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古乡村的风带着乡野的海潮气,卷着院角老树的叶子,在泥土地上打了个旋。江奔宇住的这处院算不上阔绰,只是收拾得干净——屋檐下挂着的菜干串码得齐整,窗台上摆着的搪瓷缸擦得锃亮,倒有几分知青该有的踏实模样。
张勇和刘阳坐在院里的矮凳上,手里捧着搪瓷缸,热气氤氲着两饶脸。郑嘉伟坐在对面,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裤缝,眼神时不时往江奔宇那边飘,喉结滚了滚,才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比檐角的风还轻:“张队,刘队,我能不能跟江知青,单独聊几句?”
他话完,手心里已经沁出了薄汗——毕竟这场“热心群众解救香港同胞”的戏码,他们演得心翼翼,容不得半分差池。
张勇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大腿,爽朗地笑起来,搪瓷缸在手里晃了晃,溅出几滴茶水:“哦!没问题没问题!是我们疏忽了,年轻人话,我们俩老粗在这儿杵着确实碍事。”着就站起身,又扯了扯身边刘阳的胳膊,“走,刘阳,咱去村口卖部看看,给江知青带包糖回来。听他还有五个舅子呢。我们空手来的确不像一回事”
刘阳会意,跟着站起来,临走时还回头冲江奔宇挤了挤眼,脚步放得轻,关门时“吱呀”一声,又特意顿了顿,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最后才彻底消失在院门外。
门一合上,郑嘉伟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往椅背上一靠,抬手抹了把脸,连带着平日里刻意端着的“香港富家弟子”架子也卸了个干净。他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哭笑不得:“宇哥,这戏我演得太难受了,太难受了。”尤其是刚才对着张勇刘阳装拘谨,他连话都得刻意放慢语速,生怕漏了破绽。
江奔宇正低头收拾桌上的茶杯,闻言抬眸笑了笑,眼底盛着点暖意——他指尖捏着杯沿,动作从容,倒没有郑嘉伟那般急切:“没办法,现在我就是一个解救你的热心群众。要我,老陈那边才更难演。”
“哈哈哈,这倒是真的!”郑嘉伟一提到陈立农,瞬间来了精神,身子往前探了探,语气里满是调侃,“老陈那家伙,一口一个‘郑公子’叫着,笑得眼睛都没了,我差点没忍住笑场。”他想起陈立农昨递烟时那副心翼翼的模样,又忍不住笑出声,连带着刚才演戏的憋闷也散了大半。
江奔宇抬手止住了他的笑,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语气瞬间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好了!先正事。你从港口进来的货,我只敢保证,有多少我吃多少。黑道这边,没人敢动。”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郑嘉伟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他坐直了身子,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宇哥,那我就放心了。白道这边我们郑家还是有一点关系的,都能疏通。我就怕那些不讲规矩的黑道帮派——上次在香港那边,就有帮人想抢货,幸好我带的人多。”他着,手指无意识地搓了搓衣角,显然是想起了上次的惊险,语气里还带着点后怕。
“放心吧!”江奔宇打断他的话,语气依旧沉稳,“不管你是走港还是走澳,我们都能接。”
郑嘉伟还是有些不放心,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压得更低:“宇哥,那些人都能相信?”毕竟涉及的可不是数目,一旦出了岔子,不光是钱的问题,连带着他们在香港的根基都可能动摇。
“放心吧!”江奔宇再次重复,这次他抬眼看向郑嘉伟,眼神锐利又真诚,“只要是我名字给你听的人,都是可以相信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靠得住。”
郑嘉伟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他往后靠了靠,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有宇哥这话我就放心了!毕竟涉及的数字太大了,我不得不心。”光是这次要阅货,成本就够普通人家活一辈子,他实在不敢赌。
“你放心,”江奔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你那边每次货到港口,我这边都是现结八成总货款,剩下的两成,等清点数量后,一次性给完。”他放下茶杯,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他心里清楚,无论郑嘉伟给的成本多高,只要这些畅销货质量有保证,他这边都能轻而易举地回本。毕竟这年头,做生意讲究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根本没有欠漳法,尤其是做他们这种“特殊”生意的。
郑嘉伟听完,彻底没了顾虑,他拍了拍大腿,语气里满是爽快:“宇哥都这样了,我还能啥。一切按宇哥的意思办。”
江奔宇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斟酌措辞。他又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指尖在杯壁上摩挲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开口:“对了,嘉伟,能不能托你帮我办件事?”
郑嘉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哦!宇哥什么事,你看先。只要我能办的,肯定没问题。”他跟江奔宇合作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以来,江奔宇很少求他办事,这次开口,想必是重要的事。
“我想在香港买些地。”江奔宇放下茶杯,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郑嘉伟耳朵里。
“哦?”郑嘉伟皱起了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夹在指尖转了转,却没有点燃,“宇哥你想买在哪里?先好,那些热闹地区,比如尖沙咀、铜锣湾,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那边的地基本都被几个大家族攥在手里了。”
江奔宇沉吟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嗯?太平山那边也算热闹地区?”
“九龙城区对面的太平山?”郑嘉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他终于把烟点上,吸了一口,烟雾从他嘴角溢出,“宇哥,你买那边干什么?那边基本都没有人,全是荒地,连条正经的路都没有,都是一些偷渡过来香港的人在那边搭棚子住,环境差得很。”他想起去年去太平山附近办事,看到的全是低矮的窝棚,路边堆满了垃圾,风一吹全是臭味,实在想不通江奔宇为什么会看上那种地方。
江奔宇却笑了,他想起后世太平山的模样——那里成了香港最昂贵的住宅区,一栋栋别墅依山而建,能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每一寸土地都价值连城。他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嘉伟,我也不知道怎么买,一会我叫你,你就进来。”
完,他站起身,推开里屋的门走了进去。郑嘉伟坐在院里,心里满是疑惑,他吸着烟,看着里屋的门,不知道江奔宇要做什么。
里屋其实是江奔宇改的储藏室,角落里有一道不起眼的暗门,推开就是通往地下仓库的楼梯。楼梯很陡,墙壁上布满了灰尘,还挂着几缕蜘蛛网,江奔宇拿着手电筒,一步一步往下走,手电筒的光在墙壁上扫过,照亮了墙皮脱落的痕迹。
地下仓库不大,却很干燥,中间摆着几个空箱子。江奔宇走到箱子前,意念一动,空间里的黄金项链、珠宝首饰就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很快就把几个箱子装满了——黄金项链的链节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红宝石像凝固的血滴,翡翠透着浓郁的阳绿,紫水晶则泛着淡淡的柔光,五颜六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晃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
江奔宇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遗漏,才转身往楼上走。他打开里屋的门,对院里的郑嘉伟招了招手:“嘉伟,进来吧。”
郑嘉伟掐灭烟,跟着江奔宇走进里屋,又顺着楼梯往下走。刚走到地下仓库门口,他就被里面的光芒晃了一下,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等他看清箱子里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瞳孔放大,嘴巴微微张开,连呼吸都忘了,手里的烟蒂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江奔宇打开手电筒,光落在箱子上,反射出的金光更盛了,连空气里都像是飘着细碎的金屑。他看着发愣的郑嘉伟,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样,这些能在太平山买多少地?”
郑嘉伟好半才回过神,他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想碰那些珠宝,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语气里满是震惊,甚至有些结巴:“宇…宇哥,你这就叫真人不露相啊!连我都心动了——这些东西,怕是能买下半个太平山了!”他在香港见多了有钱人,却从没见过谁把黄金珠宝像堆白菜一样堆在箱子里,江奔宇这手笔,实在太吓人了。
“我的意思就是有多少地就买多少地,他敢卖我就敢买。”江奔宇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郑嘉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震惊,眼神变得无比郑重:“那行!宇哥,回去我就立马安排这事。我先去打听一下太平山那边的地现在是谁的,再跟他们谈价格,等我算完了,就联系宇哥你,告诉你需要多少钱。”
“好的!没问题!”江奔宇点零头。
“那我也立马赶回去了,得帮你安排这些事情,越早办越好。”郑嘉伟着就往外走,脚步都比来时快了几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帮江奔宇买下太平山的地,根本没时间耽搁。
“那行,我就不留你了!这边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按照我们设计的剧本推进,没出什么岔子。”江奔宇送他到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才转身回了屋。
没过几,村里就传开了一个消息——有人,那个被江奔宇“解救”的香港人,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给了江奔宇一万多块钱。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村民们都惊呆了——要知道,那时候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块,一万多块钱,简直是文数字!对面村里的王婶提着篮子去江奔宇家串门,眼神不住地往屋里瞟,想看看万元户的家到底是什么样;隔壁的李大叔更是拉着江奔宇的手,一个劲地问他是不是真的有一万多块钱,还要跟他学学怎么赚钱。
江奔宇只是笑着应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知道,这个“万元户”的身份,正好能掩盖他后续的动作,也能让他在村里更“安全”。毕竟,谁会怀疑一个靠“救命之恩”发了财的知青,背后还藏着更大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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