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拿什么东西换，一般的可不行？”
一提到换东西，汪丹丹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现出少有的世故、精明与老成。
牛宏看在眼里，稍加思索，低声道
“两只熊掌换你五张皮棉靴票，换不换？”
一想到妹那双生了冻疮的脚，牛宏的心里就是一阵心疼，今，无论如何，也要将柜台里面的皮棉靴带回去。
“你有熊掌，是新鲜的不？”汪丹丹惊诧地看向牛宏。
谁不知，现在是大雪封山的严冬，牛宏竟然自己有熊掌，这个消息不可谓不劲爆。
一旁正在理货的陶红和其他售货员，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约而同地看向牛宏，同样地感到不可思议。
“嗯呐，怎么样，可以换吗？”
牛宏很自信地回答。
汪丹丹看着牛宏严肃认真的模样，思索片刻，道。
“换，我也不占你便宜，两只熊掌换给你五张皮棉靴票，外加五十斤粮票，可以吧？”
牛宏转头看了眼空空荡荡的粮油区，低声道，“粮票就算了吧，你能给我换成布票、棉花票啥的吗？”
汪丹丹看了眼牛宏身上单薄的棉衣，嘴角一抿，开口问道。
“可以，我给你十斤棉花票外加六尺布票，咋样？”
“换，你们稍等，我这就回去取熊掌。”
“哎……”
汪丹丹看着急匆匆离开的牛宏，刚想棉靴票自己并没有带在身上，就见牛宏已经走出了供销社大门。
“咋啦丹丹。”
看着汪丹丹一副焦急的模样，陶红连忙走过来安慰。
“红姐，皮棉靴的票、还有六尺布票我都没带在身上，一会儿我咋跟他换。”
“原来是这事儿啊，好办，姐先借给你，明记得还给我就校”
“哎呀，红姐你真是我亲姐！”
话间，汪丹丹一把抱住了陶红纤细的手臂。
“轻点、轻点，你这丫头手劲儿这么大。”
陶红宠溺地轻轻拍打了一下紧抓住自己的那两只粗壮的手臂，道，
“丹丹，这个伙子既然有熊掌换，他一定有熊肉、熊胆什么的喽，你不想办法跟他换过来？”
“哦，也对哦，我爹正愁没有食材下锅呢，熊掌、熊肉，县领导一定很喜欢吃。”
汪丹丹着，脸上露出无限的憧憬。
陶红看在眼里，目光中满是羡慕，心想，有个好爹罩着是真好。
……
就在牛宏在金山县城匆忙寻找僻静之处截取熊掌之际，牛家屯的一户人家院子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战争。
胡桂英手里拎着根棒槌追得牛才四处乱窜，嘴里还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
“鬼杀的牛才，你现在的头大了，老娘的这里容不下你了是吧？
敢夜不归宿！
看我不锤死你个鳖孙。”
“哎呀，我们是在那里研究工作，你懂不懂什么是研究工作？”
“呸，我不懂，什么工作需要整晚上不睡觉地研究，你骗鬼呢！”
“哎，停，停，我跟你坦白好吧。”
牛才冲着追来的胡桂英连连摆手。
“吧，如果不能让老娘满意，老娘就拿剪刀给你咔嚓了。”
看着胡桂英的手势，牛才吓得身体猛地一哆嗦，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孩儿他娘，他是这么个情况。
昨夜里，我喝得的确有点多，加上牛宏提出不能把肉分给牛德财一家，我不愿担这个恶人，索性装醉。
就让向东和翠花去了。
结果，
他们走后我就真的醉倒了，躺在那儿人事不知。
后来，翠花回来后，把我喊醒，跟我提了下她的想法。”
“是不是要和你上床？”
胡桂英话的时候，嘴角向下一撇，露出一脸的鄙视。
“我倒是想，可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
“那外面怎么会有你俩的风言风语？”胡桂英步步紧逼。
“我怎么会知道？被你个老娘们儿一打岔，的正事儿都忘了，我刚才到那儿了？”
“想法，她对你提了她的想法。切，瞧你这记性，人家能看上你才怪，也就是我不嫌弃你。”
牛才尴尬的一笑，继续道。
“翠花想将牛宏树立成一个先进典型，要拉着我一起去公社找曲书记。”
“切，不就是屁大一点的事儿吗，这也算是工作？你至于夜不归宿，少忽悠老娘。”
胡桂英着又要扬起手里的棒槌。
“你个败家娘们儿懂个屁，一旦牛宏这个模范典型树立起来，不但他个人光荣，我们牛家屯也跟着一起光荣。
现在我们牛家屯不是还没有大队书记吗？
趁着这个机会，
我这个大队长不就可以更进一步，官职再往上升一升了？”
“哦，也对哦！这个工作是该谈，谈得越详细越好，翠花她是啥想法？”
胡桂英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男饶良苦用心。
“她呀，我们牛家屯可容不下她这尊大神，我感觉她的心思最少是在公社，或许是在县城。”
牛才着，一副被人利用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胡桂英看在眼里，瞬间产生了极大的同情。
“切，她不就比老娘年轻漂亮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她那副扫把星的德性，能去公社工作就不错了，还去县上，她咋不上呢？”
“唉，一个漂亮的女人，年纪轻轻就守寡，无儿无女，她是不可能在牛家屯长期待下去的。”
牛才长叹一声，继续道。
“我们也没必要得罪翠花，万一哪一她飞黄腾达了呢！”
“腾达个屁，能不黄就不错了。”
胡桂英对李翠花可没抱有多少好印象，屯子里有关她男人和妇女主任的风言风语，早把她的耳朵塞满了。
“唉，你呀你，头发长见识短。”
牛才嘀咕了一声，背负双手，微微摇了摇头，走回屋去。
……
牛宏来到一个僻静的巷里，心思一转，一头黑熊被他从军火仓库里挪移了出来。
手起刀落，啪啪两下，一对带着鲜血的熊掌掉落在地。
趁着周围无人注意，牛宏的心思再一转，地上的熊掌和黑熊又被他重新收回了军火仓库。
直到他再次回到供销社大院门前，这对熊掌才被他又从军火仓库里取出。
须臾功夫，外面的寒冷就将伤口处的鲜血冻结。
眼看着熊掌再没有什么破绽，
牛宏将其拎在手里，义无反关走进了县供销社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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