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之地。
地白茫茫一片 ,一条赤红的巨龙匍匐在这无尽空间内,看着坐在那里的男子。
它觉得人阴险狡诈,可恶之极;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人类愚蠢至极。
比如现在。
坐在那里的男子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一身白衣上点点都是血迹,虚弱的像是随时可以倒下,然而却又坐在那里,只一抬眼就让它不由的瑟缩起来。
可是,这个阴险狡诈的人却一直看着在他面前的那两只纸鹤,嘴角似乎还在噙着浅浅的微笑,眼神无尽的温柔。
他前段时间因为它的吸食血肉身体承受不了,还会闭眼假寐,它以为他已经够虚弱了,所以想要趁机动爪,结果那人却睁开眼看它。
它又怂了。
想欺骗龙!可恶!
只是在昨日,他看到那两只纸鹤后,便一直扛着连眼睛都不曾闭上,还引来时之力,费那么大的功夫,居然只是为了知道外界的时间。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蠢。
它将自己的触须抽了出来,然后重新找了个地方探了进去,每隔几日,它便会换吸食,它都不知道,他身上都那么多伤口了,一般人早就都痛死几回了,但是他除了脸色更苍白以外,冷汗把衣衫都打湿以外,便没有多大的变化了,还有心情在那纸鹤上写写画画,真的搞不懂。
看样子都快死了,写字的手都在颤抖,却仍然做这些无用的事,啧,真是搞不懂人。
烛龙懒洋洋的躺在雪地里,鲜美的血肉真是让它沉醉,龙心不疼的滋味真的很爽,它能够感受到龙心上那无数的裂纹开始愈合。
身体上面其他的痛对于它这样巨大的龙来,不过是挠痒痒,只要这个伤口愈合,它便无所畏惧。
它是烛龙!神灵的麾下!它一定会出去,翱翔在这个地之间!
它想了想,又警惕的看向那里的人。
男子一直挺直的背似乎因为剧痛和虚弱再也承受不住,微微弓着,垂着的眼眸,有汗珠从他的睫毛上一滴滴落下。
他费力而又轻缓的将纸鹤放在自己衣襟的前方,免得滴下来的冷汗打湿这只纸鹤,他任凭雪落满了他的身体,却在纸鹤的上方,撑起一个的空间,让雪在它的周围便消散。
难道这纸鹤是什么宝贝?有它可以减轻痛苦?
这个念头一起,烛龙便抬起眼看了沈意行一眼,然后用自己的另外一根触须,极快的想要夺走一个来看。
然而它的触须刚刚触碰到其中一个纸鹤,一种熟悉的威压感便压了过来,骨子里的恐惧便升起——这是什么!
然而它还来不及退开,便感觉到一阵剧痛,男子的手握住了那触须,再回神的时候,它发现自己的触须已经断成了两半!
喂喂喂!龙的须!龙须呀!
那个虚弱的男子睁开了眼,一双眼是它从未见过的冷漠,比它想要攻击他的时候还冷漠强势。
不就碰一下嘛!
烛龙心翼翼的缩回了自己的触须。
警惕的看了沈意行一眼。
然后用更警惕的眼神,看了那只纸鹤一眼。
它缩成一团。
它才不要碰。
它害怕。
*
谢清池站在丈菊面前,看着它巨大的根茎,触碰上去。
粗糙的根茎,上面有细的绒毛,谢清池一触碰,便感觉到整棵丈菊,或者是整个诡异点传来的压力。
似乎知道谢清池的动作会让它彻底消失,它开始反抗,开始阻挡。
恶意和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但是它并没有阻止谢清池攀援的步伐。
她一步一步往上,细的密密麻麻的绒毛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刀刃,每一次攀援都让掌心鲜血淋漓,鲜血沿着粗糙的根茎滑落。
外人只是看到她在攀援,动作缓慢之极,然而在谢清池的世界里,她似乎站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她立在一片混沌中,身边有什么在缓缓流动,一个意识在告诉她,这是时间。
时间在流动。
还有个念头告诉她,就在这里停下就好,一直在这里停下,便不必去经历那些痛苦,那些彷徨,那些无奈,那些伤痛。
但是她还是迈开了脚步,走出了混沌。
谢清池看到了一个秋千,落坐在秋千上,荡得越来越高,越来越欢快,她在招呼她:“姐姐,来和我一起玩呀。”
谢清池没有停下脚步。
她经过一个的学堂,学堂里面的阿允和苗苗正在摇头晃脑,面容平凡的男子站在那棵梨花树下,眼含希冀的看着她。
她没有停下。
她经过一个大大的书院,书院里面的谢念真和顾别音站在那里,对着她道:“走,一起去吃炙烤。”
她还是没有停下。
她继续往前。
她走过春,走过夏,走过秋,也走过冬。
她走过一个院落,黑暗中家人围坐灯火可亲,让她心生羡慕;她走过一个战场,残阳如血遍地尸骨,让她心生苍凉;她走过一个村庄,家人离世亲人哀嚎,让她心生悲哀……
她还是在往前。
时间像是陷入了停滞,又仿佛永远在奔腾。
这世间,最伟大之一,岂非就是时间?再宏大和深刻,都在时光里变成一抔黄土,被风吹着消失不见。然而再微末和清浅,都在时光里酝酿中,最终成为记忆里永不磨灭的痕迹。
有什么是永恒的?似乎本来就没什么永恒,然而在饶一生中,却又有一些东西是永恒的。
谢清池迈着脚步,脑袋里被充盈着这滚滚流逝的时光画面,种种的情绪交织,陷入了某种仿佛溺毙的环境郑
一切都是虚无的,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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