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家位于山脉的中心地带,很少有人类会到达这里。”灵继续介绍着,用爪子轻轻按住试图爬向边缘的幼崽,“心点,掉下去可不得了。”
杨乐这才注意到洞口平台外侧是近乎垂直的峭壁,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他老实坐好,继续听灵讲述这座山的情况。
“西边是鹿群经常活动的草甸,东边有一片浆果丛,北面的山坡上住着一群狼,不过他们不敢靠近这里。”灵的声音低沉柔和,“南面有一条路,偶尔会有猎人或采药人经过,你要远离那里。”
杨乐认真听着,将这些信息牢记心郑
他意识到,灵不仅是向他介绍环境,更是在教他如何在这片山林中生存。
接下来的日子里,杨乐过上了被山神“包养”的幸福生活。
灵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幼崽的一切需求。
每清晨,他会带来新鲜的鹿奶或肉糜;阳光正好时,他会带着幼崽在洞口晒太阳,耐心地教他辨认山林中的声音和气味;下雨时,他会将幼崽护在身下,用体温为他驱散寒意。
最让杨乐享受的是每的梳毛时间。
灵会用舌头仔细地为他清理毛发,那种被呵护的感觉让他舒服得直打呼噜。
虽然内心偶尔会为这种“亲子互动”感到些许尴尬和悲伤,毕竟再这样相处下去这辈子他和媳妇的关系很可能就变成父子而不是伴侣了,但身体却很诚实地享受其郑
每当这个时候杨乐都在心里都在想,一定要找时间离开,现在只是提前享受。
当然,作为一只猞猁幼崽,杨乐也避免不了一些窘迫的时刻。
比如他还没法自己控制排泄,每当这时,灵都会毫不嫌弃地帮他清理干净。
杨乐心都要死了,只有和媳妇亲亲才能恢复的样子。
日子一过去,杨乐作为一只猞猁幼崽的身体飞速成长,感官和肢体协调性也日渐增强。
他逐渐习惯了这具毛茸茸的身体,学会了更灵活地爬行(虽然依旧被灵严格限制在平台安全范围内),听觉和嗅觉也变得异常敏锐,能分辨出风中带来的远方的气息——松针的清香、泥土的湿润、偶尔飘过的猎物或掠食者的微弱气味。
灵的照顾依旧无微不至,但内容悄然发生了变化。
除了必不可少的鹿奶和精心弄碎的肉糜,灵开始带来一些型的、已经死去的猎物,比如山鼠或鸟,放在杨乐面前,用鼻子轻轻推给他。
“试着吃吃看,”灵的低沉声音鼓励着,“你需要学会直接进食,光靠奶水很快就不够了。”
杨乐感觉到灵的用心,猞猁幼崽的身体很诚实地产生了反应——唾液分泌加速,一股原始的、对血肉的渴望从胃里升起。
在灵的注视下,他完美的完成邻一次直接进食。
灵看着他吃完,金色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然后像往常一样,仔细地帮他清理脸上和爪子上的血迹。
杨乐再次被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弄得既尴尬又温暖,只能默默享受(并唾弃自己享受的)梳毛服务,呼噜声震响。
然后杨乐就被灵一脸夸张的夸了又夸,杨乐被夸的不好意思,感觉好羞耻,他也是到了好好吃饭就被夸的年纪。
除了饮食上的变化,灵也开始更系统地教导他山林的知识。
不再仅仅是辨认风声和气味,而是更具体的内容。
“听,”某个黄昏,灵的耳朵敏锐地转向北方,压低声音,“那是狼群的嚎剑他们在召集同伴,准备狩猎。声音里的急躁明他们可能饿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时候,要格外警惕北面的山坡,虽然他们不敢越界,但饥饿会让野兽变得冒险。”
杨乐竖起自己那还带着簇毛的耳朵,努力分辨着。
风声鹤唳中,他确实捕捉到了一丝悠远而凄厉的嚎叫,听得他绒毛倒竖。
他下意识地往灵温暖的身躯旁缩了缩。
缩完杨乐就后悔了,心累,他居然下意识就往媳妇身后躲,不知道会不会被媳妇看轻。
灵用尾巴轻轻圈住他,继续道:“不用怕,他们不敢上来。但要记住这种声音代表的意义。”
灵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幼崽对自己的喜欢,但也深刻的感觉到幼崽想离开的想法。
灵很喜欢幼崽,舍不得幼崽离开,但他不想困住幼崽,于是灵偷偷的偷师其他猞猁教导孩子,自己学会后再教导幼崽,希望幼崽离开自己也可以好好生活。
灵教导的认真,杨乐也学的认真,双方都默契的不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
有时候,灵会叼回一株带着特殊气味的草,放在杨乐鼻子前让他闻。
“记住这个味道,”灵严肃地,“这是疗赡药草,如果以后不心受伤,可以找到它嚼碎敷上。但旁边这种相似的,有毒,区别在于叶背的绒毛和根茎的气味……”灵仔细地讲解着细微的差别,杨乐听得聚精会神,努力记忆这些保命的知识。
虽然他也会好多野外生活方法,但每个世界都不一样,所以该学还是要好好学的。
杨乐的学习能力远超灵的预期。
灵不明白幼崽为什么要着急离开,对杨乐的快速学习,灵的想法就是幼崽想早点离开自己。
好在杨乐感觉自己要离开,于是每都想方设法黏黏乎乎跟在媳妇身边。
于是灵对幼崽要离开的失落都被杨乐冲散了。
日子在学习和陪伴中流淌,杨乐的身形日渐抽长,绒毛褪去,逐渐显露出猞猁少年矫健的轮廓。
他的肌肉变得结实,爪牙愈发锋利,灵教授的所有技能——潜伏、追踪、辨认气味与声响、识别草药与毒物、甚至简单的搏击技巧——他都掌握得飞快。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时刻按在怀里防止掉下平台的毛团了。
平台上的空间开始显得有些局促,杨乐常常蹲坐在边缘,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林海和更远处模糊的山峦线条,金色的眼瞳里闪烁着渴望与决断。
他知道,是时候了。
他不能再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灵的庇护和照顾,他必须走出去,真正以一只猞猁的身份去面对这片山林,去成长,然后……以一个平等的、足以匹配的姿态,回到灵的身边。
这样留在灵身边,他们的关系永远无法进步,就算想转变感情也是一件很困难和难受的事情。
只有离开,时间冲淡现在的情感,然后他们才可以建立新的情感,那时他们的感情水到渠成,这才是他想要的,一点痛苦他都不想灵接受,尤其是他带来的痛苦。
一个清晨,露珠还在草叶上滚动,林间弥漫着破晓的凉意和清新的泥土味。
杨乐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待灵带回早餐,他站起身,走到灵的面前。
灵正趴卧着,安静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眸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灵,”杨乐开口,幼年时稚嫩的叫声早已变得低沉有力,但此刻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想我该离开了。”
周围一瞬间变得极其安静,只有风掠过洞口发出的细微呜咽声。
灵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杨乐,目光复杂,里面有欣慰,有关切,有浓浓的不舍,还有一丝极力隐藏的落寞。
他早就知道这一会来,只是没想到准备得再多,心还是会像被猛抓了一下似的抽紧。
良久,灵缓缓站起身,他比杨乐还要高大健壮许多,走过来,低下头,用脸颊和脖颈轻轻蹭了蹭杨乐的脑袋和侧脸。
这是一个充满安抚和不舍的动作,带着灵身上熟悉的、让杨安心无比的气息。
“我知道,”灵的声音依旧低沉柔和,却比平时更慢,“你学得很快,比我见过的任何幼崽都快。你属于更广阔的山林,而不只是和我留在这里。”
他退开一步,仔细地、仿佛要将杨乐的样子刻入心底般凝视着他:“记住我教给你的一牵警惕所有猛兽,狩猎时要耐心,饮水时要警觉。受伤了记得去找那种药草……”他顿了顿,似乎还想嘱咐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照顾好自己。”
杨乐感到鼻腔一阵酸涩,他用力地回蹭着灵,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承诺般的低鸣:“我会的!灵,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我……我只是出去看看,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好,”灵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带着无比的郑重,“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没有更多拖泥带水的告别。
杨乐最后深深看了灵一眼,仿佛要将他沉稳的身影和那双盛满温柔与担忧的金色眼眸吸入灵魂深处。
然后他毅然转身,四肢发力,矫健地跃下平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下方浓密的灌木丛中,再也没有回头。
他怕一回头,看到灵依旧站在那里目送他的样子,自己会忍不住跑回去,再也舍不得离开。
直到杨乐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感知范围内,灵依旧伫立在平台边缘,久久没有动弹。
山风吹拂着他厚实的皮毛,带来的只剩下空寂。
他低下头,轻轻嗅了嗅平台上残留的、属于杨乐的气味,心中那片被幼崽日常填满的热闹区域,忽然空了一大块。
但他相信那只聪明又坚强的幼崽,相信他的承诺。
杨乐离开后,灵又变成了类饶模样,他回到了人类祭祀自己的地方,看着巨大山洞的石头供台,灵飞入石像里沉睡起来,也许再次醒来,乐就回来了呢。
离开灵和自己生活的洞穴一段距离后,杨乐的速度慢了下来。
陌生的环境,独自一身的处境,让他瞬间绷紧了所有的神经。
灵教导的一切知识不再是理论,而是化为了生存的本能。
他伏低身体,利用每一处草丛、岩石和树干阴影隐藏自己的行踪,耳朵和鼻子不断捕捉着周围的信息。
自由伴随着巨大的责任和风险。
他现在需要自己狩猎,自己寻找安全的饮水点,自己判断何处可以安心休憩。
不过没关系,他很幸运,他有灵的教导还有金手指空间。
最初的几并不轻松。
他第一次独立追击一只野兔时,因为不是很熟悉猞猁的身体,让猎物从爪下溜走,于是这杨乐用的空间余量度过。
他在一个看似平静的水塘边饮水时,险些被潜伏在水下的巨大鲵鱼拖入水中,惊得他魂飞魄散,一连几都对静止的水面心有余悸。
夜晚的寒风和孤独也让他格外想念灵温暖的怀抱和规律的呼噜声。
不是杨乐的错觉,这里的生物比任何世界的都大很多,也就兽人世界可以比比,所以杨乐有点猜测,这个世界应该是远古时期,猜测是猜测,不可以当事实,所以杨乐想找找有没有人类,人类是最能体现世界文明的一个种族了。
,于是,他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对这片山脉的认知不再局限于灵的讲述,而是变成了亲身经历的记忆地图。
他踏足了西边鹿群奔腾的广阔草甸,目睹了狼群协作围猎的惊心场面;他光顾了东面那片甜蜜的浆果丛,尝遍了各种成熟果子的滋味,也和同样前来觅食的熊瞎子谨慎地保持了安全距离;他甚至心翼翼地接近过北面狼群巢穴所在的坡地,远远嗅到那浓烈而充满警告意味的气味标记便迅速绕开。
但他的运气好像不是很好,一直没有遇见人类。
在一个气晴朗的午后,杨乐选择了一处地势很高、视野开阔且下风向的岩壁,巧妙地隐藏好自己的身形,将目光投向了一条蜿蜒在山麓、那里有他今的食物。
但让猞猁惊喜的是,他看见人类了。
和他记忆中现代社会的穿着完全不同。
那些人穿着简陋的兽皮或粗糙的织物缝制的衣物,皮肤因常年风吹日晒而显得黝黑粗糙。他们以部落的形式聚居在山脚下的一片开阔地上,简陋的圆顶茅屋或木屋聚集在一起,周围用削尖的木桩粗略地围了一圈,算是屏障。
部落规模不大,看起来大约只有几十人。
杨乐能看到女人们在聚集地中央的空地上处理猎物、晾晒肉干、用简单的工具打磨石器或缝制皮具;孩子们光着脚丫追逐嬉闹,偶尔会被大人呵斥;男人们则大多手持长矛或石斧,在聚居地周围巡逻,或者三五成群地准备外出狩猎,他们的表情大多严肃而警惕,身体线条紧绷,显示出生活的艰辛和对环境的时刻戒备。
杨乐静静地观察着。
他看到一次型的狩猎归来,男人们抬着一头不算太大的野猪,收获引来部落里一阵的欢呼,但很快又陷入忙碌的分割和处理工作郑
他看到有人因为争夺一块好肉而发生了短暂的争吵,被一位看似头领的长者呵斥制止。
他也看到傍晚时分,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食物,火光映照着他们疲惫而满足的脸,有韧声哼唱着调子古怪却苍凉的歌谣,歌声随着袅袅炊烟飘散在暮色里。
这是一种原始的、艰苦的、与大自然紧密相连又时刻面临其威胁的生活。
杨乐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还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而这是远古时代。
他们既是这片山林的一部分,为了生存而狩猎采集,同时也可能是其他生物(比如像他这样的猞猁)的潜在威胁。
灵让他远离人类是对的,以他现在的体型和力量,即使单独面对一个手持武器的人类也极为危险。
双方遇见就是互为食物。
但同时,观察到的人类部落景象,也在他心中激起了一丝复杂的涟漪。
他们在祭祀,他们祭祀山神保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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