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沙卷着碎石砸在马车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敲打着鼓点。苏惊鸿坐在车内,将萧玦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他的体温越来越高,嘴唇泛着的黑紫比昨日更深,即使靠着冰魄绣针的寒气勉强压制,毒素仍在骨髓里疯狂游走。
“再坚持一下,我们快到绣魂城了。” 苏惊鸿用沾了冷水的锦帕敷在他额头,掌心的凤凰布偶突然发烫,布偶胸口的绒毛下,缓缓浮现出一行淡金色的字:“迷踪阵前莲为引,冰魄破幻见真途,莫信太皇太后影,阵眼藏在绣娘墓。”
“绣娘墓?” 苏若云勒住马缰,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手持云锦罗盘走到马车旁,罗盘的指针此刻不再疯狂转动,而是稳稳指向前方一处被风沙半掩的石碑 —— 碑上刻着 “前朝绣娘冢” 五个模糊的大字,正是布偶所指的阵眼方向。
众人下马,心翼翼地靠近石碑。碑后的地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绣纹,与迷踪绣阵的纹路完全吻合,只是这些绣纹泛着诡异的绿光,像是无数条蛇,在地面上缓缓蠕动。苏惊鸿掏出冰魄绣针,将针尖对着石碑上的牡丹纹路轻轻一刺,绣针的寒气瞬间蔓延至整个地面,绿光渐褪,露出个半开的石门。
“这就是迷踪阵的入口。” 苏若云握紧短剑,率先踏入石门,“我曾听姐姐,这绣娘冢是墨家为了困住反抗的绣娘所建,里面布满了幻象机关,大家跟紧我,别被幻象迷惑。”
石门后的通道漆黑一片,只有凤凰布偶散发着微弱的白光,照亮前方的路。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通道突然变得开阔,眼前出现一片熟悉的景象 —— 竟是江南的云绣坊!母亲苏若兰正坐在绣架前,手中握着云锦线,对苏惊鸿笑着招手:“惊鸿,娘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快过来,娘教你绣牡丹。”
“是幻象!” 苏惊鸿立刻握紧冰魄绣针,针尖的寒气让她保持清醒。她想起布偶的警示 “莫信太皇太后影”,果然,下一秒,太皇太后的身影从绣坊的屏风后走出,手中捧着个紫檀木盒子:“孩子,这是绣魂令的解药,快拿着,晚了就来不及了。”
苏若云挥剑砍向太皇太后的身影,剑刃穿过幻影,瞬间消散。“这些幻象都是根据我们的执念生成的,越想得到什么,越容易被迷惑。” 她提醒道,目光扫过四周,发现云绣坊的墙角处,有个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绣纹 —— 那是 “阵眼标记”,与《绣灵秘谱》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苏惊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墙角的绣纹泛着淡红色的光,与绣魂令的红光如出一辙。她掏出冰魄绣针,将针尖刺入绣纹的中心,寒气瞬间扩散,整个云绣坊的幻象开始扭曲、消散,露出原本的墓室 —— 墓室中央放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着绣灵图的完整图案,正是迷踪阵的核心阵眼。
“快,破坏阵眼!” 苏若云挥剑砍向石棺上的绣纹,却没想到剑刃刚触到石棺,石棺突然裂开,从里面飞出数十根淬毒的银线,直取众饶咽喉 —— 是墨渊早就设好的陷阱!
“心!” 萧玦突然睁开眼睛,用尽最后力气,将苏惊鸿推开,自己却被银线缠住手臂,毒素顺着银线侵入体内,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萧玦!” 苏惊鸿急忙扑过去,掏出冰魄绣针,刺向缠住他手臂的银线。绣针的寒气瞬间冻结银线,她趁机将银线扯断,却发现银线上的毒与萧玦体内的蚀骨毒竟相互呼应,他手臂上的皮肤开始发黑,蔓延速度极快。
“这是‘噬魂毒’,与蚀骨毒混合后,会加速吞噬魂魄。” 苏若云脸色苍白,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这是姐姐留下的‘暂缓丹’,能暂时压制毒素,但若想彻底解毒,必须拿到冰莲玉露,还要破坏绣魂令的核心。”
苏惊鸿将药丸喂给萧玦,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满是愧疚与愤怒。她站起身,握紧冰魄绣针与云锦罗盘,目光坚定地看向墓室的另一扇门 —— 那是通往绣魂城的入口,门楣上刻着 “绣魂归位” 四个字,与西山古墓的石门一模一样。
“我们走,不能让萧玦白白受伤。” 苏惊鸿率先踏入石门,身后的暗卫们也握紧兵器,紧随其后。石门后的景象让众裙吸一口凉气 —— 绣魂城内,无数身着青色绣服的女子,正机械地挥舞着绣针,她们的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显然是被绣魂令的力量操控了。
“这些都是被墨渊掳来的绣娘。” 苏若云的声音带着颤抖,“姐姐当年就是为了保护这些绣娘,才自愿成为镜灵,没想到还是没能阻止墨渊。”
众人心翼翼地避开绣娘,往城中央的祭坛方向走。沿途的房屋都挂着褪色的牡丹绣帘,与江南云绣坊的绣帘一模一样,只是绣帘上的牡丹,全是用黑色的线绣成的,透着不出的诡异。
突然,前方的绣娘突然转身,手中的绣针对准苏惊鸿:“外来者,主人了,留你们不得!” 她们蜂拥而上,绣针如暴雨般袭来。苏若云与暗卫们立刻迎上,与绣娘缠斗在一起,可绣娘数量太多,且不知疼痛,很快就有暗卫被绣针刺中,倒在地上,皮肤瞬间发黑 —— 绣针上淬了噬魂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尽快赶到祭坛,破坏绣魂令!” 苏惊鸿看着倒地的暗卫,心中焦急。凤凰布偶突然发烫,在她掌心映出个影像 —— 祭坛的后方,有个隐蔽的密道,能直达绣魂令的存放处,而贤妃,就被关在密道旁的绣纹牢笼里。
“跟我来!” 苏惊鸿按照布偶的指引,往祭坛后方跑。果然,在祭坛的阴影处,有个半开的密道入口。她刚要踏入密道,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苏姑娘,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是墨渊!他穿着先帝的明黄色常服,手中握着绣灵图核心,母亲的镜灵被他用银线缠住,悬浮在他身前,脸色苍白,却仍在拼命挣扎。太皇太后站在他身边,眼神空洞,显然是被他控制了。
“墨渊,放开我母亲和贤妃!” 苏惊鸿握紧冰魄绣针,针尖对准他的胸口,“绣魂令的力量虽能操控绣娘,却也会反噬自身,你若再执迷不悟,定会被力量吞噬!”
“反噬?” 墨渊冷笑一声,手中的核心发出红光,母亲的镜灵发出痛苦的呻吟,“只要我完成换魂仪式,将萧玦的魂魄换成我的,再吸收你母亲的镜灵之力,就能彻底掌控绣魂令,到时候,下都是我的!”
他挥手让太皇太后上前,太皇太后的手中握着个黑色的盒子,正是存放绣魂令的盒子。“打开它,” 墨渊用母亲的镜灵威胁道,“否则,我就让你母亲魂飞魄散!”
苏惊鸿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又看向密道方向 —— 贤妃的牢笼就在里面,只要她拖延时间,苏若云就能趁机救出贤妃。她缓缓伸出手,刚要接过盒子,太皇太后突然眼神清明,将盒子往苏惊鸿手中一塞,同时从怀中掏出个金色的绣针,刺向墨渊的后背:“墨渊,你这个逆贼,哀家绝不会让你得逞!”
“找死!” 墨渊暴怒,反手一掌拍在太皇太后的胸口。太皇太后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却仍对苏惊鸿喊道:“孩子,盒子里赢魂丝绣线’的碎片,它能……” 话未完,便昏了过去。
“太皇太后!” 苏惊鸿急忙上前,却被墨渊拦住。他手中的核心红光暴涨,整个绣魂城开始剧烈摇晃,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无数根银线从缝隙中窜出,缠住众饶脚踝 —— 是绣魂城的终极机关 “噬魂网”,一旦被缠住,魂魄会被彻底吞噬!
“苏惊鸿,你若不交出盒子和冰魄绣针,我就让整个绣魂城的人陪我一起死!” 墨渊的声音带着疯狂,母亲的镜灵也因核心的力量,开始变得透明,“你母亲的镜灵撑不了多久了,你自己选!”
苏惊鸿握紧手中的盒子,心中满是绝望。萧玦还在昏迷,太皇太后重伤,贤妃被困在密道,她若交出宝物,所有人都会死;若不交,母亲的镜灵就会魂飞魄散。就在这时,密道内突然传来苏若云的声音:“惊鸿,我救出贤妃了!贤妃,绣魂令的核心在祭坛的地下,只要用冰魄绣针和魂丝绣线碎片,就能毁掉它!”
贤妃的身影从密道中走出,虽然虚弱,却仍握紧手中的短剑,对准墨渊:“墨渊,你以为你能操控一切?先帝早就料到你会谋反,在绣魂令的核心里设了‘自毁程序’,只要两种宝物相遇,核心就会彻底销毁!”
墨渊脸色骤变,想要阻止苏惊鸿,却被苏若云缠住。苏惊鸿打开盒子,取出魂丝绣线碎片,将其与冰魄绣针缠在一起,猛地掷向祭坛的地面。绣针与碎片刚触到地面,祭坛突然裂开,露出个黑色的核心 —— 正是绣魂令!
绣针与碎片刺入核心,核心发出耀眼的白光,墨渊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开始被白光吞噬。母亲的镜灵趁机挣脱银线,飞向苏惊鸿,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被突然爆发的红光弹开 —— 是墨渊最后的力量,他启动了核心的 “同归于尽” 模式,整个绣魂城开始急速坍塌!
“快逃!” 苏惊鸿扶起太皇太后,苏若云则背着萧玦,贤妃在前方指引方向。众人朝着城门方向跑,身后的建筑不断倒塌,银线组成的噬魂网越来越近。就在她们即将冲出城门时,母亲的镜灵突然挡在她们身前,用身体挡住落下的石块:“惊鸿,娘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娘!” 苏惊鸿想要留住她,镜灵却已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她怀中的凤凰布偶。布偶突然发出强烈的白光,在她们身后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坍塌的石块和噬魂网。
众人冲出城门,回头望去,绣魂城已在白光中化为废墟,墨渊的惨叫声也渐渐消散。苏惊鸿抱着凤凰布偶,泪水夺眶而出,却突然发现布偶的胸口,多了个极的金色印记 —— 是母亲的绣印,旁边还刻着个 “续” 字。
“续?” 苏若云扶着贤妃,脸色苍白,“难道姐姐的镜灵没有消散,只是暂时藏在布偶里,需要其他宝物才能让她恢复?”
贤妃也点头,虚弱地:“先帝曾,绣灵图赢重生’之力,或许…… 或许若兰还有机会回来,只是需要找到‘绣魂珠’,它藏在……” 话未完,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无数身着黑衣的人影,朝着她们的方向跑来,为首的人手中,握着个与母亲镜灵相似的透明人影 —— 竟是个与萧玦母亲贤妃一模一样的镜灵!
“是墨渊的余党!” 苏惊鸿握紧冰魄绣针,心中满是疑问:墨渊明明已被白光吞噬,为何还有余党?他们手中的贤妃镜灵是真是假?“绣魂珠” 又藏在何处?
风沙中,黑衣饶身影越来越近,凤凰布偶再次发烫,布偶掌心映出个模糊的影像 —— 江南的烟雨镇,云绣坊的旧址下,有个隐蔽的密室,里面放着个金色的珠子,正是 “绣魂珠”。
苏惊鸿看着昏迷的萧玦、重赡太皇太后,还有远处逼近的黑衣人,心中明白,这场围绕着绣灵图的纷争,还未结束。她们虽然毁掉了绣魂令的核心,却又陷入了新的危机,而江南烟雨镇的密室里,或许藏着母亲重生的希望,也藏着更大的阴谋。
夕阳下,众人扶着彼此,朝着远离绣魂城废墟的方向走去。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怀中的凤凰布偶光芒渐弱,苏惊鸿却握紧了手中的冰魄绣针 ——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要找到绣魂珠,让母亲重生,让所有的阴谋,都彻底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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