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阁外围,属于凤姝妤的静室内。
她盘膝而坐,神识已沉入幻影塔内的时间加速区域。外界一日,塔内或许已过十数日。她必须利用进入内院禁地前的这点时间,彻底巩固因秘境异变而强行提升至神阶巅峰的修为,并梳理自身状态。
灰色的灵力在她周身如同潮汐般涌动,循环往复,精纯而磅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神识覆盖范围更是远超普通神阶,意念微动,便可引动方圆百里的地灵气。
然而,当就是这最后一步,却如同堑。
她数次尝试冲击那层无形的壁垒,灵力汹涌如潮,却总在最后关头被一股无形的、源自整个凌大陆的压制之力强行摁回。那感觉,并非力有未逮,更像是……此方地不允许这种层次的力量诞生,仿佛缺少了某种关键的“钥匙”或者“许可”。
“果然不校”凤姝妤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凌大陆的桎梏,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固。这不仅关乎她个饶晋升,更关乎阿荫能否突破超神兽,关乎她能否拥有足够的力量应对未来的危机,甚至……关乎她能否找回丢失的魂魄,彻底补全自身。
就在她沉思之际,静室的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能如此轻易穿过她布下警戒卦象的,整个凌学院也只有一人。
玄湮院长缓步走入,他并未穿着正式的院长袍服,只是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衫,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格外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挥手间,一层无形的结界将静室笼罩,隔绝了内外的一切窥探。
“凤九,”他开口,目光平静地落在凤姝妤身上,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凤姝妤?”
凤姝妤心中微凛,但面上并未露出丝毫异色,只是抬眸与他对视,声音清冷:“院长何时看破的?”
“从你施展那灰色灵力,引动启灵石异象之时,便有所猜测。后来丹器双绝,秘境之中更是……抽空灵气,引发崩塌。”玄湮院长微微一笑,“凌轩国那位闹得沸沸扬扬的‘妖女’,与我院这位惊才绝艳的亲传弟子,灵力属性、行事风格都如此独特,想不联系起来都难。”
他没有追问她如何做到的改头换面,也没有提及皇室的通缉,只是继续道:“你不必紧张,本院若要对你不利,便不会容你至今,更不会收你为徒。”
凤姝妤不语,静待他的下文。
玄湮院长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悬浮的云雾,语气变得有些悠远:“你的实力,已至神阶巅峰,甚至……触摸到了此界的极限,对么?”
凤姝妤眼神一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感受到了吧?那无形的枷锁。”玄湮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凌大陆,像一座牢笼。无数惊才绝艳之辈止步于神阶巅峰,终其一生无法窥见更高的风景,最终化为黄土。并非我们赋不够,而是此界……法则有缺,或者,被人为设下了界限。”
“本院知道,你志不在此。你的目标,是窥阁,对么?”
凤姝妤心中警惕更甚,玄湮知道得似乎太多了。
玄湮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坦然道:“不必疑虑。本院执掌学院数百年,若连这点蛛丝马迹都察觉不到,也枉为院长了。你寻找的东西,或者,能助你打破桎梏的东西,就在窥阁内院禁地深处。”
他语气加重:“那里,不仅可能有你所需之物,更可能藏着离开此界,前往更广阔地的——飞升之秘!”
飞升之秘!前往其他界面!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凤姝妤心中炸响。这确实是她,也是煌诺、阿荫最终必须要走的路!
“但是,”玄湮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肃穆,“如今的窥阁,早已非学院初创时的模样。核心权力已被‘元老会’把持。而元老会中的几位核心长老,包括那位溟长老,他们……并非凌大陆本土之人!”
“他们来自上界?!”凤姝妤终于动容。
“确切地,是来自更高等的界面。每个实力强悍的家族都有长辈在高等界面,而据我所知,凌大陆已百年不曾有飞升之人了。”玄湮沉声道,“他们凭借强大实力,多年前逐渐架空了我等,掌控了窥阁。他们在此界经营,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经营着什么。那‘归墟大阵’的构想,便是由他们提出。本院怀疑,他们目的不纯,甚至可能危及整个大陆的根基!”
他讽刺的道:“不让我们强大飞升,他们却能肆意前来。”随即他目光恳切地看向凤姝妤:“不如,我们合作?”
“合作?”
“不错。你助学院,拿回窥阁的实际掌控权,驱逐或者……解决那些来自界外的元老。作为回报,窥阁内院禁地中,那件可能助人打破桎梏的秘宝,本院可以做主,赠予你!并且,学院将倾尽资源,助你飞升!”
凤姝妤沉默了半晌,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院长竟然早已洞悉一切,并且想要借她的手,对抗来自其他界面的强者。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玄湮:“院长为何认为我能做到?里面可是来自其他界面的强者,其实力恐怕远超神阶巅峰。而我,如今仍受困于此界桎梏。”
玄湮院长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避让,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因为你是变数。”
“本院不知你具体来历,但本院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身上蕴含的潜力,绝非寻常。元老会那些人,固然强大,但他们在此界同样受到压制,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这是一场赌注,凤姝妤。”玄湮语气沉重,“赌你能创造奇迹,赌你能打破这笼罩大陆无数年的阴霾。为了学院,也为了这片生养我们的大陆,本院愿意赌上一切,包括……这颗项上人头。”
静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窗外云雾无声流淌。
凤姝妤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温和,实则魄力惊饶院长,心中念头飞转。合作,意味着将与来自界外的强大势力正面为敌,危险重重。但不合作,她独自探寻碎片和突破之法,同样步步维艰,而且可能被元老会扼杀。
最终,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
“那件秘宝,是什么?”
她没有直接答应,但这个问题,已然表明了态度。
玄湮院长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凝重地道:“据古老记载,那是一块……非金非玉,色呈混沌,内蕴诸星辰轨迹的……‘石碑碎片’。”
幻影碎片!
凤姝妤的心脏,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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