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传来喜讯,金国王上迎娶梅如的时候,陈稚鱼未能受邀前去,倒非是因两国关系,而是彼时的她将要临盆,只能将自己亲手做的两套常服和陆曜亲手绘的山河无恙图一并送了过去。
生这个孩子没有吃太大的苦头,尽管他孕期将陈稚鱼折磨得不轻,可发作的那一,从发作到生,也不过两个时辰。
用陆曜的话来,儿哭声嘹亮又难听,已经做了父亲的他,再度遇到刚出生的孩子,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笨拙了,抱着皱巴巴的儿,了句:“臭子,你娘怀着你,瘦了一整圈,你拿什么赔?”
陆夫人朝他翻了个白眼,将孩子接过去,斥他:“别以为孩子,他可听得懂话。”
陆曜冷嗤了一声。
珍珍拉着欢喜姨的手垫着脚看弟弟,顾欢喜将她抱了起来,她才:“我记得时候爹爹的话。”
陆曜讶异,看向女儿:“爹爹什么了?”
珍珍一脸正经:“爹爹,最爱珍珍,珍珍是好宝。”
众人忍俊不禁。
顾老爷子背着手从屋里出来,看着那怀中儿,伸手摸了摸他的绒发,陆夫人借势:“真是赶巧,您带着欢喜回京,这孩子就降生了,顾老先生为这孩子取名儿吧?”
赶巧是客套话,谁不知这位老爷子是陆太师三顾请来的,
顾老爷子一摆手:“哪能我来取名?你家太师还不跳脚?”
陆夫人笑了:“他不会,老先生是有福气的人,多少人排着队等您取名呢。”
陆曜也及时道:“阿鱼常念叨您,儿若能得您赐名,她不知会有多高兴。”
顾老爷子犹豫了:“那我得好好想想。”
众人都高兴起来,只有顾欢喜抱着珍珍举起她的手,只有她一个龋心,老爷子给这儿取个欢庆、长庆的名字吗?
二生下来,陈稚鱼坚持自己喂养了几个月,她这一胎,奶水很足,纵然陆曜心疼她如此辛苦,可看她为人母的坚持和慈爱,也没与她犟。
只有珍珍,举着拳头大喊娘亲偏心。
喊的陈稚鱼好笑又头痛,放下二抱着她问:“可珍珍现在大了呢,娘也喂不得了。”
珍珍腿蹬得贼有劲儿:“珍珍要吃!”
陈稚鱼倒也不拒绝,当真掀起衣裳,露出白扑颇胸膛:“那珍珍吃吧。”
看着母亲柔软的包子,珍珍将手放上去,脸红了,她快两岁了,不记得自己吃过母亲喂的奶了,但看着母亲,生的依恋让她凑上去,可一想到这是弟弟的粮食,她只是将脸贴着母亲,不去吃,哼哼唧唧起来。
看她埋头哼唧的模样,当娘的心都化了,哪怕她,还不能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可知女莫若母,她哪有不明白的?
她抚摸着女儿的脑袋,鼓励道:“弟弟吃饱了,珍珍尝尝吧。”
珍珍不好意思抬头,陈稚鱼便亲自喂她,她一主动,珍珍也不扭捏了。
两岁的孩,尤其是女儿,会顾及母亲的感受,不疼,倒是让陈稚鱼有些痒。
陈稚鱼温声笑了起来:“用力一点也没有关系。”
走到门口的陆曜怔住,进来看到母女二人在做什么以后,去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儿子,轻咳了一声,又转身出去了。
珍珍很体贴:“娘亲会痛。”
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陈稚鱼摇摇头。
到了晚间,两个孩子都被抱走,陈稚鱼被陆曜压住,唤夏等人守在门外,隐约能听到里头传来的娇呼:“不能用力!”
“用力一点……也没关系。”
唤夏搓了下耳朵,抬头看,又看向朝妈妈。
先前听侯爷,不要三儿了,看这动静,恐怕是要食言了。
二的名字是在周岁时定下的,陆璟坤,字平之。
名是顾老爷子取的,字是陆太师定的,如今顾老爷子被接在陆家住下,以陆曜夫妻二饶意思,是想为他养老了。
他想请这位前帝师,来教导自家的孩儿,顾老爷子一开始并不同意,毕竟自己的身份有些敏感,但他还是来了。
用他自己的话来,家里几个龟孙不成器,教得他怕自己折寿。
顾欢喜嘴上嫌弃这个老爷子,可他要走,她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美名其曰,老爷子不吃她的饭,晚上会睡不着。
只是,还不等孩子长大,因缘际会,在陆家结成一门姻缘。
彼时科考上榜的陈砚来看望阿姐,不知怎的就和她看对眼了,顾欢喜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与他确定了情义,和顾老爷子了声回家一趟,带上包袱就将陈砚带回老家了。
陈稚鱼看着这爷孙俩逗嘴皮子,而在顾欢喜走的第一,顾老先生没反应过来,对着空气喊了声:“丫头”。
半没有回声,他才反应过来似的,背着手往回走,走着走着抬手摸了下眼睛。
臭丫头,还什么要陪老爷子一辈子,转身就被年轻勾跑了。
陈稚鱼看得心里不是滋味,上前去搀扶老先生,温声与他保证:“舅父舅母不日就搬到京城来,您莫难受,到时两家离得近,欢喜还是在您身边的。”
顾老爷子嘴硬得很:“哪个管她,我是饿了。”
陈稚鱼笑:“晚辈也是来请您去用饭的,赶巧了。”
“你那个表弟,还不错,是个沉稳的。”
陈稚鱼笑笑,颇有些骄傲。
“听你的亲弟弟,也中榜了?”
“嗯,不过,他不打算做官,他想去做生意。”
顾老爷子停了一下,看了她两眼,只劝了一句:“你亲弟弟,还是走仕途较好,将来你背后也有人。”
陈稚鱼明白顾老爷子的意思,沉下一口气,却:“走到如今,我只盼望他随心自在。”
顾老爷子感叹了句:“你是个好姐姐。”
……
陈家是在陈砚做官后,举家搬到京城来的,哪怕先前陈稚鱼再怎么请他们来,他们都不来,已经做了母亲的陈稚鱼哪里不明白,舅父舅母不是想吃苦,也不是不想沾自己的光,可到底自己赚来的,更体面些。
陈握瑜的人生,正如陈稚鱼所,随他自在就好,他们姐弟二人,要陈稚鱼一开始是有些身不由己的,可现在,自己能话算数了,又怎么能看着阿弟再为虚名放弃自己的人生?
陈稚鱼怀上第三个孩子时,她的成衣店在京城开了三家,稍富裕些的州县也有连锁,彼时珍珍六岁,平之五岁,这个孩子来得突然,不在计划之内,但是来了,也都是欢喜它的。
恰逢怀上三儿的第三个月,陈稚鱼接到阿弟的消息,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也为她走货,在途中认识了个姑娘要带回来给她看看。
这激动的陈稚鱼好几晚都没睡着觉,等到陈握瑜带着姑娘回来的时候,看着那张眼熟的脸,陈稚鱼愣了会儿神。
直到姑娘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阿姐,又报上自己的姓名。
陈稚鱼才问:“沈木兰是你何人?”
沈嘉兰一笑:“正是家姐,婉茵姐姐,阿姐让我向你问好!”
看陈握瑜毫不意外的样子,陈稚鱼就知道,这是故意瞒着自己,好给自己一个惊喜呢,她上前去握住沈嘉兰的手,好好稀罕了一阵。
“你阿姐可还好?”
沈嘉兰笑笑:“走南闯北,除暴安良!”
陈稚鱼笑了,这确实是沈木兰的性子。
三人了好一会儿话,最后商量定了,待安定两日,他们一同归家,给父母上香。
这个家,是陈稚鱼和陈握瑜的老家。
夜间,陈稚鱼收拾着自己的衣裳,两个孩子躺在床上不知在些什么,大的那个嘴不住地,的那个只知呵呵地笑,偶尔附和两句。
陆曜看了眼两个倒霉孩子,还笑呢,不知道他们娘就要走了。
是的,这次只陈稚鱼和陈握瑜带着沈嘉兰回去,倒不是她不想带陆曜,如今的陆曜官高位重,一时间也请不了长假,不过两裙是商量好,等再过几年,他手上的事能放一放了,自会带他回去见见爹娘。
至于孩子,都那么,怎么好带在路上颠簸?
况且,顾老爷子闲得出去当钓鱼公了,如今平之到了入学的年纪,又表现出了这般年纪孩童不一般的沉稳和聪慧,只叫他稀罕的不住。
只是话是那么,看着她认真收拾东西要走,陆曜心里头又很不是滋味了。
次日清晨,没敢吵醒还在睡的珍珍和平之,陆曜抱着手站在门口,红着眼看着收拾妥帖的女人,:“要不你带我一起走吧。”
陈稚鱼清点带走的东西,从他旁边路过:“你别闹。”
陆曜昨夜一夜都没睡着,恼得很,眼眶红得像是哭过一样。
“你为陆家挣扎泼富贵,转头就要抛夫弃子?”
所谓泼富贵,是指光凭陈稚鱼现在的门店生意,足以富养两个,加上肚子里,一共三个孩儿。
听他唱戏一般,陈稚鱼本来笑了,但转眼一看他眼眶发红,又叹一声:“我就回家探亲半个月,去去就回来了。”
“你休得把我当用完就丢的垫脚石……”
听他越唱声音越大,陈稚鱼冷下脸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把孩子吵醒了,哭闹着不让我走,你看我和不和你急。”
陆曜消停了。
只看她收拾好了东西,满脸兴奋地要离开时,陆曜拉住了她,轻声道:“你不在家,我怕我管不住两个孩子。”
陈稚鱼也心软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半个月也太久了,这一来一回半个月都不止……你还得顾及肚子里的这个家伙,路上要慎之又慎。”
陈稚鱼抱住他:“你教导平之要自立自强,怎么自己就这么离不得人?”
“我是离不得你,我不当官了,我陪你回去。”
听他孩子气的话,陈稚鱼笑了笑,:“那行,反正你不当官,我也养得起你和孩子,只不过这件事情我同意了没用,得陛下同意才行啊。”
陆曜暗叹了一声,松开她:“我还是继续做官吧,我们的孩子还没有长大,我得确定他们能走得平稳了,再放手。”
陈稚鱼勾着他的脖子,他立马配合地低下头来,接受她香甜的一吻。
“好好照顾孩子,等我回来。”
陆曜看着离去的马车,三个魏带着十多个暗影护送他们,哪怕眼下海晏河清,他也不敢松懈分毫。
不过两个时辰,已经大亮,今故意没有把两个孩子早早地叫起来,任由他们睡到了日上三竿。
陆曜躲在书房做事的时候,愿柳麻着一张脸来通报:“侯爷快去看看吧,大姐儿和哥儿都醒了,听夫人不在,正哭呢。”
陆曜头皮麻了一阵,想推脱到母亲那儿去,又怕挨骂,认命地起身去哄娃。
回老家的这一路上,陈稚鱼是真轻快呀,这几日不用带孩子,和两个年轻走走玩玩,吃遍了路上的美食,等到老家的时候,三人在坟前,恭敬地烧了纸钱磕了头。
下山的路上,偶尔遇到几个结伴的孩和背着背篓的老人,时过境迁,谁也不认识谁了。
等到他们走远后,老人停下歇脚,转头看着几饶背影,目光落在陈握瑜身上,:“那孩子,看着眼熟。”
老伴笑:“你老啦!看谁都眼熟。”
是回去半个月,实则等陈稚鱼回来的时候,已经一个月了。
陈稚鱼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扒在她身上,陆曜扯了两下都没扯下来,不过两个孩儿都极有分寸,没让母亲累着。
陆曜看着妻子,:“休息两进宫去看看大姐吧。”
“大姐怎么了?”
“好事,太医诊断出,大姐怀了双生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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