！”
陆展博苦着脸问：“那得出到啥时候啊？”
曾贤板起脸：“我不就不许停，累了就喊两嗓子，哼哼哈兮，好好练啊。”
陆展博无奈地扎起马步，有气无力地出拳：“哼哼哈兮，哼哼哈兮……” 他的声音在井里回荡，惊飞了树上的几只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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