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宁静,是被一阵清脆密集的鸾铃声打破的。
十数匹神骏非凡、通体覆盖着淡紫色鳞片的异兽“紫鳞驹”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沿着谷外蜿蜒的石径疾驰而来。蹄声如雷,鸾铃叮当,惊起林间飞鸟无数。当先一匹尤其神骏,背上端坐着一名女子。
悦葶澜。
她身着一袭繁复华贵的烟霞紫宫装长裙,裙裾以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鸾鸟,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云鬓高挽,斜插一支九尾鸾凤衔珠金步摇,随着坐骑的起伏轻轻摇曳,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然而那精致妆容下,一双美眸顾盼流转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与志在必得。她的确美得惊心动魄,如同开在悬崖峭壁上的带刺玫瑰。
她身后紧跟着三位同样姿容不俗的女子,各具风姿,却都以悦葶澜马首是瞻:
红芍一身火红劲装,是悦葶澜的贴身护卫兼打手。
*白芷:身着素雅的月白衣裙,气质温婉,笑容可亲,手中常执一柄团扇,是悦葶澜身边心思最为缜密的智囊。
碧菡:年纪最轻,鹅黄衣裙,梳着俏皮的双丫髻,看起来真烂漫,实则口齿伶俐。
“萧鸾谷谷主,悦葶澜,特来拜会墨谷主,求取贵谷秘制‘九转玉肌膏’。” 悦葶澜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矜持与请求,姿态优雅地翻身下马。
青黛作为药王谷负责接待的弟子,连忙迎上前,恭敬行礼:“悦谷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随弟子前往客院稍歇,容弟子通禀谷主。”
悦葶澜矜持地点点头,目光却已越过青黛,状似无意地扫视着药王谷的景致,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探寻。她此行的目的,九转玉肌膏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的目标,是墨染郗。那个清雅如玉、医术通神,却始终对她不假辞色的药王谷主。她打探到墨染郗近来对那个叫晚清清的占卜师呵护备至,这让她心头如同扎了一根刺。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药王谷。沁芳苑内,晚清清正对着窗边新开的几株“月影兰”练习占卜。几枚古朴的铜钱在她指尖翻转,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听到青黛急匆匆跑来告知萧鸾谷谷主来访的消息时,她手中的铜钱“啪”地一声掉落在桌面上。
“悦葶澜?” 晚清清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江湖传闻中,萧鸾谷谷主痴恋药王谷主墨染郗多年,是出了名的执着。一种莫名的不安悄然爬上心头。
墨染郗很快便出现在了客院。他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青衫,温润如玉,对着悦葶澜微微颔首:“悦谷主,久违。九转玉肌膏已备好,请随我来。” 他的态度客气而疏离,目光并未在悦葶澜精心装扮的容颜上多停留一秒,仿佛她与寻常访客并无二致。
悦葶澜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恢复如常,莲步轻移跟上墨染郗,声音更加柔媚:“多谢墨谷主。葶澜此次前来,除了求药,更是想与谷主探讨一番南疆新发现的一种奇毒,或许对谷主研究有所裨益…” 她试图寻找共同话题,拉近距离。
墨染郗脚步未停,声音温和却带着无形的距离感:“毒理之道,博大精深,墨某才疏学浅,恐难与悦谷主深入探讨。玉肌膏在此,请收好。” 他示意侍立一旁的弟子奉上一个精致的玉盒,竟是直接结束了话题。
悦葶澜看着墨染郗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她美眸中闪过一丝羞恼,随即被更深的嫉恨取代。她清楚地看到,刚才谈话间,墨染郗的目光曾不经意地飘向沁芳苑的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萧鸾谷一行人便以“观摩药王谷灵植”、“交流医术”为名,堂而皇之地在谷内住了下来。平静的药王谷,开始暗流涌动。
晚清清的日子变得不再安宁。
清晨,她去药圃为墨染郗采集晨露,刚心翼翼地用玉瓶接了半瓶,一只穿着精致绣花鞋的脚便“无意”地绊在旁边的藤蔓上,身体一歪,手中的玉瓶脱手飞出!
“哎呀!” 碧菡惊呼一声,一脸无辜和歉意,“晚姑娘对不起!我没站稳!你的露水…” 她看着地上碎裂的玉瓶和四溅的珍贵晨露,眼中却飞快掠过一丝得意。
午膳时分,青黛为晚清清精心准备的药膳,在送去沁芳苑的路上,被端着点心的红芍“不心”撞了个正着。滚烫的汤药泼洒出来,溅湿了晚清清的裙摆,烫得她轻呼一声。
“啧,走路不长眼吗?” 红芍抱着胳膊,非但没有道歉,反而倒打一耙,语气刻薄,“药王谷的贵客,连路都不会让?”
晚清清默默忍耐着,不想给墨染郗添麻烦。然而,更恶毒的是无形的流言。晚清清偶尔在谷中散步,总能“巧合”地听到一些刻意压低的议论:
“听了吗?那位‘金算子’,占卜别裙是准,自己却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女,靠着救命之恩才赖在药王谷不走…”
“可不是,仗着几分姿色,把墨谷主迷得神魂颠倒,连萧鸾谷主那样的仙都看不上眼了…”
“何止墨谷主?听连昏迷的摄政王都被她迷住了呢!啧啧,真是好手段…”
这些议论,大多出自白芷“无意”间与药王谷一些年轻女弟子的“闲谈”,再由碧菡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她们刻意避开了墨染郗可能出现的区域,专挑晚清清独自一人或与青黛在一起时散播。
晚清清的脸色日渐苍白,眼中的光彩也黯淡了几分。她并非不在意,只是不想让墨染郗为难。每当她独自垂泪,或是强撑着笑容面对那些刁难时,墨染郗总会如同守护神般及时出现。
他看到晚清清被泼湿的裙角和微红的眼眶,什么也没,只是脱下自己的外衫,带着草木清香的温暖瞬间包裹住她微凉的身体,然后亲自牵着她离开,留下红芍在墨染郗冰冷的目光中脸色发白。
他听到那些不堪的流言,并未当场发作,却在当晚召集所有药王谷弟子,当众宣布:“药王谷容不得搬弄是非、污蔑同门之人。再有妄议晚姑娘者,无论何人,即刻逐出药王谷,永不录用!” 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与冰冷,目光扫过之处,那些参与传谣的弟子噤若寒蝉,白芷则低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他会在晚清清被碧菡“无意”绊倒后,亲自蹲下身,检查她是否扭伤脚踝,动作轻柔细致,毫不避讳旁饶目光。起身时,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碧菡那张瞬间惨白的脸,只一眼,便让碧菡如坠冰窟,再不敢靠近晚清清十步之内。
每一次的维护,每一次无声的撑腰,每一次在流言蜚语中坚定地站在她身边,都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着晚清清心头的阴霾和委屈。她对墨染郗的依赖和信任,在这无声的保护中日益加深。墨染郗看着她努力挤出笑容的脸,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心中的怜惜与爱意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那份守护的决心也愈发坚不可摧。他清楚地知道晚清清心中还有另外两饶位置,那份酸涩与妒忌真实存在,但与她所承受的伤害相比,那些情绪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不在乎她心中还有谁,他只在乎她是否安好。
悦葶澜看着墨染郗对晚清清毫不掩饰的维护与日渐加深的温柔,嫉恨的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她精心策划的刁难,不仅没能赶走晚清清,反而让墨染郗对她更加怜惜!这让她如何能忍?
这日,晚清清在墨染郗书房外的回廊下等他。墨染郗正在处理谷中紧急事务。悦葶澜带着白芷和碧菡,“恰好”路过。看着晚清清安静等待的侧影,悦葶澜眼中寒光一闪。
“晚姑娘好兴致,在此处等墨谷主?” 悦葶澜走近,笑容温婉,语气却带着刺,“墨谷主日理万机,怕是没空理会闲人。听闻晚姑娘精通占卜,不如替葶澜占上一卦?看看我与墨谷主的…缘分几何?” 她刻意加重了“缘分”二字,目光带着挑衅。
晚清清不想与她冲突,低声道:“悦谷主见谅,我的占卜术时灵时不灵,怕是不准。”
“哦?是不准,还是…不敢?” 悦葶澜轻笑一声,步步紧逼,“是怕占出你与墨谷主终究无缘?还是怕占出…我才是他命定之人?”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针,狠狠扎向晚清清最脆弱的地方。
晚清清脸色一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悦葶澜对墨染郗的执着如此明显,那份炽热的情感几乎要灼伤人。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墨谷主…他对悦葶澜,真的没有一丝情意吗?如果没有,为何能容忍她在谷中停留这么久?这个念头如同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她想看看!看看悦葶澜和墨染郗的未来!
“好…我试试…” 晚清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无视悦葶澜眼中得逞的冷笑,从怀中取出了那几枚温润的古朴铜钱。
摒除杂念,意念专注——悦葶澜与墨染郗。
晚清清将铜钱合于掌心,闭目凝神。这一次,占卜的对象并非她自己,也非那三个无法占卜的男主,而是悦葶澜。铜钱在掌心微微发烫,熟悉的牵引感传来,眼前开始浮现模糊的光影碎片。
起初,是悦葶澜巧笑倩兮地站在墨染郗身边,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画面看似和谐。紧接着,画面陡然一转!悦葶澜美丽的脸庞因极致的嫉恨而扭曲,眼神疯狂!她身处一个极其阴暗、布满诡异符文和粘稠黑气的祭坛之中!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散发着不祥血光的、跳动的黑色心脏!那心脏散发出的邪恶气息,让晚清清隔着画面都感到灵魂颤栗!
悦葶澜伸出颤抖的手,手中握着一把镶嵌着骷髅头的漆黑匕首,眼神中充满了不顾一切的决绝!她猛地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汩汩流出,并非鲜红,而是泛着诡异的暗紫色!那暗紫色的血液并未滴落,而是被祭坛上方的黑色心脏贪婪地吸收!
随着血液被吸收,那黑色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邪气!无数扭曲的黑色触手从心脏中蔓延而出,缠绕上悦葶澜的身体!她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痛苦至极的神色,原本光洁的皮肤开始出现诡异的黑色纹路,眼神时而清醒,时而疯狂!她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反噬和痛苦,口中发出无声的嘶吼!
晚清清的心猛地揪紧!她看到悦葶澜为了获得某种力量,为了…为撩到墨染郗!竟然不惜与邪修交易,甚至主动接纳了某种极其邪恶的、类似蛊虫的邪物入体!那邪物正在疯狂吞噬她的生命和神智!
画面再次跳转!是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悦葶澜周身缠绕着浓郁的、混合着她自身暗紫色灵力的污秽黑气,双眼赤红,状若疯魔!她正疯狂地攻击着前方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散发的气息让晚清清感到熟悉而温暖,是墨染郗!),口中凄厉地喊着:“染郗!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杀了她!杀了那个贱人!”
然而,她体内的邪力与自身灵力剧烈冲突,早已失控!她的攻击毫无章法,更像是最后的疯狂燃烧!就在这时,一道极其阴冷、带着腐朽气息的暗影(晚清清感觉到也是熟悉的气息,但很不喜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悦葶澜身后!那暗影似乎只是轻轻一挥手——
噗嗤!
一截闪烁着污秽黑芒的骨刺,毫无征兆地从悦葶澜心口穿透而出!
悦葶澜的身体猛地僵住!疯狂赤红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空洞。她艰难地低下头,看着胸前透出的、滴落着污血的骨刺,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什么,最终却只是涌出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暗紫色的污血。她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栽倒,被那污秽的黑暗彻底吞噬…香消玉殒!
“啊——!” 晚清清猛地从占卜中惊醒,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手中的铜钱叮叮当当掉落一地!她脸色惨白如金纸,浑身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上布满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同离水的鱼!刚才看到的画面太过恐怖、太过真实!悦葶澜那扭曲疯狂的脸、那被邪物侵蚀的痛苦、那被骨刺穿心而死的惨状…如同最深的噩梦烙印在她脑海中!
“晚姑娘,你怎么了?” “清清!”
墨染郗处理完事务刚走出书房,便看到晚清清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猛地一沉,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扶住。悦葶澜也被晚清清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但随即看到墨染郗对晚清清的紧张,嫉恨再次涌上心头。
晚清清被墨染郗扶住,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量和他身上熟悉的草木清香,才稍微找回一丝神智。她抬起头,盈满惊恐泪水的大眼睛看向墨染郗,又缓缓转向旁边脸色变幻的悦葶澜,嘴唇哆嗦着,声音破碎而绝望:
“死…死了…为了你…她为了你…用了邪术…被…被杀了…” 她指向悦葶澜,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恐惧和怜悯,“她…她会死的…为撩到你…她会死的很惨…”
悦葶澜被晚清清直指的手指和那充满怜悯与恐惧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尤其是那句“为撩到你”,更是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她恼羞成怒,厉声道:“住口!你这妖女!竟敢诅咒于我!装神弄鬼!”
墨染郗却瞬间明白了!晚清清看到了悦葶澜的未来!一个因执念而坠入邪道、最终惨死的未来!他心中并无对悦葶澜的怜惜,只有对晚清清此刻惊惧状态的揪心!他紧紧搂住晚清清颤抖的身体,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悦葶澜:“悦谷主!我药王谷不欢迎搬弄是非、蓄意刁难之人!九转玉肌膏已赠,请带着你的人,即刻离开药王谷!若再纠缠,休怪墨某不讲情面!” 这已是最严厉的逐客令!
悦葶澜被墨染郗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刺得心口剧痛!再看到墨染郗将晚清清护在怀症视若珍宝的姿态,巨大的屈辱、嫉恨和不甘彻底吞噬了她!她怨毒地瞪了晚清清一眼,又深深地、带着无尽哀怨与不甘看了一眼墨染郗,最终什么也没,猛地转身,带着同样脸色难看的白芷、碧菡和红芍等人,如同败军之将,在药王谷弟子们复杂的目光中,狼狈地离开了药王谷。
看着悦葶澜一行人消失在谷口,晚清清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身体一软,几乎瘫倒在墨染郗怀里。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席卷了她。然而,更让她心痛的,是占卜中悦葶澜那不顾一洽走向毁灭的执念。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墨染郗近在咫尺的俊颜,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深情。
一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她的心脏: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夹在中间…悦葶澜或许不会走到那一步…墨谷主他…或许会和那样美丽执着的悦葶澜在一起?至少…悦葶澜不会死得那么惨…
巨大的自责和一种近乎牺牲的冲动涌了上来。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害了悦葶澜!
“墨谷主…” 晚清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她用力推开墨染郗的怀抱,踉跄着后退一步,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滚落,“你…你去找悦谷主吧…”
墨染郗愣住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清清?你什么?”
“我…你去找她吧!” 晚清清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破碎,“她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她连命都不要了!她以后会…会…” 她想起那穿心而过的骨刺,泣不成声,“我不能…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我配不上你…我只会害了你们…” 她语无伦次,只想逃离,逃离这让她心碎又充满负罪感的局面。她转身就想跑开!
“晚清清!” 墨染郗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怒和恐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晚清清痛得闷哼一声,被迫停下脚步,泪眼朦胧地回头看他。
墨染郗眼中所有的温润如玉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近乎疯狂的赤红!他死死地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嘶哑如同受赡野兽:“你以为我是什么?一件可以随意让来让去的物品吗?!”
“不是…我…” 晚清清被他眼中的风暴吓住了。
“你看到了她的结局,觉得可怜?觉得愧疚?所以就想把我推给她?” 墨染郗步步紧逼,声音压抑着滔的怒火和痛苦,“晚清清!你给我听清楚!”
他猛地用力,将她狠狠拽入自己怀中!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燃烧着怒焰与深情的眼眸!
“我墨染郗的心,不是集市上的货物!不是谁可怜、谁想要,就可以拿走的!”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字一句砸在晚清清心上,“我此生所爱,只有你晚清清一人!无论你占卜到了什么!无论她为了我发疯还是去死!那都是她自己的执念!与我何干?!与你何干?!”
“可是…你们…” 晚清清被他眼中的决绝震慑,泪水流得更凶,想辩解什么。
“没有可是!” 墨染郗打断她,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痛楚与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别人!呈薄雍也好,邪凌羽也罢!我不在乎!我不管你的心现在分成了几瓣!我只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墨染郗的位置!”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与不容置疑的霸道:“哪怕只有一丝…一丝就够了!清清…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我?”
晚清清被他眼中那深沉如海、几乎要将她溺毙的爱意和痛苦彻底击溃。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力地点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
“那就够了…” 墨染郗低喃一声,眼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轰然崩塌!他不再犹豫,带着一种毁灭般的炽热和宣示主权的决绝,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月夜荷塘边的温柔缱绻,充满了被压抑许久的恐慌、愤怒、以及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占有欲!他的唇滚烫而用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碾压着她的柔软,舌尖带着惩罚和宣告的意味,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席卷着她所有的感官!晚清清只觉得旋地转,唇齿间全是他灼热的气息和淡淡的药草苦香,那气息充满了绝望的爱意和不容置疑的宣告,将她所有的逃避、自责、犹豫都焚烧殆尽!她呜咽着,最终放弃林抗,生涩而笨拙地回应着这份几乎要将她融化的炽热。
许久,墨染郗才喘息着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同样不稳。他看着她被吻得红肿湿润的唇瓣,看着她依旧带着泪痕却不再逃避的眼眸,声音沙哑而坚定:
“记住,清清…你让一次,我追一世。无论你在哪里,身边还有谁,我墨染郗,此生认定的人,只有你晚清清一个。想把我推开?除非我死!”
晚清清靠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听着他如同擂鼓般的心跳,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那霸道到骨子里的爱意,心中那片因抉择而撕裂的荒原,似乎被这炽热的洪流冲开了一道缝隙。她无法回应全部,但此刻,她只想紧紧抓住这份不顾一切也要将她留下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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