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东暖阁内,鎏金狻猊香炉吐出的苏合香气,甜腻得令人发闷,却丝毫无法调和沈氏与沈清漪姑侄二人之间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毒与焦躁。
“姑母!她如今是越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沈清漪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显得尖细,手中的绣帕已被绞得变形,“不过是侥幸治好了祖父,便真以为飞上枝头了?今日竟敢私自出府,回来还用那套祈福的鬼话搪塞!方才我去‘请’她,您没瞧见她那副样子,低眉顺眼底下,藏着的全是反骨!还有那顾太医,竟也对她另眼相看!她凭什么?!”
沈氏端坐着,面色看似平静,但拨弄佛珠的指尖却透着一股僵硬的力道。上次算计萧瓷不成,反让老公爷更怜惜她,甚至让萧鼎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这口气她如何能咽下?蛰伏?不,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尽快将威胁扼杀在萌芽里!等待只会让那贱饶根基越来越稳!
“闭嘴!”沈氏声音冷沉,带着一丝被戳中痛处的烦躁,“慌什么?上次是我们轻敌,看了她的狡诈。难道还要在同一处摔两次跟头?”
沈清漪被呵斥得缩了一下,但眼中的嫉恨之火却烧得更旺:“姑母,我不是慌,我是恨!眼看她就要爬到我们头上去了!老太爷护着,父亲似乎也……我们若再不动手,只怕以后就再也动不了她了!”
这话狠狠撞在沈氏心口。她何尝不知?老公爷的病愈是大的变数,打乱了她所有的步骤。萧瓷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她有了靠山,甚至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和手段。等待?等待她羽翼丰满吗?
沈氏眼中猛地闪过一抹决绝的狠厉,指尖的佛珠被重重按在桌上,发出“哒”的一声脆响。
“既然寻常内宅手段一时奈何不了她,那就怪不得我们……用点非常之法了。”沈氏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毒蛇吐信,带着致命的寒意,“要动手,就一次彻底按死她,让她永世不得超生!连带着她那个见不得光的生母,一起挫骨扬灰!”
沈清漪呼吸一促,立刻凑近:“姑母的意思是?”
“林婉卿……”沈氏缓缓吐出这个名字,每个字都浸透着厌恶与恶毒,“那个女饶底细,你真以为干净?不过是个侥幸逃脱的逆党之后,苟延残喘的玩意儿!”
沈清漪瞳孔骤缩:“逆党?姑母是……”
“多年前的‘林家附逆案’,满门抄斩,血染街口。”沈氏语气森然,“林婉卿,就是那条该被一起碾死的漏网之鱼!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国公爷,才生下萧瓷这个孽种!这身逆血,就是她们母女原罪!”
巨大的秘辛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狂喜!沈清漪激动得声音发颤:“竟……竟是这样?!那萧瓷她……她本身就是个罪孽!”
“没错!”沈氏冷笑,脸上因狠毒而显得有些扭曲,“以前不提,是觉得她蠢笨如猪,留着也无妨,还能拿捏国公爷那点心思。现在?是她自己找死!既然寻常法子打不疼她,那就用这最狠的一刀,我看老公爷还怎么护!看国公爷还怎么怜惜!这下,谁也容不下一个逆党余孽!”
“太好了!姑母!此计绝妙!”沈清漪几乎要抚掌称快,但随即又想到什么,“可是……证据呢?空口无凭,父亲和祖父未必会信……”
“所以要找!要造!”沈氏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精明的光,“林婉卿当年进府仓促,但未必没留下一点带着林家印记的蛛丝马迹!你亲自带绝对可靠的心腹,去她以前住过的院子、佛堂、还有堆放旧物的库房,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书信、旧物、甚至带特殊纹样的碎片都行!”
“若是……找不到呢?”沈清漪追问。
“找不到?”沈氏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那就让它‘出现’!库房里总有些年头久远、来历模糊的老物件。‘林家’的印记?谁知道该是什么样?只要我们它是,它就可以是!做得旧一些,藏得隐蔽一些,等到‘偶然’被发现时,它就是铁证!”
沈清漪恍然大悟,兴奋得脸颊潮红:“人证呢?”
“人证更容易。”沈氏显然已成竹在胸,“府里的老人,总有嘴巴不严实,或者能被收买的。你那个钱嬷嬷,不是一直记恨当年被林婉卿‘责罚’过吗?让她‘回忆’起一些林婉卿当年思念‘旧主’、言行可疑的片段,不难吧?再找一两个看似中立的婆子,‘无意间’透露曾见过萧瓷偷偷祭奠生母,口中还念念有词什么‘林家’、‘冤屈’之类的词……”
她顿了顿,眼神更加幽深:“最好,还能让景珩‘察觉’到一些端倪。让他以为萧瓷与外男(比如那个行踪诡秘的谢流云)暗中接触,行为鬼祟,甚至可能涉及……前朝之事。景珩最重家族清誉,对这等事向来深恶痛绝。只要在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到时候证据‘确凿’,由他出面发难,老公爷和国公爷就算想护,也得掂量掂量!”
一条条毒计从沈氏口中流出,缜密、阴狠,直指死穴。这已不再是内宅妇饶争风吃醋,而是要将政治构陷与宅斗阴谋结合,一击致命。
沈清漪听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萧瓷被扣上“逆党”之名,万人唾弃,死无葬身之地的场景。
“姑母英明!这次定要让她万劫不复!”她迫不及待地起身,“我这就去办!”
“慢着!”沈氏冷声叫住她,“记住,经此一挫,我们更不能急。所有动作必须万分心,绝不能再留下任何把柄。在她秋猎后风头最盛、自以为最安全的时候,再抛出这一切,才能打得她最痛,也让所有想保她的人,都无法转圜!”
她重新拿起佛珠,脸上恢复一派淡漠,唯有眼底的寒光摄人心魄:“让她再得意几。站得越高,摔下来时才越惨。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还能救得了这个……祸及满门的‘余孽’!”
暖阁内,香气依旧,却仿佛弥漫着无形的血腥气。姑侄二人对视,眼中是同样的刻毒与即将复仇的快意。她们并非没有记性,而是上一次的失败,如同油泼火,让她们的嫉恨与恐惧燃烧得更加猛烈,不惜铤而走险,祭出这最恶毒、最彻底的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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