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因是头胎生得费力,从破了羊水到现在已经两刻钟了。
牧监几次上手却没摸到牛犊的脑袋,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你家这牛估计要难产,牛犊子身位不正,你先去找根麻绳备着,等会要是还摸不到脑袋,只能硬拽了,咱先保大的。”
听了这话,白长宇有些焦躁,连忙去寻了根绳子,又弄了些糖盐水来——娘以前就是给马麝和李庆年都喝过这东西,他记得清楚。
只是,大黄此刻却一滴也不喝了,这令白长宇更加不安起来,在大黄旁边一个劲的叨叨:“不能不喝,这个娘给马麝和李庆年都喝过,喝了那俩都活下来了,绝对的好东西!”
安佩兰在旁边看着,也没什么好办法,所有生物在生头胎的时候都是一门鬼难关,牛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而且前世爷爷家还养着黄牛的时候她还太,只在旁边玩耍的时候听那群老人聊起过:
这牛犊子若是位置不对,那么绝对会难产。
若是生过几胎的老牛还好,拽的时候能顺利些。但是头胎的母牛,根本拽不下牛,到时候怕憋死大的,只能将牛犊的腿绑住硬拽出来,很可能在拽的过程中就折断了蹄子,或者扭到脖子,那么必死无疑的。
牧监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兽医,此时他又试了几次,脸色越来越差,而大黄此时却像要趴下的样子,连忙喊着白长宇:“拽紧它,千万别让它躺下,生产时候躺下的母牛很难再站起来的!”
白长宇一听连忙将大黄的缰绳勒住往上拽,死活不让它躺下,大黄焦躁的转了两圈又嚎叫了两声后便又站住了。
牧监皱着眉头道:“不能再等了,我试试能不能在里头给它正过来,若是不行只能硬拽了!”
牧监也不嫌弃,直接上手试探着牛犊的位置,几次费力的拖拽,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拿绳子。”
牧监接过白季青递来的绳子,将绳子打了个活结,再次伸进去捣鼓了一会,然后让白长宇和白季青两人拽着绳子一同用力。
“我让拽再拽,让停就停,千万别硬拽啊!”
牧监摸着大黄的肚皮,在宫缩再次来的时候立刻喊道:“拽,用力!”
牧监推着肚子,白季青和白长宇用力的拽着绳子,但是大黄疼的直叫唤,也不见拽出什么。
牧监叹气:“怕是这牛犊子保不住了,再耽误下去,这大的也难活了。”
完就将手再次伸进去摸索了一会。
然后叹口气道:“再试一次!这次一定要用力,争取一次拉出来!”
白长宇铆足了劲,等着牧监的指示。
很快,牧监就着急的喊道:“快拉!”
白长宇在前头迅速的绷紧了绳子,脸都憋红了,手上紧紧的拽着麻绳。
终于,哗啦一声,随着大黄的惨烈的嚎叫声,这牛犊子终于滑出来了。
牧监连忙将牛犊子倒架在木栅栏上,使劲的拍打着后背,掏着嘴巴和鼻子里的羊水。
然而,牛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牧监摇了摇头,将牛犊子放了下来:“够呛了!”
大黄此时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着,却依旧晃着身子来到牛犊身边带着慈爱的低吟声一下一下舔舐着牛犊。
它温柔地舔舐着牛犊身上的羊水和胎衣。
在场人无不为之而震撼,母爱从来不限制物种,在此处体现的淋漓尽致。
牧监让安佩兰点起火盆,将整个窝棚烘烤得温暖。
此时他们也只能等了,等奇迹,或者……。
此时没有吊瓶,没有营养液,没有药物和任何外力的帮助,安佩兰只能在旁边帮助大黄将牛犊子擦拭干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牛犊却没有任何动静。
牧监摇头道:“不成了不成了,这啥东西生第一胎啊,都是凶多吉少,大牛没事就算好的。
哎,这崽子也别放这儿了,埋了吧。”
完,便离开了窝棚。
奇迹,终究没有出现,牛犊最终死在了正月。
然而,大黄在牛犊被埋后的第三一头栽在干草堆里,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前世的信息告诉安佩兰,这便是产后瘫痪。
这种病,得补钙,得静脉输液,可此时,哪来的吊瓶和葡萄糖酸钙?
牧监两日后来了一次,给牛扎了几针针灸,又让安佩兰弄了些党参喂了。然后等了一会后,和白家兄弟再次抬了两遍,依旧不成,大黄已经卧了两了,若是再站不起来,体外压力造成的内脏挤压,就会引来各方面的问题,死亡便也就不远了。
以现代的知识,大黄就是在刚刚失去牛犊的时候整夜整夜的哀嚎,又不吃任何的食物,这才造成的钙流失,当然,这与怀孕时因为狼群的原因没有好好活动,也没有及时补充营养等,都有着很大的关系。
白长宇也问过牧监才知道,怀孕时候的母牛是要给些骨粉和酒糟的,豆腐渣也可以。
但是去年安佩兰家没有种豆子,也没有酿酒,更别喂骨粉了,只给了些麦麸和米糠,这才造成大黄营养不良,进而导致产后瘫痪。
白长宇听后后悔不已,总觉得大黄今日的下场与自己没有上心,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马麝身上才造成的!
安佩兰实在不忍心看着大黄这郁郁等死的样子。
努力回想着现代看过的信息,“火疗!”这个词蹦出脑海。
得益于现代的信息的发达,各种视频的出现,安佩兰曾经看过兽医发过视频,就是这种产后瘫痪输液后的火疗很是有效。
此时虽没有输液,但是那党参是真真地塞进了嗓子眼里头了,算一下时间,这药效也应该发挥作用了。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
“长宇,先别耷拉着脸,去找个棉布,红棉,去找安琥将他爹的酒拿一坛来。”
两让了令,也不多问转头便去寻了——娘的决定从来没错过。
白季青好奇的问道:“娘,您要干嘛?”
牧监也在一边,好奇的想知道这个妇人有何法子。
“我要火疗!”
“火疗?”白季青和牧监异口同声的发出了疑问。
白长宇很快就拿来了一块棉布,白红棉也骑着马很快便拎了一壶酒回来。
安佩兰接过,将棉布浸泡在温水中然后取出盖在牛的后腿和后背的位置,然后自己含了一口烈酒喷在了棉布上,使棉布均匀地浸透酒精,然后用火折子点燃。
“老大,去拿一盆水,若火势大了赶快灭火!”
安佩兰看着幽幽的红蓝色火焰在牛的后半身燃烧,毕竟是第一次,她也怕直接来个活烤牛排,便嘱咐白季青时刻准备着。
火燃烧起来后,见火势大了就浇水,没了火就喷酒。
不一会,大黄似乎感觉到了热量,也试图挪动着身子。
安佩兰瞅准机会,连忙让白长宇揪着牛尾巴,牧监顺势托了托大黄的屁股:“长宇兄弟,拽住了,别让牛劈了腿!”牧监总归是经验丰富的看势不对,连忙扶住了大黄,并嘱咐白长宇调整姿势!
就这样几人配合着,硬生生的借着大黄的力,挣扎着终于站了起来!
安佩兰连忙将大黄后背还在燃烧的棉布扯下踩灭了火焰。
此时,就连牧监都不得不佩服:“安夫人!这是什么法子?”
安佩兰不藏着掖着:“我在一本医书里看见的,是这牛若是吃脸参等,还是站不起来,有可能就是腿麻了,用火疗刺激血液循环便好。我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还就误打误撞的好了!”
牧监此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给的药没问题,但是大多数的牛还站不起就是因为时间长了,腿麻!体重又压得腿一直麻,直到死亡!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竟然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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