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尊者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对方，一言不发。
他知道，古尊者已经死了，没有任何借尸还魂的可能。
古尊者的死，货真价实，死于王座的谋算，死于宿命的推波助澜，死于他自己的积重难返。
站在今的时间来看，疯尊者其实很理解，古尊者当时的处境。
古尊者必须尽快登顶，赶在任桀之死的时间点附近登顶。
因为古尊者没得选。
他是距离系王座最近的人，如果任桀死后，净土加入五界战场，寒蝉归来，古尊者还只是一个尊者的话，寒蝉会直接和古尊者爆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
江白一直等着这样的机会，杀身成仁！
正是迫于江白的威胁，古尊者很清楚，自己登顶王座的机会只有一次，他才不得不选择风险最大的一条路。
后面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古尊者虽然失败了，但他留下的影像，却惊了疯尊者。
疯尊者一动不动，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古尊者继续道，
“弑尊者，你在看，对吧？”
顿了顿片刻，古尊者再次开口，
“寒蝉，你在看，对吧？”
“......”
他了很多人名，每一个有机会挑战系王座的尊者，都被点名了。
不知道为何，疯尊者心底松了一口气。
他根本无法判断，对方是知道今会发生什么，才这样开口，还是误打误撞。
但只要后者还有可能，对于疯尊者来，都是好消息。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不止一个人，有能力踏足过去的时间。”
古尊者点名过后，缓缓道，
“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只要尊者愿意钻研，多少都能踏足这片领域。”
“也就是，我站在此时此刻，和未来的你、你们，任何一个人，在对话，只是想和你们聊聊。”
“当你们听见这些话的时候，我多半已经死了吧...”
古尊者的表情有些愁绪，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成功登顶，根本不会有人来到这个地方，有机会观看这段过去的影像。
而这段话被人听见的唯一可能，就是自己失败了。
失败并不可怕，古尊者并不害怕失败，即使这失败意味着自己将不复存在。
“你在这里听我这个老头子絮叨，无非就是想知道，老夫是如何挑战王座，又是如何失败的。”
古尊者淡然道，“老夫会如实告诉你。”
“因为，一条失败的道，没有任何借鉴的价值。”
古尊者没有废话，单刀直入，
“在老夫之前，有一尊者名为弑，曾杀到簇。”
“老夫也曾追溯过时间，查看过弑尊者挑战王座的方法， 只不过，弑尊者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成功去的...”
“弑尊者闯入簇时，王座只有九把。”
“而当他失败离开时，王座已经变成了九十九把。”
古尊者的话，让疯尊者脸色更加凝重，他意识到一个可能，一个极其恐怖的可能！
系王座，在被尊者挑战之后，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他这一路走来，看见的诸多王座，是之前所有挑战者积累下来的结果！
准确来，从99把王座到如今的浩瀚椅海，都是...古尊者一饶功劳！
“没错，我在这里做了很多把椅子。”
古尊者显然猜到了，后来之人听见这番话，会有什么反应，坦然承认道，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在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前，我们需要搞清楚另外一个简单的问题...”
“王座究竟是什么？”
古尊者给出了自己的看法，“王坐下的座椅，便是王座。”
“王座真正有价值的，是王，而不是一把破椅子。”
“这一点，任桀已经展示的很清楚了。”
“那么对于系王座来讲，我们真正要做的，并不是从无数把椅子里，找出真正的王座。系王座的挑战，是让我们制造出一把货真价实的王座！”
“而制作王座的过程，我们的实力也会不断提升，这种提升是相互的，我们越强，我们制作的王座也就越强，王座越强，我们坐下之后，完成挑战的概率也就越大...”
“听到这里，你可能又想问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把椅子，专注只做一把不就好了？”
古尊者如同一个良师，细心解释着每一个细节，
“当你真正开始制造王座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少就是多。”
“你的大道越强，你的实力越高，你制造出来的王座也就越多，这不是你能控制的。”
“当然，椅子被你制造出来之后，你可以‘否定’这把椅子，只要你能找到这把椅子的缺陷，那么对你而言，它就是一个失败品，放在那里，只会对后来者造成困扰。”
管杀不管埋。
疯尊者微微点头，换做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去处理之前的失败品。
后来者的困扰，和他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听古尊者这么，冲击王座的过程似乎格外漫长？
毫无疑问，古尊者比疯尊者要强，各方面都要强。
对方都失败了，自己...有可能成功吗？
“冲击系王座的方法，在我看来，应该是有三条路。”
古尊者悠悠道，
“第一条路，没人能走通，不提也罢。”
“第二条路，是我之前的，制造一把足够强的椅子，自身加冕为王，那么你坐下的地方就是王座，毫无争议。”
“可如果你做不到这种情况，又很赶时间，那还有第三条路可以供你选择....”
“你眼前的无数椅林，每一把椅子，其实都或多或少蕴含着真实王座的碎片。”
“毁掉这些椅子，收集碎片，拼凑出一把王座，亦能登顶。”
古尊者好心提醒道，
“这样做，虽然取了捷径，但隐患格外大，简单来，这把椅子是不完整的，是破碎的，早晚还会再碎一次。”
“不过，你都准备走捷径了，这点代价对你来，应该不值一提。”
听完古尊者的讲解，疯尊者却是满脸凝重，他似乎在担心什么。
“古话得好，万物等价交换...”
古尊者似笑非笑，
“你此刻一定在想，听我上了这么珍贵的一课，你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如果我告诉你，并不需要支付代价，你会怎么想？”
“你肯定不会觉得，是我这个老东西糊涂了，忽然大发善心...”
古尊者的笑容收敛起来，再次变得冷冽，语气生硬道，
“疯尊者，我对你很失望。”
“你竟然听到这里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一局，活该你会输...”
“我就算闭着眼睛猜，都知道，在我之后，域外界有资格来到这里的，只有你一人。”
“弑已老，寒蝉尚，他们都是有道疤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再次踏足簇！”
“我身后的系尊者，只有你这份能力，但是...你却搞砸了。”
“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古尊者的话，在疯尊者心底，没有溅起任何水花。
这老东西，又在装神弄鬼！
死都死了，还能反杀自己不成？
换做以前，疯尊者在没有掌握‘逆风’之道之前，他还会担心，过去的时间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本尊。
但如今疯尊者站在岸上，隔岸观火，看着古尊者自言自语，就好似一个丑在演滑稽戏。
古尊者的言语，对他没有任何杀伤力，甚至让疯尊者有些想笑！
“如果你能从我这里收取任何代价，那就来吧。”
疯尊者眼神深处甚至出现了名为挑衅的情绪！
从实力和境界来讲，疯尊者对古尊者是无比尊敬。
但是，死去的古尊者，注定是一个失败者。
而自己，不可能连一个死人都不如！
“行了，老夫知道你在想什么，就让你死的明白些吧...”
“你踏足簇，寻求王座契机，免不了和寒蝉打交道，甚至可能被逼入绝境，退无可退。”
古尊者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如果老夫告诉你...”
“老夫的一切，都是寒蝉的骗局。”
“当骗局揭秘的那一刻，寒蝉距离欺诈成神...会更进一步。最关键的是，你和他在做时间上的赛跑，你停了下来，而他更快一步...”
“你又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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