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市的临沧市与缅国相距只有100 多公里,在 80 年代,这里的村庄刮起着一股淘金热,许多人都怀揣着一夜暴富的梦想,奔赴金三角一带。
可大部分人踏上这趟旅程后便杳无音讯,生死未卜,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能在境外混得如鱼得水,风光回家。
高个子男人李辉早年闯荡缅北地区,发财后回到村里,带领村里的青壮年打算一起到缅北闯荡。
“喂,你们俩嘀咕啥呢?”
李辉转过身,他的眼睛很亮,像鹰隼一样盯着苏罗:“兄弟,你是哪个村的?”
苏罗露出个憨厚的笑容,把揣在兜里的手抽出来,往高个子面前递了支烟。是她特意买的“云烟。”在这时算好烟了,是云市的骄傲。
“大哥!”
“我们昆市来的,听去缅国能发大财,可不知道路,想跟你们搭个伴。”
她故意压粗嗓子,带着点昆市口音的尾调:“我这弟弟,你别看他傻大个,能打架!到时候路上有啥野物,或者……有啥不长眼的,他一拳头就能解决。”
李辉接过烟,没点燃,夹在耳朵上,目光扫过季瑞飞。
“…………”
季瑞飞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
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
“ ? ! ! ”
“他是你弟?”李辉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带怀疑。伪装后的苏罗1米65,瘦得像根豆芽菜,眉眼清秀的男人;季瑞飞快一米九了,壮得像头熊,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妈生的。
苏罗挠了挠头,笑得一脸真诚:“嗨,这不是随六妈嘛。”
“我随我妈,巧玲珑。他随爸,我爸年轻时候是练武术的。”
这话半真半假。
她亲爸确实是当兵的。
李辉旁边一个黑壮男人嗤笑一声:“我辉哥,这不点看着风一吹就倒,带上他怕是累赘吧?”
“多个人多个照应。”李辉眼睛在季瑞飞脸上来回转:“行吧,跟我们走。但丑话在前头,到了那边,各顾各的,死了别怨人。”
苏罗连忙点头:“那是那是,我们兄弟俩肯定不给各位大哥添麻烦!”
季瑞飞也跟着点头。
一副憨厚模样。
李辉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今晚在这儿歇一晚,明早鸡叫头遍就走。”
他指了指旁边一间废弃的牛棚,“你们俩就睡那儿。”
“ ! ! !”
牛棚里一股臊臭味,角落里堆着些干草,上面还沾着牛粪。季瑞飞皱着眉,想啥,被苏罗一把拉住了。
“要得要得,多谢大哥嘞!”苏罗拉着季瑞飞往里走。路过李辉身边时,她清楚地听见李辉跟那个黑壮男韧声:“虽那子是个拖油瓶,但那个大块头弟弟瞧着身板硬朗,不定能顶大用。”
苏罗两人进入牛棚。
馋鬼飘在几个人旁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吊死鬼则飘在村子周围,打探消息。
“这里味道太大了,我给你铺上干草。”季瑞飞开始忙碌起来:“你缅国真有金子吗?”
苏罗抬头望了望窗外,色已经全黑了,星辰如碎钻镶嵌于夜幕,熠熠生辉。随着李辉几人离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衬得这牛棚里更安静了。
“我们今晚不住这。”
啊?
“那我们住哪?”季瑞飞放下干草。
吊死鬼回来了,苏罗带着季瑞飞来到了一处无饶屋子。
这里看起来有段时间没人住了,苏罗又从随身大背篓里拿出两床棉被。“今晚先将就一下。”
季瑞飞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行!只要不住牛棚就好。”
吊死鬼在旁边:“大师,我发现这个村子青壮年很少啊,都是些老人孩。”
苏罗:“我知道了,今晚你给我们守夜。”
吊死鬼:“好嘞,大师。”
季瑞飞点头:“要的,姐你睡,我守夜。”
苏罗看着季瑞飞:“我不是和你话,你不用守夜,快睡觉吧,养好精神。”
季瑞飞刚想问,就看到苏罗闭上了眼睛。
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怎么感觉心里毛毛的?
夜越来越深,风刮得更紧了,吹得破旧的木门“吱呀”作响。季瑞飞没睡着,他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心里有太多疑惑。
“ ? ? ? ! ”
凌晨3点多,苏罗起床了。
季瑞飞顶着一个熊猫眼,跟着李辉 5 人钻进了茫茫的夜色里。身后的村庄渐渐远了,前方是连绵的群山,黑沉沉的像一头巨兽,等着吞噬他们这些揣着不同心思的人。
…………
他们避开正规检查点,专挑山间路和原始森林徒步越境。
李辉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在前面带路。
黑壮男人走在旁边:“辉哥,你咱们这么走,不会迷路吧。”
李辉自信的:“不会,这片林子我走过好几次了,闭着眼都能找到路,走这里还能抄近路,就是以前经常会遇到些野兽,大家心点。”
奇怪的是,这一路竟异常顺利。别野兽,连只鸟雀都少见,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还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走在最前面的李辉也察觉到了,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有点不对劲啊!怎么这次这么安静?”
“? ! ! !”
“是啊,我怎么怪怪的,太安静了。”
“蛇虫鼠蚁都没有看到?”
那个黑壮男人警惕地四周望望,:“这片儿可能有厉害的野兽出没,大伙儿精神点儿,别弄出太大响动。看看周围有没有野兽的脚印或者粪坑啥的,得绕着走。”
大家心跳加速 ! !
可都走了一,还是连野兽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仿佛这片原始森林特意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
第二,早上5点。
他们终于穿出了森林,来到一片开阔的山地,远处隐约能看到铁丝网的轮廓。
李辉示意大家蹲下,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钳子和几根铁丝。
“都机灵点,听到动静就趴好。”他低声完,猫着腰朝铁丝网摸去。
“…………”
季瑞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他看到李辉的身影在铁丝网前晃动,手里的钳子“咔哒咔哒”地响着,很快就弄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快!”
“一个个过。”李辉招手。
7个人连滚带爬地钻过缺口。
……………
越往南走,气越热。
众人身上的外套早就脱了,只穿着单薄的t桖。
“这里 1 月都这么热?”季瑞飞抹了把脸上的汗,后背已经湿透了。
“这边气候就这样,白能到30度,晚上凉快点,也有16、17度那样。”李辉似乎习惯了,脚步没停,“前面有条河,到那儿再休息。”
又走了一个多钟头,果然听到了水流声。穿过一片树林,一条不算太宽的河出现在眼前,河水浑浊,泛着黄色的泥沙。
而河岸边的河滩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赤着脚,裤腿卷到膝盖,手里拿着筛子在水里晃,或是铁锹在挖沙。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季瑞飞好奇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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