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着火了，我去看看。”
牛宏完，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牛大哥，吃了饭再去看吧，鲜花和孩子们都饿了。”
“你们，还没吃饭？”
牛宏有些惊讶地看向和自己话的姚姬。
“是啊，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饭呢。”
姚姬微笑着解释。
牛宏瞟了眼张巧英，只见她看着起火的方向，目光略显得有些呆滞。
此前，张巧英和姚姬、杜淮茹三人坐在厨房里一边聊、一边等待牛宏回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此刻，她看到远处的火光，心中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着火的位置就是自己的家。
牛宏见状暗自喟叹，稍作沉吟，道。
“嫂，明就是冬至，我们大家是不是应该包顿饺子吃？”
“嗯呢！”
张巧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突然意识到牛宏是在跟自己提及包饺子的事情，瞬间回过神来，连忙道。
“嗯呢，应该包顿饺子。”
“嫂，我们这次就多包一些吧，给学校里的每个同学都分上两个，让孩子们也过一个快乐的冬至。”
“牛大哥，按每个同学分两个饺子的计算，也要一百零八个，去哪里买这么多的面粉。”
姚姬理解牛宏想要表达的善意，可是包饺子是需要面粉的，在这个年月，面粉是极度稀缺的物资，想让每一个同学都吃上白面饺子，很难。
“姚姬妹妹，我们还有十多斤的面粉，足够用，你就放心好啦。”
张巧英善解人意地安慰姚姬。
牛宏看到成功转移了张巧英的注意力，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同时也在思索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去哪里能买到更多的面粉或者是粮食。
红星公社和金山县城的供销社、粮站，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面粉供应，想要买到面粉，看来只能独辟蹊径。
思索良久，牛宏的心中有了新的计划。
……
胡家庄距离牛家屯十五里，归属临江县管辖。
庄东头，矗立着一处高大气派的宅院，宅院的主人姓胡、名茂才，年轻时曾是周围十里八乡很有名气的劁猪匠。
现在年事已高，便金盆洗手在家颐养年。
今看到痛哭流涕归来的女儿，胡茂才心疼得一口晚饭都没吃，直接躺在炕上起不来了。
老伴胡刘氏心疼自家的男人，坐在炕沿上不停地抹眼泪。
突然，
大门外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站在一旁正愁眉不展的胡丽晶瞬间来了精神，很笃定地道。
“爹您别心烦了，外面一定是连升回来了，他们这次去牛家屯狠狠教训了牛宏和张巧英那对贱人，替您出了这口恶气。”
“哦，是吗，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出去看看。”
胡茂才闻听，从炕上挣扎着坐起身，就要下床。
“哎呀，你要去哪里？外面那么冷，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吧。”
胡刘氏着一把按住了正要起身的胡茂才。
“砰砰砰。”
外面的敲门声更加急促了。
“爹、娘，连升他们一定是在外面等着急了，我去给他们开门。”
“嗯呢，快去吧。”胡刘氏催促。
想到牛宏和张巧英双双被打的凄惨模样，胡丽晶的心头泛起一阵的酸爽，一扫昨晚以来的颓废之气，迈着轻快的碎步来到大门口。
“吱扭”一声，院门打开，胡丽晶看清面前站着的来人，顿时大吃一惊，嘴唇嗫嚅着道。
“怎么是你们？”
漆黑的夜里，门外站着一群举着火把、身背步枪的民兵。
为首之人，正是牛家屯的生产大队长牛才，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民兵队长牛胜利及牛家屯近五十名民兵队员。
牛家屯可谓是精锐尽出。
“哼，怎么就不能是我们？牛连升、胡丽晶，看看你们两口子干的好事。”
经历过最初的慌乱，胡丽晶很快稳住了心神，从容不迫地反问道，
“大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巧英家的房子是牛连升点的吧，快让他出来见我。”
胡丽晶听到张巧英家的房子被点着，明白这肯定是自家男人和娘家子侄干的，顿时心花怒放，想了想，道。
“大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连升一起回了娘家，张巧英家的房子着火和我们两口子有什么关系？”
牛才冷哼一声，语气冰冷的道。
“哼，胡丽晶，我就问你一句，牛连升现在哪里？”
“他现在屋里睡觉呢，你要干啥？”
借助火把的光亮，牛才清楚地看到胡丽晶的眼神在躲闪，知道她在跟自己撒谎，低吼一声。
“把她抓起来，进院子搜。”
“好的大队长。”
牛胜利答应一声，上前一步抓住了胡丽晶的手臂。
身高一米五五的胡丽晶哪里是牛胜利的对手，瞬间被控制得一动也不能动。
眼看着牛才带人就要闯进大院，打扰自己爹娘休息。
胡丽晶急忙喊道。
“牛连升不在院子里，他带人回牛家屯给牛春料理后事去了。”
牛才闻听，连忙停下脚步，目光直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冰冷的道，
“别骗我，张巧英家燃烧着的房子里可是出了五条人命，你替牛连升想想后果吧。”
“啊！”
胡丽晶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她和牛连升商量着，狠狠揍张巧英和牛宏一顿，没计划要杀掉他们两个人啊！
这怎么还一下子出了五条人命？
突然，胡丽晶想到了张巧英的两个孩子和牛宏兄妹，脸色瞬间变得异常的难看。
“你最好跟我实话，牛连升现在哪里？”
胡丽晶看着牛才的目光，惶恐不安的回答道，
“牛连升和我几个娘家子侄真的回了牛家屯，至于张巧英家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谁要谎，打五雷轰。”
“你还在骗我，我在牛家屯压根就没见到牛连升和你的什么子侄。”
“大队长，别和她废话了，我们进院子一搜不就真相大白了。”
牛胜利不失时机地建议道。
“想进我的院子抓人，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大门后隐隐传来，让牛才、牛胜利等人心头一惊。
大门外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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