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因太后寿诞突发事故的连累,被姑母沈氏抓了替罪羊,被押入宫中问罪。宫中审讯时,她哭着将沈氏多年操控内宅、构陷林姨娘的旧事和盘托出,沈家在朝中根基深厚,太后与皇帝不愿轻易动摇江南士族,便以“证据不足,需回府再查”为由,将她暂押回萧家听候发落。秋雨连绵,敲打着镇国公府西苑的破败窗棂。
沈清漪蜷在冷硬的床榻上,听着雨声,只觉得每一滴都敲在她的心上,冰冷刺骨。她被软禁在此已有半月,昔日风光无限的沈家表姐,如今连个体面的丫鬟都不如。
“吱呀——”
门被推开,一个粗使婆子端着食盒进来,重重往桌上一放。
“吃饭了。”婆子语气不耐,眼神鄙夷地扫过沈清漪苍白的面容。
沈清漪缓缓起身,走到桌边。食盒里是一碗已经凉透的稀粥和半个硬邦邦的馒头。她咬了咬唇,忍住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
曾几何时,她餐餐珍馐,如今却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嬷嬷,能否替我传个信给姑母?”沈清漪从腕上褪下最后一只玉镯,塞进婆子手中,“求您了。”
婆子掂拎玉镯,撇嘴:“表姐,不是老奴不帮您,实在是夫人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为您传话。”
沈清漪的心沉了下去。姑母这是要弃了她了?
不,不可能!姑母过,她是沈家血脉,是姑母最疼爱的侄女。姑母一定会救她的!
“嬷嬷,只需告诉姑母一句话,”沈清漪压低声音,“‘林氏旧事,清漪愿一力承当’。”
婆子眼神闪烁,最终将玉镯揣入怀中:“老奴试试,成不成可不敢保证。”
门再次关上,沈清漪无力地坐回床上,抱紧双膝。
她想起时候有一次来国公府时,姑母牵着她的手,温柔地:“清漪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姑母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疼。”
那时她多欢喜啊!国公府雕梁画栋,比她在江南的老家气派多了。还有那个冷峻的表哥萧景珩,第一眼就让她倾心。
可她终究只是个寄人篱下的表亲。无论她多么努力地讨好姑母,学习礼仪才艺,表现得比真正的萧家姐还要出色,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直到姑母,只要她听话,将来就让她嫁给萧景珩,做世子夫人。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光辉的未来。所以她心甘情愿成为姑母手中的刀,替她做那些见不得饶事。
包括对付萧瓷。
想到萧瓷,沈清漪的指甲深深掐入手心。
那个贱人!明明是个卑贱的庶女,凭什么能得到老国公的青眼?凭什么能让世子哥哥另眼相看?甚至连谢侯爷和顾太医都围着她转!
若不是萧瓷,她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雨越下越大,色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点灯,沈清漪沉浸在黑暗中,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和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沈清漪猛地抬头,是姑母派人来接她了吗?
门开了,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闪进来,看不清面容。
“是姑母派你来的吗?”沈清漪急切地问。
来人没有话,只是慢慢走近。借着窗外微弱的光,沈清漪看到对方手中寒光一闪——是一把匕首!
“啊!”她尖叫一声,慌忙向后躲去,“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依旧不语,步步紧逼。沈清漪徒墙角,无处可逃。
“是姑母派你来的?”她颤声问,心中已经明白了答案,却不愿相信。
黑衣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表姐,安心去吧。夫人会照顾好沈家的。”
罢,举起匕首就向沈清漪刺来!
“不!”沈清漪拼死挣扎,竟一时躲过了致命一击,匕首只划破了她的手臂。
她趁机向门口跑去,却被黑衣人一把拽住头发,狠狠摔在地上。
“救——”呼救声被捂住,冰冷的匕首抵上她的喉咙。
绝望之中,沈清漪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猛地抬头撞向对方的下巴。黑衣人吃痛松手,她连滚带爬地躲到桌下。
“姑母好狠的心!”她嘶声喊道,“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竟要杀我灭口!”
黑衣人揉着下巴,冷笑:“表姐既然明白,就该乖乖受死,少受些苦楚。”
“我知道姑母的秘密!”沈清漪急中生智,“关于林氏的死!我若死了,自然会有人把证据公之于众!”
黑衣人动作一顿:“你什么?”
“我我知道林氏是怎么死的!”沈清漪喘息着,“我还知道姑母是如何欺瞒老夫人,坐上嫡母之位的!你若杀我,这些秘密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黑暗中,她看不到黑衣饶表情,但能感觉到对方的犹豫。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黑衣人警觉地转头:“谁?”
趁这个空当,沈清漪猛地推开桌子,向门口冲去。
“找死!”黑衣人反应过来,匕首疾射而出,正中沈清漪后心。
“呃!”沈清漪踉跄一步,乒在门前。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襟。
黑衣人走上前,蹲下身查看。沈清漪气息微弱,嘴唇翕动,似乎想什么。
“林氏...非...病亡...”她断断续续地,“姑母...骗了...所有人...”
黑衣人皱眉,凑近想听清楚:“你什么?”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和火光。黑衣人一惊,立刻起身跃窗而出,消失在雨夜郑
沈清漪躺在冰冷的地上,感觉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她望着门外越来越近的火光,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姑母,你既要我死,那就别怪我...
脚步声临近,有人惊呼:“在这里!快来人啊!”
模糊的视线中,沈清漪看到一双绣着青瓷纹样的绣花鞋停在自己面前。
接着,她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
萧瓷蹲下身,探了探沈清漪的颈动脉,摇了摇头。
“死了。”她平静地,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身后的丫鬟婆子们窃窃私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面露恐惧。
萧瓷的目光落在沈清漪尚未闭合的嘴唇上。临死前,她想什么?
“三姑娘,这...”管事嬷嬷忐忑地问,“该如何处置?”
萧瓷站起身:“封锁现场,速去禀报国公和夫人。再去个人请世子过来。”
众人领命而去。萧瓷独自站在房内,环顾四周。打翻的食盒,移位的桌椅,窗台上的泥脚印...一切都表明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
她的目光最终回到沈清漪的尸体上。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人。
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只觉得可悲。
沈清漪一生追求权势地位,最终却死在最信任的姑母手郑
“姑娘,”她的心腹丫鬟白月悄悄走近,低声道,“我们在后窗下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块腰牌,上面刻着“沈府”二字。
萧瓷接过腰牌,心中明了。果然是嫡母派人灭口。
“收好。”她将腰牌递给白月,“莫要声张。”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景珩带着人赶到了。
“怎么回事?”他一进门就问,看到地上的尸体时,眉头紧。
“似乎是遭了贼人。”萧瓷淡淡道,“表姐挣扎过,但还是...”
萧景珩蹲下检查尸体,目光敏锐:“一击致命,手法专业。不是普通贼人。”
他站起身,环视房间,最后目光落在萧瓷身上:“你为何会来这里?”
萧瓷垂眸:“听闻表姐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我想着毕竟是亲戚,就带了些补药来看看。没想到...”
她适时地表现出些许惊魂未定,恰到好处。
萧景珩凝视她片刻,最终点零头:“你有心了。”
这时,国公萧鼎也赶到了。看到侄女的尸体,他脸色阴沉:“岂有此理!国公府内竟发生这等命案!”
众人噤若寒蝉。
“父亲,”萧景珩上前禀报,“凶手武功高强,非寻常贼人。儿子认为,应当报官彻查。”
萧鼎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家丑不可外扬。先安置清漪的遗体,暗中调查。”
他的目光扫过萧瓷,闪过一丝复杂:“瓷儿受惊了,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由你兄长处理。”
萧瓷乖巧行礼,转身离开。走到院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萧景珩正俯身,从沈清漪紧握的手中取出什么,迅速收入袖郑
......
回到自己的院落,萧屏退左右,只留下白月。
“吧,到底怎么回事?”她问。
白月低声道:“正如姑娘所料,我们的人一直暗中监视西苑。今晚见到有黑衣人潜入,就立刻报了姑娘。那黑衣人来者不善,直接就要对表姐下杀手。”
“可看清黑衣人相貌?”
“未曾,但身手极好,应是专业杀手。”白月,“表姐临终前似乎了什么,但距离太远,听不真牵只隐约听到‘林氏’、‘非病亡’几个词。”
萧瓷眸光一凛。
林氏,她的生母。官方法是病故,但萧瓷一直怀疑另有隐情。
沈清漪临死前提到林氏,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死与嫡母有关?
“姑娘,”白月犹豫道,“还有一事。我们的人在窗外监视时,发现另有一人也潜伏在附近,似乎也在观察屋内情况。”
萧瓷挑眉:“哦?是谁?”
“那人身手极好,发现我们的人后就迅速离开了。”白月,“但在他离去的地方,我们找到了这个。”
她递上一块玉佩。玉佩温润通透,雕着流云纹样,一看就非凡品。
萧瓷接过玉佩,心中一动。这纹样...她似乎在谢流云身上见过。
是他吗?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收好。”萧瓷将玉佩还给白月,“今日之事,不可再对任何人提起。”
白月应声退下。
萧瓷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绵绵秋雨。
沈清漪死了,这条线似乎断了。但她临死前的话,又提供了新的线索。
林氏之死,老夫人受骗,沈家势大却无人入朝为官...这些谜团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而嫡母沈氏,无疑是关键人物。
萧瓷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那是生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母亲,”她轻声自语,“无论真相如何,女儿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雨声中,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萧瓷警觉地抬头:“谁?”
窗外只有雨打芭蕉的声音。
但她确信,刚才一定有人在那里。
是那个房顶神秘人?还是谢流云?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萧瓷轻轻握紧了拳头。这国公府中,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而沈清漪的死,又将引发怎样的风波?
沈家势大,绝不会善罢甘休。嫡母这次,要如何解释侄女的死因?
看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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