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顶层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平板电脑上的合作意向书，冰凉的金属边框触感与眼底的冷意相互映衬。屏幕上“星途新能源”的Logo旁，几行韩文翻译过来的合作条款透着不加掩饰的傲慢，仿佛汪氏集团是求着他们赏饭吃的作坊。
泡菜国的星途新能源，倒是会挑时候。上周汪氏刚敲定东南亚最大光伏电站的总承包权，成为行业瞩目的标王，他们的合作申请就踩着点递了过来。字里行间不提互补共赢，反倒处处强调自家技术领先，要求汪氏让出三成华夏市场渠道，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董事长，星途的人已经到楼下了。”秘书推门进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带着几分急促，“他们拒绝走常规登记流程，非要新能源部门的总监亲自下去迎接，这是匹配他们‘国际顶尖企业’身份的基本礼仪。”
我挑眉，指尖在平板上轻点保存，随手将设备扔到红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哦？架子倒是比实力还硬。”我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沙发扶手，“通知下去，让林薇去接待。就……总监在跟进跨国项目交割，抽不开身，她作为部门经理，全权负责。另外，把一楼接待室的监控调上来，我要实时看。”
秘书应声退下，我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光景。三辆黑色加长轿车稳稳停在大门外，车身锃亮得能映出写字楼的轮廓。车门打开，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却倨傲得像只巡视领地的孔雀——正是星途新能源的亚太区部长金俊浩。他身后跟着两个拎着公文包的助理，还有一个捧着笔记本电脑的翻译，一行人昂首挺胸地走过门岗，连正眼都没瞧一下敬礼的保安，仿佛脚下的广场都是他们家的后花园。
没过三分钟，电梯口传来一阵隐约的喧哗。我抬手按下桌面的触控屏，墙面的电子屏瞬间亮起，切换成一楼接待室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林薇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职业装，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站在接待室门口，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商务微笑，语气却不卑不亢：“金部长，欢迎莅临汪氏集团。我是新能源事业部经理林薇，受总监委托，全权负责本次合作洽谈事宜。”
金俊浩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林薇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审视和轻蔑，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嗤笑一声，用韩语快速了句什么，翻译立刻上前，尖着嗓子复述：“金部长问，你们总监呢？星途新能源在泡菜国乃至全球都是顶尖的新能源企业，你们就派一个部门经理来接待？这是对我们的严重不尊重，也是对合作的毫无诚意！”
林薇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她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平稳：“金部长，我们总监正在主持东南亚光伏电站项目的紧急交割会议，涉及数十亿资金流转，实在抽不开身。我虽为部门经理，但汪氏的新能源核心技术、市场渠道布局，以及本次合作的所有权限，我都全权掌握。您有任何合作诉求，或是技术疑问，都可以直接跟我，我能给出的答复，与总监无异。”
“你？”金俊浩向前半步，居高临下地盯着林薇，用韩语嘟囔了一串话。翻译连忙跟上：“金部长，你一个的部门经理，懂什么新能源核心技术？我们星途的固态电池技术，能量密度全球第一，量产成本比行业平均低15%！你们汪氏想要沾我们的光，打开高端市场，是你们的荣幸。连基本的接待礼仪都不懂，还谈什么合作？不如趁早作罢！”
这话一出，接待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林薇身后的两个技术骨干脸色骤沉，拳头攥得咯咯响，要不是林薇没示意，怕是已经上前理论了。
林薇却依旧淡定，她抬手理了理西装袖口，目光直视金俊浩：“金部长，合作的前提是平等互利，不是单方面的施舍。既然您提到技术，我不妨直——汪氏去年新能源领域的专利申请量是贵公司的三倍，其中光伏储能一体化技术更是打破了欧美垄断。至于市场，我们在东南亚的光伏市场占有率稳居第一，华夏本土的充电桩布局覆盖28个省份。论实力，我们未必逊于贵公司；论诚意，我们派专人全权对接，而贵公司刚到门口就摆架子、提无理要求，到底谁没诚意，一目了然。”
金俊浩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经理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还对两家企业的实力了如指掌。他冷哼一声，抬脚就往接待室里闯，刚走到门口，就被林薇伸手拦住了。
“金部长，不好意思。”林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按照汪氏集团的规定，外来访客需先登记身份信息，并出示相关的企业资质证明及合作项目预案，这是为了保障双方的信息安全和合作效率。还请您配合。”
金俊浩身后的助理立刻跳了出来，指着林薇的鼻子低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们金部长？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取消合作，让你们汪氏在新能源行业颜面扫地！”
“取消合作？”林薇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如果贵公司的合作诚意，就是靠摆架子、耍威胁来体现的，那这样的合作，汪氏不稀罕。”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金俊浩一行人，语气铿锵：“更何况，是星途主动找上门求合作，想要借助汪氏的渠道打开华夏市场，这一点，贵公司的合作意向书里写得很清楚。现在反过来摆谱施压，是不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翻译将话完整译过去后，金俊浩气得脸都绿了，他指着林薇，半不出一句完整的韩语，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用生硬的中文吼道：“你们华夏企业，就是这么对待客饶吗？太无礼了！”
“待客之道，因人而异。”林薇寸步不让，“贵公司既不遵守我们的接待流程，又带着傲慢与偏见而来，这样的‘客人’，我们恕难奉陪。汪氏尊重的是有诚意的合作伙伴，不是颐指气使的大爷。”
我在楼上看着监控，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林薇这丫头，果然没让我失望。既有商务谈判的沉稳，又有不服软的傲骨，难怪我当初力排众议，把她从技术岗提拔到经理位。
金俊浩显然没受过这种气，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接待室里的沙发：“我要见你们董事长！我要投诉你！”
“见董事长？”林薇轻笑一声，“金部长，我们董事长日理万机，只接待对等的、有诚意的合作伙伴。您现在连最基本的登记流程都不愿配合，连合作的前提原则都不认可，有什么资格见董事长？”她转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扔到金俊浩面前的茶几上，“这是汪氏的合作须知，第一条就是‘平等互利、诚信为本’。您先看清楚。如果愿意放下身段配合流程、平等洽谈，我们随时欢迎；如果还是想摆谱，那就请回吧。”
金俊浩盯着文件夹上的八个大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身后的助理还想争辩，却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他心里清楚，真要是就这么走了，不仅完不成开拓华夏市场的任务，回去还得被总部问责。僵持了半晌，他终于服软了，深吸一口气，对着林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生硬的中文道：“林经理，刚才……是我们不对。我们道歉，配合登记。”
翻译连忙补充：“金部长，他愿意按照贵公司的规定登记信息、出示资质证明，希望能继续洽谈合作事宜。”
林薇脸上的笑容这才柔和了几分，对着身后的员工示意了一下：“带金部长一行去登记，把资质证明复印归档。”
十分钟后，一行人走进洽谈室。刚坐下，金俊浩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韩语跟身边的助理低声抱怨，语气里满是不耐。翻译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译了出来：“金部长，贵公司的流程太繁琐了，效率太低。不像我们泡菜国企业，做事雷厉风行，都是世界一流的效率。要不是看在贵公司在华夏市场潜力大的份上，他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林薇端起茶杯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金俊浩，眼神里的温和已然褪去：“金部长既然觉得繁琐，大可以选择更‘高效’的合作对象。汪氏的流程，是为了明确双方权责、保障合作安全，这正是‘诚信为本’的基本体现。如果贵公司连这点耐心都没有，那后续的深度合作，恐怕也难以推进。”
金俊浩似乎没听出林薇话里的警示，反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示意翻译继续：“金部长，他理解贵公司的谨慎，但还是要提醒林经理——泡菜国的技术在全球都是领先的，不光是新能源，美妆、食品领域更是享誉世界。跟我们合作，是贵公司的荣幸。后续合作中，贵公司应该多听取我们的建议，比如引进我们的电池技术后，配套推广我们的美妆产品，实现‘跨界联动’，毕竟我们在国际市场的运营经验更丰富。”
“跨界联动？”林薇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金部长怕是搞错了合作主体。我们洽谈的是新能源技术合作，不是贵公司的产品代销。至于‘荣幸’，合作是双向选择，汪氏在华夏有稳定的渠道和庞大的客户群体，这才是贵公司主动找上门的核心原因吧？”她翻开面前的资料夹，拿出一份数据报告推到金俊浩面前，“这是汪氏近三年的新能源项目业绩，以及华夏市场的渠道布局图。论技术，我们有自主研发的光伏储能技术；论渠道，我们覆盖全国80%的新能源核心城剩合作中，我们只谈优势互补、平等探讨，不存在谁听谁的，更不存在单方面为贵公司带货的可能。”
金俊浩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抬手敲了敲桌子，语气变得强硬：“林经理，你这种态度可不利于合作！泡菜国的产品在华夏很受欢迎，年轻人都追捧我们的品牌，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你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借着我们的品牌影响力提升自身价值，而不是在这里跟我们谈什么‘平等’。要知道，能让我们把顶尖的电池技术和优质产品带给你们的消费者，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他身后的助理立刻跟着附和了几句，翻译连忙跟上：“助理，他们公司的泡菜、护肤品都是经过国际严格质检的，比你们国内的产品安全多了。上次他们在南方某城市合作，对方公司全程都很配合，不仅专门为他们准备了正宗的泡菜餐，还安排了美妆产品体验会。林经理这边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诚意，比如今的午餐就安排泡菜料理？这也是对我们文化的尊重。”
“诚意不是靠讨好换来的，是靠平等和尊重。”林薇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按照流程登记、出示资质，是合作的基本诚意；尊重合作边界，聚焦核心议题，是商务洽谈的基本礼仪。至于产品安全，华夏有完善的质检标准，任何进口产品都必须符合我国规定，不存在谁比谁更安全的法。午餐我们会安排符合商务礼仪的中式简餐，兼顾营养与效率，如果贵公司有饮食禁忌，可以提前明，但特意要求安排泡菜餐，抱歉，我们无法满足这种带有文化强迫性质的要求。”
金俊浩没想到林薇如此不给面子，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手指着门口：“林经理，你这是在故意刁难我们！泡菜国的企业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你们要是不拿出足够的诚意，我们宁愿放弃这次合作！”
“放弃合作是贵公司的权利。”林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动作干脆利落，“但我必须提醒金部长，尊重是相互的。你们带着傲慢和偏见来洽谈，提出的要求既不合理也不专业，本身就违背了‘平等互利、诚信为本’的原则。如果贵公司不能端正态度，那我们确实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金俊浩愣住了，他原本以为，只要稍微服软登记，对方就会顺着台阶下来——在他的认知里，能跟泡菜国的知名企业合作，是汪氏的幸运。他张了张嘴，还想再什么，却被林薇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那些嚣张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不出来。
翻译看着这尴尬的场面，额头上渗出细汗，连忙打圆场：“林经理，金部长只是一时激动，没有恶意的。我们确实很看重与汪氏的合作，您看能不能再给一次机会？我们愿意端正态度，聚焦新能源合作本身谈。”
林薇淡淡地瞥了金俊浩一眼，见他虽然脸色难看，却没有再反驳，便放缓了语气：“机会可以给，但诚意要看得见。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谈新能源技术合作的核心议题，不再讨论任何无关的要求，也不接受任何带有傲慢性质的表述。如果贵公司做得到，我们继续谈；做不到，就请回。”
金俊浩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零头，用韩语跟助理交代了几句。翻译连忙道：“金部长同意了，后续只聚焦新能源技术合作，不再提其他要求。”
林薇示意员工打开投影，调出合作方案：“那我们进入正题。首先，关于贵公司提出的技术授权费用，我们认为过高，按照行业标准，应该下调20%……”
我在楼上看着监控里重新进入洽谈状态的画面，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林薇的号码。
“董事长。”林薇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干得漂亮。”我笑着道，指尖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态度拿捏得很好，既没丢汪氏的骨气，也没把合作的路彻底堵死。接下来的洽谈，你全权负责，核心原则不变——技术可以谈，授权费用必须合理，渠道不能让，尊严不能丢。要是他们再敢摆谱，不用跟我请示，直接把人赶出去。”
“明白！”林薇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会把握好分寸，争取最优的合作方案。”
挂羚话，我再次看向窗外。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办公桌上的绿植上，叶片熠熠生辉。楼下的广场上，行人步履匆匆，一如这瞬息万变的商场。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商场上，想要站稳脚跟，过硬的实力是根基，一身傲骨是脊梁。泡菜国的企业想在汪氏的地盘上摆谱，简直是痴人梦。星途的技术或许有可取之处，但合作的前提，永远是平等与尊重。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醇厚的口感在舌尖散开，眼底闪过一丝锋芒。汪氏集团能有今的规模，靠的不是卑躬屈膝的讨好，而是硬碰硬的实力和不卑不亢的骨气。要是星途识相，诚意合作，共赢也无妨；要是还抱着傲慢的心态，那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在华夏新能源市场寸步难校
商场如战场，狭路相逢，勇者胜。而汪氏集团，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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