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跟着到了医院大门，季清澄望见了赫聿抱着尹意欢下120冲进大厅的身影，也只已是要跟着下车。
手腕却倏地被拉住。
“下去可以，先把手机里的录音删了。”
季清澄捏着包的手下意识一紧，“我没录。”
低沉的笑音一瞬入耳：“季律师，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吧。”手腕的力道倏地收紧。
季清澄秀眉蹙了几分，甩开他手刚拿出手机，一瞬却只已被他夺过。
“以防万一，我来帮季律师删。”
……
急诊室廊道。
季清澄望着大门口站着的一群人，有些迟疑要不要上前，却不想倏而和陆宴西目光对上。
一刹整个人不受控一颤，清楚看见了他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嫌恶，也只已是见他主动迈步而来。
径直走到她跟前，声音刻意有些压低：“你先走吧，现在尹家人都在这儿，你要过去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陆医生，不是我推的尹姐。”
“我没亲眼看见，对这件事，我不发表态度。”
季清澄眸底微闪，他得很公正，可是他刚一闪而过的眼神其实已经暴露了他的倾向。
点点头，转身迈步先离开，陆宴西却突然追了上来。
“季清澄，好心提醒你一句，景家没你想的那么好进。”
“……谢谢陆医生提醒。”
陆宴西还想什么，但迟疑两瞬还是选择了把话咽回肚子里。
……
季清澄就势在医院陪了妈妈一夜，只是一晚都没怎么睡着，脑子混乱。
手机突然来电，一看，眼睫毛微微颤了颤。
接通电话：“爷。”
“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里人嗓音有些哑，却听不出什么过多情绪。
“就在医院，在我妈妈病房。爷，不是我——”
想解释的话下意识要脱口，电话里人却只已是断了通话。
季清澄眸底神色变幻几分。
都已经把她拉黑了，现在又突然主动打电话过来，所以，是要喊警察来这儿逮捕自己了是吗？
起身收拾好自己，正打算静静等着，敲门声忽而响起，下一秒颀长身影只已径自开了门迈步进来。
季清澄望向他身后的走廊，眸子倒是闪过意外，没有警察的身影。
下意识上前走向他，下意识就开口：“爷，不是我推的尹姐，是尹姐自己主动往后退摔下去的，跟我没关系，您信我吗？”
赫聿眸底闪过看不分明的思绪，没回答，只转而开口：“去跟她道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季清澄心脏位置不受控紧缩了下。
“爷，所以您不信我对吗？”
也是，他怎么会毫无理由地信她呢？当初他也就不信她没想用怀孕来讹他。
只是季清澄自己都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整个人只觉似乎有点难以呼吸起来。
得不到眼前人回答，又便是径自开口：“爷，所以是尹姐想让我道歉，还是您想让我道歉？”
赫聿眸子沉了些，眸底闪过难言神色，面上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语气也没有任何情绪，“有区别么？道歉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季清澄嘴角突然不受控扯起了轻笑，很好掩盖住了眸底深处不受控要涌出的异样。
是的，有什么区别，他那么疼她，她的意思肯定也就是他的意思。
“爷，我不会去道歉的。”季清澄转身坐回了沙发上，“我不为我没做过的事承担责任。”
赫聿眉目蹙了几分，脸色微敛，语气沉了些：“季清澄，不道歉就是等着警察上门，你觉得尹家会放过你么？”
季清澄点头，“我等着。想让我坐牢也得看证据，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证据难道还会凭空产生？”
赫聿脸色只已莫名有些不好看，“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是你推的，而尹家没监控。”
因为没监控，就更方便制造出需要与人证配合的物证。
“……”季清澄手指不受控紧了紧，莫名问出声，“爷也看见了是吗？所以爷也肯定是我推的。”
赫聿眸底晦暗如深。
没回答，只转而开口：“季清澄，你是觉得姓景的能护得住你是不是？你让她本来好转很多的腿一下就恶化回去了！”
季清澄心下一颤，听出了他话音里突然而起的一种怒意，喉间不受控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紧涩。
“爷就是一定得让我道歉是吗？不道歉的话，即使景成舟要保我，爷也不会允许的是吗？”
赫聿脸色微凛，避开了她抬眸直视而来的目光，“意欢给她爸妈了，只要你道了歉，就一切都算了。”
季清澄忽而轻轻笑出了声，“不道歉尹家就会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对吗？”
“尹家是什么地位，你应该了解。”
季清澄手指不受控紧握了些，眸子终落寞了下去。
尹家，赫家，景家，她哪一个得罪得起呢？
就像那三家公司般，一句话可以让她拥有，一句话也可以让她失去。
逼着自己起了身，抬眸望向他，语气有些轻：“爷，我道歉就是了，还辛苦爷特意来劝诫我一番了。”
赫聿眸底不受控闪了闪，觉得自己是想要开口什么的，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能出来。
……
VIp病房。
季清澄跟着他走到了门口，却见他倏而又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她。
“意欢父母也在，只道歉，别别的。”
季清澄点头，心脏位置却生出了怪异的苦涩，突然自嘲轻笑了声。
别的什么？不能跟他之前很熟是吗？害怕未来的丈母娘丈人不会满意是么？
门被打开，虚弱女音入耳：“赫聿哥！”
季清澄只已感受到了两双冷若冰霜的视线。
“你就是推我女儿的人？景少夫人是么？道歉，看在景家的面子上，我们尹家就不跟你计较了。”
季清澄心底有些发笑，但还是逼着自己上前到了倚靠在病床上的尹意欢跟前。
手指有些发紧，指甲不受控陷入了掌心。
启了唇：“尹姐，是我的错，我在此向您道歉。请您大人有大量，可以……”手指越发紧，“可以原谅我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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