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端王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苏惊鸿将凤凰布偶放在案上,布偶掌心映出的影像还未完全消散 —— 侍卫长站在绣魂城祭坛旁的身影,像根刺扎在她心头。萧玦靠在软榻上,虽仍虚弱,却已能勉强坐起,手中攥着枚暗卫令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侍卫长跟随我多年,当年母妃去世后,他一直负责府中安全,没想到……” 萧玦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更多的是失望,“他若真是墨渊的人,定会在途中给绣影卫报信,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看看墨渊到底布了什么局。”
苏若云将短剑放在案上,剑尖映出烛火的微光:“我已让暗卫暗中替换了他的坐骑,马镫上抹了特制的荧光粉,无论他往哪跑,我们都能追踪到踪迹。另外,我还在他的干粮袋里放了‘追踪香’,这种香只有西域猎犬能闻到,暗卫营的‘追风’已备好,就等他露出马脚。”
苏惊鸿点头,指尖拂过凤凰布偶的绒毛:“布偶刚才又发烫了,映出漠北的‘黑风峡谷’,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恐怕是墨渊设伏的绝佳地点。我们明日启程时,故意走峡谷路线,引绣影卫出来,一举歼灭,也好断了墨渊的左膀右臂。”
三人商议至三更,才各自歇息。苏惊鸿回到萧玦的卧房,见侍卫长正端着药碗走进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恭敬:“苏姑娘,这是太医刚熬好的安神药,殿下服下后能睡得安稳些。”
苏惊鸿接过药碗,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 —— 侍卫长的袖口沾着些淡黄色的粉末,是传递密信时常用的 “飞鸽粉”,遇火会显现字迹。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有劳侍卫长费心,殿下刚睡下,我稍后再喂他。你先去准备明日的行装吧,务必仔细些,莫要遗漏了御寒的衣物。”
“是,苏姑娘放心。” 侍卫长躬身退下,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快步走出了房门。苏惊鸿看着他的背影,将药碗放在案上,对藏在屏风后的暗卫比了个手势 —— 按计划行事。
次日刚亮,一行人马便启程前往漠北。萧玦坐在马车里,靠在苏惊鸿肩头,脸色虽仍苍白,却比昨日好了些。苏若云骑马走在最前面,手持云锦罗盘,指引方向;侍卫长则骑马跟在马车旁,看似保护,实则在观察四周的环境,时不时用手指摩挲腰间的玉佩 —— 那是传递信号的工具。
走了约莫半日,队伍进入戈壁地带,风沙渐大,吹得马嘶鸣不止。苏若云勒住马缰,对马车里的人喊道:“前面就是黑风峡谷,按计划,我们从峡谷穿过去,暗卫已在峡谷两侧埋伏好!”
侍卫长听到 “黑风峡谷” 四个字,眼神亮了亮,悄悄摸向腰间的玉佩,指尖刚触到玉佩,就听到苏惊鸿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侍卫长,你去前面探探路,看看峡谷内是否有异常,若有绣影卫的踪迹,立刻回报。”
“是!” 侍卫长心中窃喜,以为是报信的好机会,催马往前跑,却没注意到身后的 “追风” 已悄悄跟上,马镫上的荧光粉在风沙中泛着淡绿色的光。
队伍进入峡谷后,风沙更烈,两侧的岩壁陡峭,只能容两匹马并校苏惊鸿掀开车帘,看着前方侍卫长的身影,对萧玦低声道:“他快传信了,我们准备好。”
话音刚落,就见侍卫长突然勒住马,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的哨子,用力吹响。哨声尖锐刺耳,峡谷两侧的岩壁后突然跃出数十名黑衣人影,手中的弯刀与青铜绣针筒同时对准队伍:“苏惊鸿!萧玦!你们中埋伏了!主人了,今日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果然来了!” 苏若云挥剑迎上,暗卫们也从埋伏处冲出,与绣影卫缠斗在一起。侍卫长见绣影卫已到,催马就要往峡谷外跑,却被 “追风” 拦住去路 —— 猎犬龇着牙,对着他低吼,身后的暗卫也围了上来。
“侍卫长,你跑什么?” 苏惊鸿从马车里走出,手中握着冰魄绣针,针身泛着冷光,“你以为墨渊会保你?他不过是把你当弃子罢了。”
侍卫长脸色骤变,拔出腰间的佩剑:“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不必伪装了!主人待我有恩,今日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们垫背!” 他挥剑冲向苏惊鸿,却被萧玦拦住 —— 萧玦虽虚弱,却仍握着剑,剑尖直指他的胸口:“你跟随我多年,我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我?”
“待我不薄?” 侍卫长冷笑,“当年我父亲是墨家的人,宫变时被你母亲贤妃所杀,我忍辱负重多年,就是为了今日报仇!墨渊告诉我,只要帮他杀了你们,就能为我父亲报仇,还能让我当墨氏王朝的大将军!”
完,他突然挥剑刺向萧玦,萧玦急忙格挡,却因毒素发作,手臂一软,佩剑被打落在地。侍卫长趁机挥剑再刺,苏惊鸿见状,甩出冰魄绣针,针身泛着冷光,直取他的手腕。绣针刚触到他的皮肤,侍卫长就惨叫一声,手腕瞬间麻木,佩剑掉在地上 —— 冰魄针的寒气侵入他的血脉,让他动弹不得。
暗卫立刻上前,将侍卫长绑住。苏若云则带领暗卫继续与绣影卫战斗,绣影卫见首领被擒,士气大减,很快就被歼灭,只有几名漏网之鱼往峡谷外跑,却被埋伏在外的暗卫拦住,尽数抓获。
“把他带过来。” 苏惊鸿走到侍卫长面前,冰魄绣针抵在他的脖颈上,“墨渊在绣魂城布了什么局?他什么时候启动绣魂令?你若老实交代,我可以饶你不死。”
侍卫长却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的丸子,用力咬碎 —— 是剧毒!他嘴角溢出黑血,眼中满是不甘:“主人…… 会为我报仇的…… 绣魂城的‘换魂仪式’…… 三日后举协… 你们…… 都活不过三日……” 话未完,便没了气息。
苏惊鸿看着他的尸体,心中一沉 —— 三日后举行换魂仪式,也就是,她们只有三时间赶到绣魂城,阻止墨渊。她刚要下令继续赶路,就见 “追风” 突然对着峡谷外低吼,鼻子不停嗅着空气,像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 苏若云走到猎犬旁,顺着它的目光看向峡谷外 —— 风沙中,突然出现一道诡异的红光,从绣魂城的方向传来,红光中还夹杂着淡淡的绣线纹路,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漠北的上空。
“那是什么?” 苏惊鸿心中警铃大作,掏出云锦罗盘,罗盘的指针突然疯狂转动,指向红光的方向,盘面刻着的绣灵图纹路也开始发烫,泛着淡红色的光。
萧玦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声音凝重:“是绣魂令的力量!墨渊提前启动了绣魂令的部分力量,看来他不等三日后了,或许是因为我们歼灭了他的绣影卫,他想尽快完成换魂仪式。”
苏若云也脸色苍白:“绣魂令的力量能操控下绣娘,若被墨渊完全掌控,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争取在他完全启动绣魂令前,赶到绣魂城!”
众人不敢耽搁,收拾好行装,继续往漠北深处走。风沙越来越大,红光也越来越近,凤凰布偶突然发烫,在苏惊鸿掌心映出个新的影像 —— 绣魂城内,母亲的镜灵被绑在祭坛中央,墨渊手持绣灵图核心,正在念着诡异的咒语,贤妃则被关在个透明的绣纹牢笼里,脸色苍白,却仍在拼命冲击牢笼。
更令人心惊的是,影像的角落里,竟站着个穿着太皇太后服饰的人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服饰与太皇太后常穿的一模一样。
“太皇太后?她怎么会在绣魂城?” 苏惊鸿浑身一震,心中满是疑问,“难道太皇太后也是墨渊的人?还是她被墨渊掳走了?”
萧玦也皱起眉头:“太皇太后一直帮我们,若她在绣魂城,定是被墨渊掳走的。墨渊定是想用她来要挟我们,或者用她的皇室血脉,辅助换魂仪式。”
队伍继续前行,离红光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淡淡的绣线香味,那是绣魂令的力量散发出来的。苏惊鸿握紧手中的冰魄绣针与云锦罗盘,心中满是担忧 —— 三日内能否赶到绣魂城?母亲与贤妃能否撑到她们到来?太皇太后的安危如何?还有,墨渊提前启动绣魂令,是否还有其他阴谋?
风沙中,绣魂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那座被迷踪绣阵笼罩的城池,像一头巨大的怪兽,在红光中静静等待着她们的到来。而她们,正朝着这场生死未卜的决战,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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