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铁，山风裹着沙粒，拍打在茅草屋上。
苏婉拢了拢衣襟，借着微弱的油灯光亮，缝补着女儿们的衣裳。
李凡推门而入，带进一股凉意。
“这么晚才回来？”
苏婉抬头，手中的针线顿了顿。
李凡没答话，径直走到她面前蹲下。
生着老茧的指节，蹭过她皴裂的颧骨！
苏婉心头一跳，针尖刺破了指尖。
“当家的！你...”
话音未落。
李凡突然将苏婉打横抱起。
然后大步走向墙角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
啊！
噗！
苏婉惊呼一声，手中的针线筐翻落在地。
“孩子们在隔壁呢！”她挣扎着要起身。
“放心，都睡熟了。”
李凡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双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衣带。
破碎的月光，透过茅草屋顶，在泥地上画出支离的光斑。
事后，苏婉背过身去整理衣衫，手指微微发颤！
“对不住。”
李凡替苏婉拢好，散乱的头发，语气里带着歉疚！
苏婉别过脸去，耳根发烫。
“你这人，总是这样没轻没重。”
呵呵！
听见身后男饶低笑，苏婉拍开那只伸来的手！
啪！
“我自己来！”
苏婉伸手轻拍开。
想要强撑着起身，却双腿却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她红着脸，瞪了李凡一眼，扶着墙慢慢挪向隔壁房间。
李凡看着妻子扶着墙，慢慢挪步的样子，糙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成亲这么多年，都三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般害羞！
......
马家村祠堂内。
几具尸体整齐排粒
马家村里正一脸严肃地，站在最前面那具尸体旁。
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儿子惨白的脸。
被一支箭矢，贯穿聊喉咙而死！
“啊-!谁干的？”
马家村里正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巡逻队长战战兢兢上前。
“回里正，是青林村的人。
我们赶到时，只看到公子的尸体。”
“废物！”
嘭！
马家村里正一脚踹翻供桌，香炉滚落在地，香灰撒了一地。
自从他当上里正，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马家村的威严！
火把凑近尸体，照亮了那些致命的伤口!
这剑伤干净利落，都是咽喉或心口。
另一具尸体上插着箭矢，箭头甚至穿透了后背。
还有的被各种利器所杀！
“李凡！”
马家村里正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他早就听，青林村有个外来户，身手不凡。
“里正，青林村人多势众，又有高手坐镇，我们怕不是对手！
“闭嘴！”
马家村里正猛地转身，眼中凶光毕现。“传我的话，联系青风寨的土匪。
告诉他们，只要能灭了青林村，我马家村愿意奉上全部存粮！”
......
晨光微熹。
李凡在院子里，架起了熏肉架。
二丫揉着眼睛跑出来，鼻子使劲嗅了嗅。
“爹爹，肉好香啊！我能尝一块吗？”
她眼巴巴地望着架子上，油光发亮的肉块。
李凡头也不抬：“先去洗漱。”
二丫撅着嘴，但还是乖乖拿起杨柳枝，蹲到墙角。
大丫也跟了出来，懂事地帮妹妹打水。
帐篷内。
三丫蜷缩在薄被里，瘦的身子只鼓起一个包。
苏婉扶着酸痛的腰肢，艰难地起身。
“阿娘今赖床！”
三丫扑上来抱住她的腿。
苏婉脸一红。
“阿娘...昨晚睡得晚。”
李凡端着早饭进来，正好听见这话。
嘴角忍不住上扬。
苏婉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凡直接换上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阿娘生病了吗？”
三丫发现苏婉苍白的脸色，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苏婉焦急解释。
李凡一把抱起苏婉。
苏婉害羞，道：“当家的，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李凡充耳不闻，直接将苏婉，抱到院外的板车上。
周围的村民，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李凡可真是个疼媳妇的！”
三个丫头更是拍着手起哄。
“爹爹羞羞！”
苏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把脸埋在李凡胸口！
......
正午时分。
大路前方，突然传来嘈杂声。
三辆掉漆的箱式马车，让乌泱泱的饥民，堵在了大路中央！
拉车的马匹，已经被砍倒在地。
“滚开！你们这些贱民！”
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男子。
是县里的一名员外！
此时正站在车辕上怒吼，手中的朴刀闪着寒光。
十几个家丁挥舞棍棒。
但很快被人潮淹没。
有人高喊。
“抢了粮食就能活命！”
流民们顿时像蝗虫般，扑向马车。
李队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探道。
“里正，咱们要不...”
老里正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圆!
枯树枝似的手臂，高高举起。
“都给我站住！
青林村的人，绝不做这等强盗行径！”
几个已经摸向武器的村民，讪讪地缩回手。
李凡暗自点头，这才是明智之举。
一旦开了抢掠的口子，接下来就是自相残杀。
“轰！”
一声震响。
员外老爷的朴刀，劈开了一个流民的头颅。
血腥的一幕，彻底点燃了，暴乱的导火索。
流民们疯狂地涌上前。
转眼间就马车围账，撕成了碎片。
啊！
车厢里传出哭喊。
几个流民粗暴地，将她们架着往荒草丛里拽！
苏婉捂住女儿们的眼睛，自己的手却在不住颤抖。
李凡的拇指顶开刀鞘。
却被老里正枯瘦的手，死死按住腕子。
“别冲动！咱们管不了这么多！”
暴乱平息后。
大路上，只剩下几十具尸体，和四滩马血。
铁锈味混着，人畜排泄物的酸腐气，钻进鼻腔！
几只绿头苍蝇，已经开始在尸体上产卵。
......
傍晚时分。
队伍在一片树林边扎营。
李凡刚给女儿们，分完熏肉。
咚！咚！咚！
守夜的梆子刚敲过三更，铁柱跌跌撞撞闯进篝火圈！
“李凡大哥！”
他一把抓住李凡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有人要杀你！
马家村里正，联系了青风寨的土匪。
悬赏三十担糙谷，找帮手要你的人头！”
李凡眼神一凛：“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我表兄在马家村做长工，亲耳听到的。
有可能收买的是俺村上的！”
铁柱急得满头大汗，接着道。
“他们要取你性命，为马家村里正的儿子报仇！”
啪！
苏婉手中的碗，瞬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个丫头被这声响吓到，茫然地看向父母。
李凡拍拍铁柱的肩膀。
“多谢报信！”
转头对苏婉露出安抚的笑容。
“别担心，我有准备。”
苏婉咬着嘴唇没话，但眼中的担忧怎么也藏不住。
她知道丈夫的本事，但更清楚马家村里正的狠毒。
夜色渐深。
李凡坐在篝火旁，慢慢擦拭着手中的短刀。
火光映照下，刀锋闪着冷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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