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时，陆颂还震慑在当场，久久不能释怀，时寒则神色复杂，也是不愿离场。
张俊哲和苏辞交换了眼色。
“两位，”张俊哲无奈地叹气，走到两人面前，摊了摊手，“只是一场戏，别太当真了。”
“俊哲哥，那个叔叔真的爱姑娘吗？”陆颂顶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懵懂又气愤。
张俊哲愣了愣，很不客气地弹了下陆颂脑门，“子，这不是爱情，这是欺骗和侵犯！”
旁边的时寒只觉胸中憋闷得难受，听闻张俊哲的话，更是狠狠地锤了下扶手。
第二场音乐剧讲的是一个年近三十岁的政治家在有妻子女儿的情况下收养一名七岁孤女，谎称“爱”上孤女并对其实施侵犯，而孤女出于害怕和懵懂，误以为她和政治家是真爱，最后却落的惨死下场。
——这是哪门子的狗屁爱情？
整场音乐剧的背景音乐是首凄凉婉转的童谣，经时寒再三回忆，确认和她在异能里听到的一样。
出于某种敏锐，张俊哲也觉得这场戏或许影射了现实中的什么，带着一帮人浩浩汤汤去了后台，美其名曰：想认识认识该剧本的创作人员。
他们一过去就碰到大批卸完妆的演员笑笑地出门，而角落里有一个两鬓斑白身穿马甲的中年男人在收拾杂物。
“您好！”张俊哲顺手拉住一个从前经过的女演员，凭借强大记忆力认出她扮演的角色名，继而用一堆华丽词藻表达了对她的喜爱之情，把姑娘的是娇羞又开心。
“……还有第二场，剧情张力非常棒看得我直揪心呐！”
张俊哲还在滔滔不绝着，后面时寒见他迟迟引不到正题上，稀奇地：“你们这儿的文艺氛围很浓厚啊，连杂工都看着挺有学问的样子。”
女演员笑了笑，顺着时寒的话看向正在收拾戏服的中年男人，：“那可不是杂工，是我们新兰歌舞团的团长！”
众人都是一愣，还真没见过团长对这种事都亲力亲为的。
也不知是被张俊哲哄得太高兴了还是女演员本就对张俊哲这样的俊俏长相青睐有加，她悄咪咪走到一旁，对张俊哲招了招手，悄声：“我们团长原先可凶了！还势利眼，脾气很不好的！但是最近几个月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连歌剧院的门也不出——他要做的事儿，我们大家都拦不住，只能随他了。你要是想了解剧本的创作背景，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
完，女演员毫不掩饰地向张俊哲眨了眨眼。
张俊哲礼貌微笑，扭头，对着众人露出慷慨赴死的表情……
回到酒店后，觉得大人们的世界过于复杂的陆颂带着陆暖玩游戏去了，时寒和苏辞起桑田的事情。
“……他他会主动联系我，是料定了我们短期内会再次见面，还是他一直掌握着我的动向？我看他的表情，像是认识我，但又不十分确定的样子。”
苏辞倒了杯温水润润嗓子，：“兴许等你们下次见面，你就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了。”
过了片刻，又不着痕迹地问：“你是因为他对你的反应，才察觉出什么异样吗？”
“当然不是。”时寒轻描淡写觑一眼他。
“首先是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记忆受到损害的时候，按理一般的记忆退化或者遗忘，是对于当时的场景人物非常模糊，但依稀能回忆起当时自己的心态与情腑…可无论我再怎么回忆就跟断层了一样，脑海里关于机械蚊子的想法后续一丁点也记不起来。”
原来她在那个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异样了，这倒是让苏辞对她露出赞许的神情。
“其次就是你的态度。”时寒着，眼睛飘到了和他相反的方位，“我觉得，如果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的话，在某些你‘清醒’的时候，你会对我露出些许愧疚之情，可你非但没有，还很淡定地等着什么。”
“哦？”苏辞声调上扬，露出个十分感兴趣的表情，略带探究的目光盯着她，“我在等什么呢？”
“等我自己意识到或者有所发现的时候吧。”时寒还是没有看他，“你知道如果贸然跟我这些可能会引起我的抵触甚至会让我对你产生敌对之心，所以不如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最好是你有了足够的证据而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
“真聪明！”
时寒被这沙哑的声音刺得心脏狂跳不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往下：“最后才是桑田对我的反应——我虽然不是胚胎蜡像人，二十多年来的外貌也未有改变，但我从没来过兰城，话带着兰城口音、模样不足十八岁的桑田不可能见过我。他又准确出我和他记忆中的故人眼睛神情不一样，明那个人是真实存在过的，他的反应让我觉得，我的脸可能是某个饶复制品。”
现在，结合苏辞对她的疑问，她能得出三个推论：
其一，她的某些经历与本身性格不相符；
其二，她看似完美无缺的记忆里有断层，或许和第一点有关；
其三，兰城当中，曾生活着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这些思绪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下意识扭过头问苏辞：“你现在还不打算跟我实话吗？”
未料被人猛地抓进怀里。
时寒心这什么毛病？正要推开，却分外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狂烈的心跳。
“苏辞？”她询问地剑
那双手臂抱得她更紧了。
“我对你的都是实话。”
时寒抬起头，看到苏辞眼中竟闪着泪光，她听见他：“我之前有意让陆颂告诉你我的过往，现在我告诉你：我的初恋是你。那个让我第一次动心的人是你，嘲笑我怕黑、又帮我克服恐惧的人也是你。”
虽然早就做过了各种设想，但时寒还是被震惊得呆愣在当场。
苏辞的初恋？亚兰纳同校学妹？
她一个蜡像人，怎么可能进入医科大学呢？还是全球顶尖级别……
更何况，除了那点断层，她二十多年来的记忆都是连贯且清晰的——记忆中苏辞上大学的那些年她一直在勤勤恳恳地执行任务。如果苏辞的是真的，她那些年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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