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碎片……”凤姝妤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脏在胸腔内有力地跳动,与识海中幻影塔传来的微弱共鸣相互呼应。她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目光锐利地看向玄湮,试探性地问道:院长所的碎片,与之前那名为微芷的女子手中所持的‘圣石’,是否为同源之物?”
玄湮院长闻言,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微芷手中那块黑色巨石,本院亦有所察觉,其气息确与古籍中记载的‘石碑’有几分相似,皆蕴含超越此界之力。但究竟是否为同一物质,亦或是其部分,本院亦不敢断言。只是……”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与无奈:“那微芷,身份极其特殊。她并非通过正常途径入院,乃是三年前持‘圣石’直接进入,受元老会,尤其是溟长老的直接庇护,地位超然,甚至能自由出入窥阁禁地。她名义上挂靠器峰,却几乎从不参与峰内事务。而之前的廖院长……哼,表面上是器峰峰主,一院之长,实则,恐怕早已听命于她,或者,听命于她背后的势力。”
凤姝妤眸光一闪。果然如此!微芷背后的“主上”,与掌控窥阁的界外元老会,关系匪浅!
玄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声“学院内部,早已非铁板一块。元老会掌控窥阁,影响力渗透各峰。器峰严烈之流,便与元老会走得极近。丹峰、剑峰等虽大多仍遵从本院号令,但面对深不可测的元老会,亦是心存忌惮。此次合作,你需知晓,我们并非拥有整个学院的力量,暗中行事,务必心。”
这番话,算是彻底向凤姝妤交磷。凌学院外表光鲜,内里却已是暗流汹涌,被界外势力侵蚀严重。
“我明白了。”凤姝妤微微颔首,“何时进入禁地?”
“三日后。”玄湮道,“届时本院会亲自为你们开启通道。禁地之内,规则特殊,一切心。尤其是……要提防溟长老。”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日,包括凤姝妤在内的十名弟子,在玄湮院长和溟长老的共同带领下,来到了窥阁最深处。这里并非想象中的幽深洞穴或森严堡垒,而是一面巨大无比、光滑如镜、仿佛由星辰凝聚而成的墙壁。
“此乃星辰阁入口,亦是窥阁核心禁地。”溟长老声音依旧冰冷,目光扫过十人,尤其在凤姝妤身上顿了顿,“阁内自成空间,蕴藏无上机缘,亦有大凶险。能否有所得,全凭尔等造化。”
溟长老面无表情,与玄湮院长各自打出一道复杂的法诀。星壁之上,顿时荡漾起水波般的涟漪,一个旋转的、内部星光点点的通道缓缓开启。一股苍茫、浩瀚、仿佛置身于无垠宇宙的气息从中弥漫而出。
“进去吧。一月之期,到时自会被传送而出。切记,不可深入未明区域,否则生死自负。”溟长老声音冰冷,目光如同毒蛇般从十人身上扫过,尤其在凤姝妤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其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众人相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凤姝妤神色不变,随着其他弟子,一步踏入了星光通道。
空间转换的感觉远比使用传送阵强烈无数倍。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当双脚再次踏上实地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震撼失语。
这里仿佛没有地之分,上下四方皆是深邃的黑暗虚空,点缀着无数或明或暗的星辰。一座座样式古朴、泛着柔和星辉的阁楼,如同岛屿漂浮在无垠的宇宙星空之中,由一道道星光凝聚的虹桥相连。脚下是透明的、仿佛由星光凝结而成的“地面”,头顶、四周,皆是深邃的黑暗与璀璨的星河。无数大不一、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星辰在周围缓缓运行,近得仿佛伸手可触。一些巨大的星辰之上,甚至能看到模糊的山川河流虚影,仿佛是一个个微缩的世界。
这里没有日月,没有昼夜,只有永恒的星空。空气中弥漫着精纯至极的星辰之力与一种古老莫测的规则道韵。空气中弥漫着精纯而古老的星辰之力,呼吸之间都感觉神识清明了几分。
最令人震撼的是,在视野的极远处,虚空中悬浮着数面巨大无比、光滑如镜的“窗口”。透过那些窗口,隐约可见山川河流、荒漠雪原、甚至是一些光怪陆离、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奇异景象——那似乎是其他界面的投影!难怪名为“窥”!
“这里……就是窥阁禁地?”一名弟子喃喃自语,被这瑰丽而宏大的景象夺去了心神。
“据在此修炼,可借星辰之力洗涤自身,感悟诸法则!”另一名弟子激动道
“这便是窥阁……果真能窥探诸万界的一角么?”饶是凤姝妤心志坚定,此刻也不由为这大手笔感到心惊。
然而,还未等她仔细探查,异变突生!
“啾——!!!”
一声充满痛苦、恐惧与迷茫的尖锐凤鸣自她身侧响起!只见原本安静站在她肩头的阿荫,此刻浑身七彩羽毛炸起,双目赤红,仿佛陷入了某种极致的惊恐之郑它疯狂地挥舞着翅膀,道道神火不受控制地四散溅射,将周围的星辰之力都灼烧得滋滋作响。
“阿荫!你怎么了?”凤姝妤心中一紧,连忙试图用神识安抚,却发现阿荫的神魂仿佛被一层浓重的迷雾笼罩,她的神识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法触及它的核心意识。
“啾……阿……阿娘……”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孺慕之情的呼唤,竟从阿荫口中断断续续地传出!这声音并非凤鸣,而是模糊不清、却真切属于人类的语言!
凤姝妤心头巨震!阿荫自从跟随她以来,虽灵智极高,但从未能口吐人言!
“是梦魇!它被拖入某种精神幻境了!”煌诺的声音带着凝重响起,他显出身形,赤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璀璨却诡异的星空,“这地方不对劲!这些星辰之力中,混杂着一种极其隐晦的精神侵蚀之力,对灵魂纯净、感知敏锐的神兽影响尤甚!阿荫血脉特殊,恐怕是中了招!”
“怎么回事?”
“空间在分割!”
惊呼声中,十个饶身影在星光的扭曲下迅速变得模糊、拉长,随即被强行分散开来,投射向这片星空禁地的不同方向!
几乎是同时,两道强烈的星光也朝着凤姝妤和煌诺笼罩而来!
“想分开我们?没那么容易!”凤姝妤眼神一冷,灰色灵力瞬间爆发,化作一道屏障试图抵挡星光。隐身状态的煌诺反应极快,低吼一声,九尾虚影展开,狐火缭绕。
然而,这星辰阁的力量远超想象,那星光仿佛无视防御,依旧顽固地笼罩下来。
“姝,强行抵抗可能会引发更大变故!”煌诺急声道,“先各自探索,找到核心再!阿荫交给我!”
凤姝妤看了一眼状态极不稳定的阿荫,又感受着那无法抗拒的传送之力,当机立断:“好!煌诺,护好阿荫!我们随时联系!”
下一刻,星光彻底笼罩,巨大的撕扯力传来。凤姝妤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次清晰时,已身处一座孤悬于虚空、门窗紧闭的星辰阁楼之前。而煌诺与阿荫,已不见了踪影。
环顾四周,只有无尽的星辰与寂静的虚空。
凤姝妤面色沉凝,抬头望向眼前这座仿佛由星辰铸就的阁楼,又想到阿荫那异常的状态,心中警兆大作。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眼前阁楼那扇星光流转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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