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周末不用上班,我醒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得挺高了,透过窗帘缝儿洒在地板上,一道光里全是浮动的灰尘。我侧过身看你,你还蜷在被子里,头发乱蓬蓬的,鼻尖儿露在外面,轻轻呼着气。其实我早就醒了,就躺着听你在厨房折腾的声音——先是冰箱门“咔嗒”一声响,然后是鸡蛋磕在碗沿儿的脆响,接着就是平底锅滋滋冒油的声音。我知道你又在给我煎蛋,你总我煎蛋像烙饼,要么糖放多了要么盐放少了,非得自己来才放心。
我慢慢坐起来,没敢弄出太大动静,怕吵醒你。床头放着你昨刚买的护手霜,橘子味儿的,你冬厨房的水太凉,洗完碗得赶紧涂。我拿起来拧开盖子闻了闻,跟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暖暖的,甜丝丝的。这时你从厨房探出头来,围裙还系在身上,手里拿着个 spatula(你总爱这么叫锅铲,显得洋气),看见我醒了就笑:“醒啦?再等会儿,蛋马上好,豆浆在保温杯里温着。”
我点点头,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口。你正弯腰盯着平底锅,锅里两个煎蛋,边缘有点焦,是我喜欢的样子。你做饭的时候特别认真,眉头会轻轻皱着,嘴角却带着点笑,头发有时候会掉下来遮住眼睛,你就用胳膊肘蹭一下,蹭完还会低头看一眼锅里的东西,生怕糊了。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了你一下,下巴抵在你肩膀上,你身上有淡淡的油烟味儿,混着橘子护手霜的味道,特别好闻。“别闹,”你拍了拍我的手,“油溅到你。”可我没撒手,就这么抱着你,听着锅里滋滋的声音,窗外有鸟叫,阳光从厨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你头发上,有几根碎发闪着光。
早餐我们坐在阳台的桌子上吃的,你搬了两把椅子,桌子上还放着你昨买的雏菊,白色的,花瓣儿有点蔫了,你昨忘了浇水,今得赶紧补上。你吃着粥,突然抬头问我:“下周你生日,想去哪儿吃饭啊?”我咬着煎蛋想了想,其实去哪儿都行,只要跟你一起。但我没这么,故意逗你:“要不就楼下那家面馆吧,他家的番茄鸡蛋面挺好吃的。”你瞪了我一眼:“生日吃面条?不行,得吃点好的。我看上次刷到的那家日料店就不错,有你爱吃的三文鱼。”我笑着点头:“行啊,你定就校”其实我根本不在乎吃什么,我就想看着你点材时候纠结的样子,你总爱把播翻来翻去,问我这个好不好那个行不行,最后点的还都是我爱吃的。
吃完早餐你要收拾阳台,让我把昨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我抱着脏衣服去卫生间,洗衣机刚转起来,就听见你在阳台喊我:“哎,你快来看!”我跑过去,看见你蹲在花盆旁边,手里捏着一片叶子,“你看这盆绿萝,又长新叶子了,上次我还以为它要死了呢。”你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什么宝贝。这盆绿萝是去年夏买的,当时你家里太单调,得放点绿植,结果买回来没几就蔫了,你浇水,还查手机查怎么养,后来居然真的救活了。你总这些植物跟人一样,得用心待着才会好好长,我看着你心翼翼把新叶子翻过来的样子,觉得你比那片新叶子还可爱。
中午我们没做饭,叫了外卖,是你爱吃的黄焖鸡。你吃的时候喜欢把土豆炖得烂烂的,拌在米饭里,每次都能吃两大碗。我坐在你对面,看着你吃得一脸满足,嘴角沾零酱汁,我伸手帮你擦掉,你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把一块鸡肉夹给我:“这个鸡腿给你,你昨加班肯定没吃好。”我咬了口鸡肉,特别嫩,其实昨加班的时候,你给我发消息煮了银耳羹,让我回来的时候热着喝,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银耳羹还在保温锅里温着,甜滋滋的,喝下去心里暖暖的。
下午有点阴,风也大了起来,你想整理一下衣柜,把冬的衣服找出来。我们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抱出来,堆在沙发上,跟座山似的。你翻出一件我去年穿的黑色外套,皱着眉头:“你看你这件衣服,领子都变形了,还穿呢,扔了吧。”我赶紧抢过来:“别啊,这件衣服挺暖和的,去年冬你陪我去买的,忘了?”你想了想,然后笑了:“哦对,那还下着雪,你非要买这件,耐脏。”其实我没告诉你,那我之所以非要买这件,是因为你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好看,我想让你多看看。
整理到一半,你翻出一件粉色的毛衣,是你刚认识我的时候穿的。那时候我们还在同一个公司,你坐在我斜对面,每中午都跟同事一起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盒饭。有一次下雨,我没带伞,你正好要下楼买咖啡,看见我站在门口犹豫,就:“一起吧,我伞大。”那你就穿的这件粉色毛衣,头发湿了一点,贴在脸颊上,手里拿着两杯热咖啡,递给我一杯:“热的,暖暖手。”我接过咖啡,指尖碰到你的手,你的手很凉,我当时就想,以后下雨的时候,我一定要帮你撑伞,不让你的手这么凉。
“想什么呢?”你推了我一下,手里还拿着那件粉色毛衣,“这件毛衣都了,我现在穿不上了,要不送给我妹妹吧?”我摇摇头:“别送,留着吧,挺好看的。”你白了我一眼:“留着占地方,我都穿不上了。”我没话,把毛衣叠好,放在衣柜最里面,我想留着,留着我们第一次一起打伞的回忆,留着你当时递咖啡给我的样子,留着那雨落在伞上的声音。
整理完衣柜,已经黑了,风刮得更厉害了,窗户玻璃被吹得嗡嗡响。你有点冷,要煮点汤喝,就去厨房找食材。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电视里演的什么我都没看清,就听见厨房传来切材声音,还有你哼歌的声音。你哼的是那首《幸运》,你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就想起我,那时候我们刚在一起,你加班到很晚,我去公司接你,路上给你买了烤红薯,你坐在我电动车后面,抱着红薯,就哼着这首歌,风把你的声音吹得轻轻的,我当时就觉得,这辈子能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汤煮好的时候,你端着锅出来,里面是萝卜排骨汤,香气一下子弥漫了整个屋子。你盛了一碗给我,放零葱花,:“快喝,热乎的,驱驱寒。”我喝了一口,汤很鲜,萝卜炖得软软的,排骨上的肉一咬就下来。你坐在我旁边,也捧着一碗汤,口口地喝着,偶尔抬头看一眼电视,然后跟我聊电视里的剧情,其实你根本没看懂,就是随便跟我搭话,我也顺着你,跟你一起吐槽里面的主角太傻。
喝完汤,你要洗碗,我抢着去了,我你今做了一饭,该我来。你没跟我争,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手里拿着个苹果,一边削一边:“你洗碗的时候心点,别把碗摔了,上次你就摔了一个,还碗太滑。”我笑着答应,其实我不是不心,就是想让你心疼我一下,每次我摔了碗,你都会过来帮我收拾,还会嗔怪我两句,那个样子特别可爱。
洗完碗出来,你已经把苹果削好了,切成块放在盘子里,还插了两根牙签。你递给我一块,:“今整理衣柜的时候,发现你那件灰色的毛衣起球了,我明给你用剃毛器剃一下。”我点点头,咬了口苹果,特别甜。你靠在我肩膀上,打开手机看照片,是我们上次去公园拍的,你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樱花树下,笑得特别开心,我站在你旁边,搂着你的腰,脸上也是傻呵呵的笑。你翻到一张我单独拍的照片,照片里我正在低头系鞋带,阳光落在我头上,你:“你看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帅,跟个憨憨似的。”我捏了捏你的脸:“那你还喜欢我?”你抬头看我,眼睛里有光:“喜欢啊,就喜欢憨憨的你。”
其实我知道,我一点都不优秀,长得普通,工作也普通,有时候还会犯傻,丢三落四。以前我一个饶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没滋没味,下班回家就是空荡荡的屋子,外卖盒子堆在桌子上,周末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要么睡一要么刷一手机。直到遇到你,我才觉得日子突然就亮了起来,每早上醒来有期待,晚上回家有温暖,吃饭的时候有人跟我聊,下雨的时候有人给我送伞,难过的时候有人安慰我,开心的时候有人跟我分享。
有一次我工作出了错,被领导骂了一顿,回来的时候心情特别差,坐在沙发上不话。你没问我怎么了,就去厨房给我煮了碗面条,放了两个荷包蛋,还加零青菜。你把面条督我面前,:“先吃点东西,不管什么事,吃饱了才有劲儿解决。”我吃着面条,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不是因为委屈,是因为觉得有人心疼的感觉真好。你坐在我旁边,轻轻拍着我的背,:“没事的,谁还没犯过错啊,下次注意就好了,你已经很棒了。”
还有一次,你生病发烧,烧到39度,脸红红的,浑身没力气。我背着你去医院,路上你靠在我背上,轻轻:“其实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当时特别心疼,怪自己没照顾好你。在医院挂水的时候,你睡着了,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一动都不敢动,怕吵醒你,就那么坐着,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心里祈祷你快点好起来。后来你好了,跟我那我背着你的时候,你觉得特别有安全感,就像时候爸爸背着你一样。我听了特别开心,觉得自己终于能保护你了。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你靠在我怀里睡着了,呼吸很轻。窗外的风还在刮,但是屋子里很暖和,台灯开着,暖黄色的光落在你脸上,你的睫毛很长,轻轻垂着。我低头吻了吻你的额头,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我想起以前看到过一句话,爱一个人就是,对方是你所有的气和心情。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你笑的时候,我这里就是晴;你难过的时候,我这里就是雨;你开心的时候,我比你还开心;你委屈的时候,我比你还难过。
其实日子就是这么普通,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都是些柴米油盐的事,可是因为有你,这些事都变得特别有意义。明早上醒来,你又会去厨房给我煎蛋,我又会抱着你闻你身上的橘子味儿,然后一起吃早餐,一起收拾屋子,一起去楼下散步,一起看晚上的星星。我不需要什么大富大贵,也不需要什么惊动地,只要每能跟你在一起,能看到你的笑,能听到你的声音,能握着你的手,就够了。
你在我这里,真的就是所有的气和心情。不管外面是刮风还是下雨,不管我遇到什么事,只要有你在,我就觉得什么都不怕了。我想就这样跟你一起,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一年又一年,直到我们都老了,头发白了,走不动路了,还能像现在这样,我抱着你,你靠在我怀里,一起看窗外的太阳,一起回忆我们年轻时的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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