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1附近的这座无名峡谷,如今被粗糙的圆木和废旧金属板围成了一个巨大的斗兽场。
峡谷入口处,两个巨大的图腾柱歪歪斜斜地插在地上,上面挂满了发黑的颅骨和涂鸦,红色的油漆——或者是干涸的血迹,在岩石上画出了巨大的搞毛二哥的狞笑面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那是真菌孢子,陈旧的汗液,烤焦的肉类以及粪便混合发酵后的产物,浓烈得几乎肉眼可见。
埃斯基站在峡谷口,他身上的黑色鹅绒礼服在这个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没有戴那顶宽檐帽,而是把白色的长毛梳理得一丝不苟——给自己的鼠毛梳了个大背头,那根镶嵌着绿色宝石的手杖被他提在手里,并未落地,以免沾染上地面那层粘稠的黑色泥浆。
艾金斯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那个装着蛋糕的精致礼盒,机械义眼不断扫描着周围那些在岩石缝隙中探头探脑的地精,身体紧绷。
“放轻松,艾金斯。”
埃斯基用一块白色的丝绸手帕捂住口鼻,声音显得有些闷。
“我们是来做客的,别搞得像是来收尸的,虽然这地方的味道确实像个巨大的停尸房。”
他们走进峡谷,喧闹声瞬间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成千上万的兽人,地精,鼻涕精挤在峡谷两侧的岩架上,甚至直接堆叠在谷底的空地上。
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喧闹声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紧接着爆发出了更大的吼叫和嘲笑声。
“看那!是个白皮耗子!”
“他穿得那是啥?裙子吗?”
“俺赌那个大只佬一口就能把他吞了!”
几块石头和烂骨头从高处扔了下来,埃斯基连头都没抬,只是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手杖。
一道无形的斥力场在他头顶一闪而过,那些垃圾在距离他还有半米的地方被弹开,落在他身后的泥泞郑
他继续向前走,步伐平稳,那双昂贵的飞龙皮面,蛛丝丝绸内衬的靴子(最近世界边缘山脉的新特产)踩在地面突出的石块上,尽量避开那些不明液体积聚的水坑。
峡谷中央,一座由巨大的蘑菇和兽骨堆砌而成的“宝座”上,坐着一个庞然大物。
古尔。
这个新晋的兽人军阀体型庞大,皮肤是深邃的墨绿色,满身肌肉如同岩石般隆起。
这个绿皮身上穿着一件拼凑起来的板甲,那是从某个倒霉白牙军团的食人魔身上扒下来的,上面还挂着几根金链子和颅骨作为装饰。
他手里抓着一只还在挣扎的史奎格,像啃苹果一样一口咬掉了那只野兽的半个脑袋,鲜血顺着他突出的下颚獠牙流淌下来,滴在他胸口的护甲上。
古尔看到埃斯基走近,随手将剩下的史奎格尸体扔进旁边沸腾的铁锅里,发出一声滋啦的响声。
他从宝座上站起来,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埃斯基。
“AAAGh!”
古尔发出了一声咆哮,那是纯粹的、充满力量的战吼。
周围的绿皮们纷纷响应,无数的AAAGh声汇聚在一起,震得峡谷两侧的碎石簌簌落下。
埃斯基站在那声滥中心,连手帕都没有放下。
他等待着那阵噪音平息。
“嗓门不错。”
埃斯基放下手帕,折叠整齐,塞回上衣口袋,然后仰起头,看着那个比他高出整整一截的兽人军阀。
“如果不去当个只会喊叫的喇叭,真是可惜了。”
古尔低头,那双充血的眼睛盯着埃斯基。
“你就是那个白壳子耗子的白皮老大?”
古尔的声音像是在咀嚼砂砾。
“俺听你的耗子你很能打,但你看起来还没俺吃剩的史奎格结实。”
“俺请你来,不是看你穿这身漂亮衣服的,俺要看看你的劲儿!”
话音未落,古尔猛地抡起那只巨大的拳头,没有任何花哨,就是纯粹的力量与速度,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埃斯基的面门而来。
这一拳如果砸实了,别是一个鼠人,就是一头野猪也会被砸成肉泥。
艾金斯发出一声惊呼,本能地想要去掏腰间的手枪。
但埃斯基比他更快,也更冷静。
他没有退。
在这个充满绿皮的地方,后退就是示弱,示弱就会被撕碎。
就在那只巨大的拳头即将触碰到他鼻尖的瞬间,埃斯基动了。
他手中的手杖——那不仅仅是一根装饰品,而是他精心打造的,融合了次元石科技与符文技术的武器——猛地向上一点。
不是格挡,而是刺击。
手杖的尖端精准地点在了古尔手腕内侧的关节处。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一股强大的动能冲击波从手杖尖端释放出来,瞬间破坏了古尔手腕的发力结构。
古尔那必杀的一拳偏离了方向,擦着埃斯基的耳边轰了过去,拳风吹乱了埃斯基的几缕白毛。
庞大的身躯因为惯性向前踉跄了一步。
埃斯基顺势侧身,左手优雅地背在身后,右手的手杖在空中划出一道绿色的残影。
“只有蛮力。”
埃斯基轻声评价。
手杖如同鞭子一般抽在古尔的腿迎面骨上。
这一次,是附着了高压电流的物理打击。
“滋啦——!”
蓝绿色的电弧在接触点炸开。
即便是兽人那坚硬如铁的皮肉和痛觉迟钝的神经,在面对这种直击神经系统的电流时也无法完全免疫。
古尔的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轰的一声砸出一个泥坑。
但这并没有结束。
兽饶凶性被彻底激发了。
“吼!”
古尔怒吼一声,不仅没有因为疼痛而退缩,反而借着跪地的姿势,反手一记横扫,想要抓住埃斯基的腿。
这反应速度极快,完全是常年在生死搏杀中练就的本能。
埃斯基双腿微屈,那是鼠人特有的反关节结构的优势,爆发力瞬间释放。
他原地起跳,高度惊人,整个鼠跃上半空,刚好避开了古尔那只如铁钳般的大手。
随后便在空中翻身,那件黑色的鹅绒礼服下摆如同乌云般展开。
“下去吧。”
埃斯基在空中调整姿态,手中的手杖重重下砸。
目标是古尔那没有任何防护的后脑勺。
但他收了力。
如果是全力,这一击足以敲碎颅骨。
但他是来做客的,不是来杀主饶。
“咚!”
沉闷的撞击声。
手杖敲在古尔光秃秃的绿色脑门上。
古尔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脑袋像是被攻城锤撞了一下,嗡嗡作响。
他那庞大的身躯晃了两晃,然后向前乒,脸朝下栽进了那个充满了恶臭泥浆的水坑里。
峡谷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正在叫嚣的绿皮们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看起来瘦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白皮耗子,竟然只用了几下,就把他们的老大打趴下了?
埃斯基轻巧地落在地上,距离那个泥坑还有一步之遥,没有溅上一滴泥水。
对着其他兽人,“aaagh!”了一声,等到兽人们也回应了一连串的“aaagh!”声之后,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杖并不存在的灰尘。
“劲儿还可以。”
埃斯基看着那个正从泥坑里挣扎着爬起来的绿色身影,
“就是准头差零。”
古尔从泥水里抬起头,脸上糊满了黑色的淤泥,只露出一双更加狂暴的眼睛和那对惨白的獠牙。
他吐出一口泥水,并没有因为被打倒而感到羞耻,反而裂开大嘴,发出了一阵大笑。
“AAAGh!好!”
古尔抹了一把脸上的泥,也不站起来,就这样坐在泥坑里,拍着大腿。
“你这耗子,劲儿大!俺喜欢!”
“你的棍子是个好宝贝!”
他指着埃斯基手中的手杖。
“刚才那下,电得俺麻酥酥的,像是在摸俺的史奎格!”
周围的绿皮们见老大笑了,也立刻跟着爆发出一阵哄笑和欢呼。
“白皮耗子好aaagh!!太aaagh!了!”
“再打一下!再打一下!”
气氛瞬间从剑拔弩张变成了诡异的狂欢。
埃斯基挑了挑眉,这就是绿皮的逻辑,只要你能打,只要你能把他们打疼,你就是值得尊敬的对手,甚至可能变成子和兄弟。
他把手帕收好,将手杖重新杵在地上,恢复了那副优雅的站姿。
“那么,古尔。”
埃斯基微笑着。
“热身运动结束了。”
“接下来,是不是该看看你准备的那些更有趣的项目了?”
古尔从泥坑里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浆,溅得周围的地精哇哇乱剑
“那是当然!”
“俺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他转身对着那群正在起哄的子们大吼一声。
“把大嘴给俺抬上来!”
“俺要跟这个白皮老大比比,谁的牙口更好!”
几个强壮的兽人大只佬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走进了场地中央。
笼子里关着的,并不是战场上那种常见的蹦蹦跳跳的史奎格。
那是一团暗红色的长虫,没有腿,只有一张占据了身体三分之二体积的巨大嘴巴,和一条在身后疯狂甩动的、布满倒刺的长尾巴。
它没有眼睛,或者眼睛已经退化了,全靠那张嘴里的热感应器官来寻找猎物。
嘴巴张开时,可以看到里面那一圈圈向内生长的、如同绞肉机般的利齿,还有那条流着酸性唾液的紫色舌头。
这就是“大嘴”。
专门为了这种残酷游戏培育出来的变种史奎格。
“规则很简单!”
古尔大声吼道,唾沫星子乱飞。
“抓住它的尾巴!”
“然后把脸凑过去!”
“看是你先咬掉它的脸,还是它先咬掉你的脸!”
“谁先停口谁就输!”
“当然,要是脸没了,也算输!”
周围的绿皮们发出了嗜血的欢呼声。
这简直就是疯子的游戏,埃斯基看着那个笼子里的怪物。
“真是有创意的自杀方式。”
他记得有不少绿皮是死在这种游戏里面的,不过,绿皮们对生死倒是不怎么在意。
埃斯基走近笼子,甚至饶有兴致地用手杖敲了敲铁栏杆。
笼子里的“大嘴”立刻对准声音的方向,张开巨口,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那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比古尔身上的味道还要浓烈十倍。
“瞧瞧这牙齿的排列,三层,交错分布,完美的撕裂结构。”
埃斯基点评道,完全无视了那张嘴距离他的鼻子只有几厘米。
“可惜脑仁估计只有核桃大,全长在嘴上了。”
“俺先来!”
古尔推开笼门。
那个名为“大嘴”的怪物并没有逃跑,而是直接扑向了最近的活物——古尔。
古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条滑腻且带着倒刺的尾巴。
史奎格在空中猛地转身,那张血盆大口反向咬来,速度快得惊人。
古尔不闪不避,反而张开了他那张同样巨大的大嘴,迎了上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与肌肉的碰撞声。
古尔的獠牙和史奎格的利齿撞在一起。
他一口咬住了史奎格的上嘴唇,或者是鼻子的位置。
而史奎格也咬住了古尔的脸颊。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古尔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咆哮,脖子上的肌肉暴起,硬生生地顶着史奎格的撕咬,更加用力地合拢下颚。
一人一兽就这样僵持在一起,互相吞噬着对方的面部组织。
三秒。
五秒。
史奎格发出了一声哀鸣。
它那只剩本能的大脑意识到,面前这个绿色的家伙比它还要疯狂,还要硬。
它松口了。
古尔猛地一甩头,硬生生从史奎格脸上撕下一块肉来,然后把那只怪物扔回笼子里。
他转过身,半边脸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但他毫不在意,只是随意地抹了一把血,把嘴里的肉吐出来。
“爽!”
古尔大吼一声,脸上的伤口甚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绿皮那恐怖的再生能力。
“该你了!耗子!”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到了埃斯基身上。
艾金斯在后面脸都绿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比赛,这是毁容,莉莉丝会弄死他的!
埃斯基脱下那双昂贵的皮手套,递给艾金斯。
“这下麻烦了。”
他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我可没有那么厚的皮。”
“如果被这玩意儿亲一口,我就得去让莉莉丝给我换个金属下巴了,绝对不要。”
他走到笼子前。
那只刚刚受了赡“大嘴”更加狂暴了,它在笼子里疯狂撞击,发出愤怒的嘶嘶声。
埃斯基打开笼门,史奎格再次扑出。
他伸出那只覆盖着白色绒毛的爪子,动作快得像是一道闪电,精准地捏住了那条正在疯狂摆动的尾巴末端。
埃斯基甚至翘起了指,以避免接触到那些倒刺。
史奎格感受到了身后的拉力,立刻回身咬来。
埃斯基没有像古尔那样张嘴去硬刚。
他在史奎格回头的瞬间,手腕一抖。
一股巧劲顺着尾巴传导到史奎格的脊椎上。
史奎格那圆滚滚的身体在空中被迫转了半圈,原本咬向埃斯基面门的嘴巴偏了一点点。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埃斯基凑了上去。
但他没有咬。
他的头颅侧偏,尖锐的鼠吻部擦着史奎格的獠牙掠过。
他张开嘴,露出了那两颗经过魔法强化、足以咬碎钢铁的门牙。
目标不是史奎格那布满利齿的嘴唇,也不是它那滑腻的皮肤。
而是它张大嘴巴时,露出的那个连接上下颚的、没有任何防护的肌肉韧带节点。
那是任何张嘴生物的弱点。
“咔!”
一声脆响。
埃斯基的门牙精准地切断了那根韧带。
史奎格原本张大的嘴巴,瞬间失去了支撑,像是坏掉的捕兽夹一样,无力地耷拉下来,再也合不上了。
它那原本充满杀意的嘶鸣,变成了漏风的呜咽,埃斯基松开嘴,退后一步。
他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一滴血。
埃斯基咬掉史奎克半张脸皮厚,松开史奎格的尾巴。
那只失去了咬合能力的怪物在地上翻滚着,因为下巴脱臼且韧带断裂而痛苦地抽搐。
“我想我赢了。”
埃斯基从艾金斯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牙齿,虽然上面什么都没樱
“它先松口了,而且,永远松口了,而且我咬掉了它的脸!”
古尔愣住了,周围的绿皮们也愣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玩法。
不是血肉横飞,硬碰硬的撕咬,那个耗子只是亲了那个大嘴一下?然后那个大嘴就废了?
“这也算?!”
一个绿的发黑的兽人大只佬不满地吼道。
“它没咬到你!”
“规则,看谁先咬掉对方的脸。”
埃斯基指了指地上那个合不拢嘴的史奎格。
“我咬住了它的要害。”
“而它?它连嘴都闭不上了。”
古尔摸了摸自己还在流血的脸,又看了看地上那个废掉的史奎格。
他突然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
“AAAGh!”
“算!当然算!”
“这招够阴!”
“俺寻思,这是毛哥的智慧!”
古尔一脚把那个兽人大只佬踢开。
“这耗子不仅劲儿大,脑子也好使!残忍又狡猾!俺喜欢!”
他走过来,那只巨大的血手重重地拍在埃斯基的肩膀上——埃斯基不得不给自己加了一层护盾才没被这一巴掌拍趴下。
“来!还有好玩的!”
“俺要看看你这耗子还能给俺整出什么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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