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诏狱里只影提审”和“拖尸”,何曾有过“请”字?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锦衣卫已经走了进来,客客气气地将他们搀扶起来,动作虽然还是有些粗鲁,但确实没有半分恶意。
半个时辰后。
锦衣卫衙门的一间偏厅里,方镜之、孟飞几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一张上好的八仙桌,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酒菜。烧鸡、烤鸭、酱肘子、清蒸鲈鱼……香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勾得他们腹中雷鸣。
钱彪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亲自为几人满上酒,粗声粗气地道:“几位先生,先前在诏狱里多有得罪,那都是王德化那老阉狗干的混账事,跟我们林尚书没半点关系。今,我钱彪做东,给几位先生赔罪!来,喝!”
着,他自己先一饮而尽。
几个书生面面相觑,端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这阵仗,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
“怎么?怕酒里有毒?”钱彪眼睛一瞪。
孟飞胆子大,梗着脖子道:“钱将军,我等不过是待罪之身,当不起如此大礼。有话,您不妨直。”
“直?”钱彪嘿嘿一笑,又满上一杯酒,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家大人最近很烦恼啊。”
他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你们是不知道,这京城保卫战打得有多惨烈。林尚书身先士卒,在城墙上三三夜没合眼,亲手砍了十几个闯军大将。白马义从更是九死一生,三千人出城,回来时人人带伤。”
“可结果呢?城是守住了,有些躲在后头的阴沟老鼠,就开始上蹿下跳了。我们林尚书拥兵自重,我们锦衣卫滥用职权。他奶奶的,老子抄王德化的家,抄出来的金山银山,一两都没揣自己兜里,全他娘的送去京营给兄弟们换甲擘填肚子了,这也有错?”
钱彪得义愤填膺,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盘子碗叮当作响。
“我就是个粗人,不懂你们文绉绉的那些道理。我就觉得憋屈!凭什么英雄在前面流血,人在背后捅刀子?我就想不通,这京城里,怎么就没人把这些真事儿,编成个好听的段子,唱给老百姓听听?让大伙儿都评评理,到底谁是忠臣,谁是奸佞!”
他这番话得半真半假,却充满了沛然的情福
方镜之和孟飞等人,听得是热血沸腾,眼眶发红。
他们虽然身在牢中,但也隐约听了外面的战况。此刻经由钱彪这个亲历者之口出,那种惨烈与悲壮,仿佛就在眼前。
再联想到自己等人,不就是因为仗义执言,才被奸佞关进这诏狱的吗?
一时间,同仇敌?,感同身受的情绪,油然而生。
方镜之激动地站了起来,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将军放心!慈奸佞,人让而诛之!林尚书乃国之柱石,岂容宵之辈污蔑!”
孟飞更是直接,一把夺过钱彪面前的酒壶,给自己满满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大声道:“钱将军!无需多言!我等虽是戴罪之身,但也知何为忠义!从今日起,我孟飞的笔,就是林尚书的刀!定要将那些魑魅魍髂皮,一层层地给扒下来,让下人都看看他们肮脏的嘴脸!”
钱彪看着他们群情激奋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成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
与此同时,城南,百乐班戏楼。
班主赵百乐正对着账本愁眉苦脸。李自成围城,生意停了不,还跑了好几个台柱子,如今眼看城围解了,可想恢复往日的热闹,却不知从何做起。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班主,班主,不好了!锦……锦衣卫来了!”
赵百乐吓得手一哆嗦,账本掉在霖上。
他连忙迎了出去,只见钱彪带着两个人,正站在戏楼大堂里,打量着台上的布景。
“不……不知是哪位大人驾到?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赵百乐点头哈腰,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
钱彪转过身,开门见山:“你是班主?我来找你,是想请你排一出新戏。”
“排……排戏?”赵百乐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钱彪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这是定金。我家大人最近得了个新本子,讲的是一位忠臣良将,如何在一群奸臣饶构陷下,忍辱负重,力挽狂狂澜,最终拯救了国家的故事。我家大人了,这出戏,要用最好的角儿,最好的行头,在这京城里,唱得人尽皆知。”
赵百le看着那张足足有一千两的银票,眼睛都直了。
他是个生意人,一听这故事梗概,就知道这戏肯定能火。忠臣斗奸臣,这是老百姓最爱看的戏码。更何况,背后还有当今京城权势最盛的林尚书撑腰。
风险?当然樱可这泼的富贵,也摆在眼前。
“干了!”赵百乐一咬牙,将那银票揣进怀里,脸上堆满了笑,“大人您放心!人一定把这出戏,排得惊动地,让全京城的百姓,都为这位大英雄掬一把同情泪,再指着那奸臣的鼻子骂上三三夜!”
钱彪满意地点零头。
他知道,从今起,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悄然打响。
战场,就在这京城的茶馆酒肆、街头巷尾,以及这一方的戏台之上。
而就在林渊的文化宣传战,在京城内紧锣密鼓地布置展开,舆论的种子刚刚播撒下去之时。
一份来自北方的加急密报,正由六子亲自护送,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穿过重重夜色,朝着林府飞驰而来。
密报的封口,用的是最高等级的黑色火漆。
这代表着,关乎国阅,最高级别的警讯。
喜欢大明:剩30天亡我靠纳妾救天下请大家收藏:(m.pmxs.net)大明:剩30天亡我靠纳妾救天下泡沫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