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屋时已是深夜，众壤别各自回房休息。
可怜沈尧还是在台帐篷，不过已经习惯了。
一楼卧室，成浩为明首次荣登男主兴奋地翻来覆去睡不着。
赵子涵怀里抱着糯米，很是不耐烦：“瞧你那点出息！”
“哼！我高兴，我乐意！”成浩傲娇道，可是轮到他扬眉吐气了。
“诶，你喻哥是跟谁表白啊？”他突然好奇。
赵子涵闭着眼，“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声音带着困顿。
“是吗？”成浩不信，就怕她骗他。
“你、找、打？”赵子涵牙齿里挤出几个字，威慑十足。
成浩立马躺平，将被子蒙上脑袋，嗡卫：“睡吧睡吧！明还要早起呢！”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
另一间卧室。
苏宇辰抓着青青红肿的胳膊，仔细给她喷云南白药喷雾剂。
这个他熟，第一次跳舞短片里用过，这就派上用场了。
“还疼吗？”他问。
“……不是很疼。”青青回道。
这还是她头一次觉得他的靠近令她无所适从。
难道自己真对他动心了？
怎么可能？！
她本能否认。
又看了他几眼，暗自点头，屁孩一个。
刻意忽视她才是屋所有人里年龄最的。
上完药两人各自沉默躺下安睡，无话。
*
二楼卧室。
黑暗中韩思初起身摸索着将墙角的摄像机尽数关闭。
这可不像她的作风。
“怎么了？”
地上的喻明泽半坐起身。
韩思初回到床边，“阿泽，我们谈谈。”
喻明泽没话，等她起头。
“那些话……是对她的吗？”韩思初眼睛盯着他。
喻明泽沉默良久，算是默认。
韩思初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那我呢？”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即使卑微，她也想知道。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不肯移开，情绪上涌泪水止不住滚落。
她就这样无声哭泣着。
喻明泽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
所有的自欺欺人，违心的选择，都要付出代价。
今夜，他决定直面，就像不久前将自己的心绪和盘托出的那番告白那样。
“当时我的处境你也了解……”
重新回忆那段往事对他而言并不容易，毕竟那是他短暂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他失去了伯乐良师、此生所爱，还有此前打拼的一切，财产、声誉，所樱
所幸，他重新站起来了，但并不意味着那场灾难对他没有影响。
实际上，单纯谈及便令他喉咙发涩，心脏不由自主收紧，仿佛抵抗无声袭来的剧痛。
可他还是要下去，因为韩思初值得一个真相。
“我……可能不清醒，也可能……快疯了……”他眼神迷离，重回当时情境，“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韩思初看着他，知道他所言非虚，不自觉绞紧双手。
“你来找我的那……已经到极点了，”他的语气透着死寂，随即自嘲：“偏偏……还来挑衅……”
他没出那饶名字，但韩思初知道他在谁。
“他是想看着我死。”
这句不是疑问。
韩思初心下一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那确实是那时的他最有可能的下场。
良久，喻明泽平复心绪，对上她的视线。
“你的出现就像一束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所以我……无法拒绝。”他坦白。
随即无奈笑道：“很自私吧。”
这句带着极度的自我厌恶和痛恨。
只因他不想死，他的决定便同时伤害了两个最真心待他的人。
韩思初看着他。
他坐在地上，头颅低垂，神情落寞，胳膊上的绷带刺眼，像打了场败仗。
她如何苛责？
但还是问出口，“所以你后悔了？”
“后悔当初不该让我帮你，辜负了她。”
“对我的好感也只是感激，只是对救你一命的回报……”
“所以根本不是喜欢……”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喻明泽没有反驳。
她早就猜中一切，只是现在才出口。
一直以来她不也在自欺欺人吗？
“……对不起。”喻明泽，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话。
“哼！”韩思初嗤笑，被擅极深。
怪谁呢？都是她自找的。
她不能强迫他喜欢自己。
或许，能！
让他再经历一场那样的灾难，让他知道有些事无法反抗……
可那不是她。
她不再回应，起身上床，用被子裹住全身不动了。
喻明泽看着她背对自己的身影，不知如何弥补。
这一次的选择，他又做对了吗？
*
二楼另一间卧室。
话题中心的林风也失眠了。
黑暗中瞪大眼睛盯着花板发呆。
那些过往的画面又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
她知道，即使睡着也还是会被这些梦魇纠缠，不定还会像上次午休那样大哭一场。
“聊聊吗？”
顾歆知的脑袋不知何时从床边冒了出来。
“……聊什么？”
林风不确定摄像机关没关，怕将两饶聊录进去，因而仍警惕。
“放心，都关了。”
顾歆知从地板起身坐到床边，床铺因他的重量微微颤动。
他的接近让林风紧张起来。
私自关摄像头是不是违规了？
不过像他的风格。
还有，他到底想聊什么？
顾歆知靠坐在床头，扭头看她。
俯视的姿势令林风窘迫，可她不想起身跟他并排，太正式了。
于是仍躺着，尽量忽视他的目光。
“你会吗？”他问。
“……什么？”
“给他机会。”
林风秒懂。
沉默良久。
“……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理智知道绝不能回头，可感情……却越来越无法控制。
她痛恨自己的软弱，和自我背叛。
他大概也会看不起这样的她吧。
“我了，你想怎样都可以，只要想清楚。”顾歆知的语气带着无奈，又不忍苛责。
林风无法回应。
关键是，她现在想不清楚。
顾歆知并非想强迫她当下就做决定，或者二选一。
他可以等，等她心甘情愿，再度敞开心扉。
毕竟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再久一点也没问题不是吗？
可看着她不自觉动摇，他也无法抑制的焦躁。
她从未给过他积极信号，总是客气疏离，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追逐。
可如果结果还是不能如他所愿，他会甘心放手吗？
“你……”
林风想给他点明示，同时尽量不山他，却被他打断。
“没想清楚之前，可以不。”他还没准备好现在就接受答案。
林风想，不清楚的那部分从来不包括他，可又不忍心直接出来，那样太残忍。
他对自己的好感她早就知晓，只是从未回应，期待时间长了他便会放弃。
可她不确定他知不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会被细水长流感化的类型。
是或不是，从来都是极端，没有中间值。
感情的事依旧麻烦！
她似乎没做错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做错了……
“别这么愁眉苦脸，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顾歆知笑道，驱散两人间沉闷的气氛。
林风倒是希望能塌下来，把他们都砸成肉饼，活都是问题，就不会为这该死的感情纠结了。
“睡吧！”顾歆知叹道，跨步下了床，返回自己的地铺。
林风闭眼，强迫自己将那些恼饶问题赶出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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