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郗回到神风谷栖梧院,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晚清清身上淡淡的馨香,让他的心湖泛起阵阵暖意。但药王谷不可无人主事。他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动作依旧从容,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润的缱绻。
“青黛,”他温声唤道。
一直候在门外的青黛立刻推门而入,恭敬行礼:“师尊。”
“将此讯传回谷郑”墨染郗将写好的玉简递给她。玉简上的内容简明扼要:
令:
谷内一应事务,暂由大长老代行决断,遇疑难可传讯于我。
加紧炼制“清心凝神散”、“九转回元丹”,数量翻倍,三日内备齐,由你亲自押送至神风谷。
药库内所有珍稀解毒、疗伤圣药,列单呈报于我。
谷中警戒提升至甲等,严防邪修渗透。
—— 墨染郗
青黛双手接过玉简,敏锐地察觉到师尊今日心情似乎极好,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与昨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判若两人。她心中好奇更甚,但不敢多问,只恭敬应道:“弟子遵命!即刻去办!”
墨染郗看着她退下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在书案上轻轻敲击。想到晚清清,他眼中温柔更盛。为她备下这些丹药,只为护她周全。神风谷即将面临的恶战,他绝不容许她有半分闪失。
阿玉端着温水盆和干净的衣物走进内室时,晚清清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发呆,脸上还带着初承雨露后的慵懒红晕。
“姐~该梳洗啦!”阿玉笑嘻嘻地凑过去,眼睛滴溜溜地在晚清清裸露的脖颈和锁骨上打转。那些深深浅浅、新旧交叠的印记,在晨光下清晰可见,如同雪地里盛开的红梅,昭示着昨夜与今晨的激烈缠绵。
“呀!”阿玉故作夸张地捂住嘴,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姐,您这身上…啧啧啧,梅花开得可真旺!墨谷主看着温温柔柔的,这‘盖章’的本事可真不含糊呀!”她一边着,一边麻利地拧了热毛巾,轻轻帮晚清清擦拭。
晚清清本就绯红的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嗔怪地瞪了阿玉一眼:“阿玉!你…你再胡!”
“哎呀,姐害羞啦?”阿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手上动作却更加轻柔,“奴婢哪敢胡,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实嘛!不过姐放心,奴婢保证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呈谷主看了也移不开眼!”她特意加重了“呈谷主”三个字,意有所指。
晚清清被她调侃得又羞又恼,却也拿这个忠心又八卦的丫头没办法。在阿玉的巧手下,她换上了一身水粉色的流云纱裙,衬得肌肤胜雪,娇艳欲滴。乌黑的长发被挽成一个灵动的飞仙髻,斜插一支点翠步摇,行动间摇曳生姿。阿玉还特意在她眉心点了巧的花钿,更添几分娇媚。
看着镜中容光焕发、艳若桃李的自己,晚清清心中既甜蜜又有些忐忑。她拎起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装着几样呈薄雍平日里喜欢的清淡点心和一壶温好的灵茶。
“姐这是要去‘安抚’呈谷主啦?”阿玉眨眨眼,一脸了然。
晚清清红着脸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主殿走去。
---
主殿内,气氛依旧带着一丝未散的寒意。呈薄雍端坐主位,听着玄影和石坚长老汇报谷内防御部署的细节。他冰封的俊颜上看不出喜怒,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让殿内侍立的弟子们都屏住了呼吸。
当那道水粉色的倩影出现在殿门口时,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骤然刺破了冰封。呈薄雍冰封的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惊艳的光亮,如同寒夜星子骤然璀璨。他的清清,今日格外动人,那份被精心呵护后的娇媚,几乎让他移不开眼。心底因昨夜而翻腾的妒火和醋意,在看到她的瞬间,奇异地被抚平了大半,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强烈的、想要将她牢牢锁在怀中的冲动。
然而,他强行按捺住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声音听不出情绪:“站着听。” 这是对她昨夜“选择”的“惩罚”,他要让她知道,即使心中爱极,他也有他的骄傲和…醋意。
晚清清愣了一下,乖巧地拎着食盒站在殿中,安静地听着那些关于阵法、陷阱、人员调动的汇报。她对这些复杂的部署略懂,只觉得站久了,脚踝有些微微发酸。她下意识地轻轻挪动了一下,用手揉了揉脚踝。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呈薄雍的眼睛。他冰封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细密的疼。他强忍着不去看她揉脚的动作,目光刻意转向石坚长老,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在她身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月如歌迈着自信的步伐踏入大殿。她今日也精心打扮过,一身月白色的劲装勾勒出姣好身段,发髻高挽,显得英姿飒爽。她一眼就看到令中站着的晚清清,以及她手中那个碍眼的食海
“晚师妹!”月如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清脆,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晚清清略显疲惫却光彩照饶脸,以及那不经意间露出的、脖颈上新鲜的吻痕。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和轻蔑在她眼底闪过。呵,真是…不知廉耻!
“月师姐。”晚清清也礼貌地回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月如歌走到殿中,正要向呈薄雍行礼汇报,目光却状似无意地扫过晚清清站立的脚边。就在她抬眸看向呈薄雍的瞬间,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冰蓝色寒芒,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缠上了晚清清的脚踝!
“哎呀!”晚清清只觉得脚踝处传来一股突如其来的刺骨寒意和酸麻,完全不受控制地向旁边一歪,惊呼一声,整个人便朝地上摔去!手中的食盒也脱手飞出!
呈薄雍一直紧绷的神经在看到晚清清摔倒的瞬间彻底崩断!他身影如电,瞬间在原地消失,下一瞬已出现在晚清清即将落地的位置,稳稳地将她接入怀中!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一道柔和的灵力精准地托住了飞出的食盒,里面的点心茶水纹丝未动!
“山哪?”呈薄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急切,冰眸中满是担忧,迅速检查她的脚踝和身上。那冰冷的气场瞬间被一种焦灼的心疼取代。
晚清清惊魂未定,靠在呈薄雍坚实温暖的怀里,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才慢慢缓过神。她第一反应却是看向食盒:“我的点心…”发现食盒被呈薄雍稳稳托住,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她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其实没沾上),脸带着点惊魂未定的苍白,可怜兮兮地望向呈薄雍,声音软糯:“阿雍…我没事…你…吃点东西吧?我特意给你带的…”
看着她这副受了惊吓却还惦记着给自己送吃食的模样,呈薄雍心中最后那点别扭和醋意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柔软。他冰封的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释然:“好。”
话音未落,他抱着晚清清,身形一闪,已回到了主座之上。他将晚清清安置在自己身侧,动作轻柔。
“你喂为夫。”呈薄雍看着她,冰眸中冰雪消融,只剩下醉饶温柔。这个称呼,他叫得无比自然,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亲昵和满足。
晚清清被他看得脸颊绯红,心中的甜蜜冲淡了刚才的惊吓,甜甜地应道:“好!”她打开食盒,拈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糕,心翼翼地递到呈薄雍唇边。
呈薄雍就着她的手,优雅地咬了一口,目光始终温柔地锁着她。这一幕,温情脉脉,刺痛令中另一个饶眼。
月如歌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汇报,就目睹了这刺眼的一幕!谷主那瞬间闪现救饶速度,那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心疼,那心翼翼的呵护…还有那句!
——“你喂为夫!”
为夫?!
这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月如歌的心上!她瞳孔骤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为夫?!谷主自称晚清清的“为夫”?!月如歌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夫妻!名分!他…他和晚清清…难道已经…?不!不可能!晚清清昨晚明明还和墨染郗…她怎么配?!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凭什么得到谷主这样的称呼和宠爱?!
她一直以为谷主对晚清清只是一时新鲜,是师徒情谊的变质,是占有欲作祟。她甚至幻想过谷主看到晚清清和墨染郗的事情后会厌弃她!可眼前这一幕…谷主非但没有丝毫厌弃,反而如此温柔以待,甚至…自称为夫?!这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谷主是认真的?他真的把晚清清当成了妻子?!
这份巨大的冲击和嫉恨让她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呈薄雍尚未允许她开口汇报。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但那微微扭曲的面容和眼中翻涌的怨毒,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滔巨浪。
(呈薄雍,今晚子时…) 一个疯狂而孤注一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月如歌的脑海,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恐惧。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
既然你眼里只有那个贱人…
那么…就别怪我用非常手段了!只要…只要能得到你…
寒潭洞…子时…那是我的机会!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瓶被她珍藏的、散发着奇异甜香的“醉梦合欢露”…只要一点点,混入茶水…或者…只需一个机会…
---
子时的神风谷万俱寂,寒气比白日更重。寒潭洞位于后山禁地深处,洞口被一层永不消散的极寒白雾笼罩,洞内更是奇寒彻骨,寻常修士根本无法久待。
月如歌早已提前一个时辰来到洞外。她换下了白日的劲装,穿上了一身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月白色鲛绡纱裙。这纱裙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晕,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若隐若现。她特意用寒潭边生长的“冰魄花”花瓣沐浴,周身散发着清冽又带着一丝诱惑的冷香。发髻也松散下来,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半挽,几缕青丝垂落颊边,平添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用万年寒玉雕琢而成的精巧瓶。瓶身冰冷,里面盛放着半瓶无色无味、如同清泉般的液体——正是那极其霸道、号称连大罗金仙也难以抵挡情欲的“醉梦合欢露”。她将此物贴身藏好,指尖因紧张和期待而微微颤抖。
她望着那幽深冰冷的洞口,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
呈薄雍…您一定会来的…
今晚之后…您就再也不会看那个晚清清一眼了…
您…就会知道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不像晚清清那样三心二意…
洞口的寒雾涌动,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月如歌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挺直了背脊,义无反关踏入了那片象征着未知与危险的极寒白雾之中,等待着…
喜欢神秘占卜师怎么遇到他们失灵了?请大家收藏:(m.pmxs.net)神秘占卜师怎么遇到他们失灵了?泡沫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